比試自然不會如此簡單。
唐強縮回手，也疑惑地看時落。
“裡頭不是傀儡。”時落解釋，而後又問眼鏡男人，“你來還是我來？”
“不過小麻煩，你應當是能解決。”眼鏡男人站在幾人最後，他不打算動手了。
時落點了點頭，上前，果斷拉開長行抽屜。
抽屜打開的瞬間，一道黑影利劍一樣刺向時落的脖頸。
時落的動作卻更快，她擡手，輕而易舉地抓住那根黑色物體。
那東西是個活物，被時落捏住要害，拼命掙扎。
等時落將手往唐強幾人跟前遞過去，唐強他們纔看到時落手裡攥着的竟然是一條通身漆黑的蛇。
這蛇有成人拇指粗，長約一尺，背部漆黑，腹部發白，尾部相當靈活，不停拍打時落的手腕，還試圖捲住時落腕子。
待看到蛇頭，幾人臉色齊齊變了。
“這是眼鏡蛇？”屈浩驚問，他忙提醒時落，“落落，你快扔了它，這蛇有毒。”
“不像眼鏡蛇。”錘子搖頭，他湊近了看，發覺這蛇雖然頭部與眼鏡蛇有些相似，卻又有不同，錘子猜測，“這怎麼像黑曼巴蛇？”
“黑曼巴蛇是什麼蛇？”屈浩吞了吞口水，雖然他害怕，還是朝時落伸手，“落落，你把蛇給我，我來拿，我知道只要拿住它七寸，它就咬不到我。”
“這蛇不一樣。”時落沒將蛇給屈浩。
錘子又問屈浩，“你看時大師抓的是蛇的哪處？”
屈浩看完，“有點像脖子啊。”
“是，七寸是蛇的心臟位置，記住，打蛇打七寸，你若是不想立即殺它，就別抓着七寸。”抓着蛇的致命部位，它會更激烈反抗。
屈浩受教地點頭，“原來是這樣。”
看屈少爺似乎有躍躍欲試的想法，錘子建議，“若你孤身一人遇到了蛇，還是別想着抓它，我建議你還是跑。”
要讓屈浩找到蛇的七寸恐怕也是不容易。
“好的。”屈浩雖然是千嬌萬寵的小少爺，可優點是真不少，其中一條便是若遇到他不懂的，能乖巧聽話，還不會多問。
屈浩聽了話，錘子又將話題拐了回去，他繼續說：“黑曼巴蛇是非洲的一種毒蛇，毒性跟眼鏡蛇不相上下，顏色有黑色，也有其他顏色，這蛇身像是黑曼巴蛇，但是蛇頭又跟眼鏡蛇有點像。”
錘子不確定了。
屈浩又轉着腦袋看時落，時落說：“不是黑曼巴蛇，也不是眼鏡蛇。”
時落在去了上京後，她不怎麼翻看手機，明旬在她有空時給她調過電視上的節目，自那以後，時落便常看動物世界跟紀錄片。
其中就有這關於黑曼巴蛇跟眼鏡蛇的解說。
“毒性要比那兩種更強。”
毒蛇不停地朝時落吐舌，它張嘴時，毒牙清晰可見。
“時大師，還是殺了它。”唐強皺眉，他從腰間拔出匕首，等着時落點頭，他會立即砍下蛇頭。
“不。”時落將蛇提到眼前，它盯着這條蛇漆黑的眼，說道：“我可以拿它來養蠱。”
“晚了。”開口的竟是眼鏡男人，他說：“這條蛇已經認了主。”
“既如此，那我便抹了它的神志。”時落雖對有神志的生靈有偏向，不過這條蛇卻不值，養它之人視人命爲草芥，死在這條蛇嘴裡的生靈不計其數，時落自不會讓它輕易死去。
縱使知曉時落在養蠱一道上有天賦，可畢竟接觸之日短，且她應當還未碰觸過毒性如此厲害的生靈。
“你就不擔心你那些蠱蟲反被吞噬？”男人捏着眼鏡架，他問。
“弱肉強食，若是它們抵擋不了這毒液，那合該成爲這條蛇的食物。”時落撥開纏上她手腕的蛇尾，又說：“我會替它們報仇的。”
男人眼中閃着興味，“我以爲你是個善人。”
來之前他調查過時落，知道時落自打入了上京，明着暗着幫過許多普通人類，也救助過許多生靈，他原本以爲時落是他最看不上眼的那種‘行善之人’。
看來是他了解不全面了。
“我幫他們會收錢。”時落眉頭飛快地蹙了一下。
在時落看來，她與那些人只是交易。
時落不是自謙，她是真的這般覺得。
在她看來，她會術法，能看風水，而那些人需要解決問題，他們出錢，她出力，不是交易是什麼？
至於救人，不過偶爾爲之。
男人朗笑出聲。
這一笑，倒是顯出幾分真實的情緒來。
“你這麼想就對了。”等笑聲停頓，男人轉而又道：“若你能少浪費時間在那些人身上，多花些時間修煉，想必你的修爲會更進一步。”
“在世間行走亦是一種修行。”時落反駁。
男人興趣更濃，“我更想跟你交手了。”
時落沒應，她垂首，掃了一眼毒蛇，將包袱扔給屈浩，“將我的蠱罐取出來。”
這蠱罐是明旬特意讓人給時落打造的，造型古樸，材質結實，時落煉蠱時常用，這回出來隨身帶了一個。
屈浩忙解開包袱，從角落裡翻出一個巴掌大小的罐子，他沒仔細看，便將罐子遞給時落，“落落，給。”
“時大師，這罐子是否小了些。”
時落看着手裡的毒蛇，“若是它進不去，我便將它多切幾段。”
幾人明顯看到毒蛇身體一僵，它竟是聽得懂時落的話，且知道時落說到做得到。
“時大師，它認主，那智商是不是也比別的生靈要高？”錘子問。
“應當是高些。”這毒蛇的主人對此物應當是看重的，平日以劇毒之物餵養，認主不光能讓它聽話，爲自己所用，也能讓這東西開靈智。
如此，用起來會更方便。
“你是要自己進去，還是我送你進去？”時落問。
便是智商比一般生靈要高，也高不到哪裡去，毒蛇聽不懂時落話裡的威脅，它點着頭，黑眼珠子不停地朝着陶罐看去。
似是有了選擇。
時落讓其他人離的遠些，她才放開手。
得了自由，毒蛇並未跑，它掉頭，直接朝時落的虎口處咬去。
“我方纔倒是高看你了。”時落冷聲說。
在她說話間，一直盤踞在時落手腕上的小藤蔓突然飛出去，絞住毒蛇的七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