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十六朵黑煙
這麼一來，徐清就明白了，營州兵還需過濾之後才能使用啊。想必，其中很有一部分和突厥人、和薛延陀人有着藕斷絲連的關係，太子出兵滅了薛延陀，便可震懾營州兵裡面那些魑魅魍魎。
馮立出口道：“徐將軍啊，你現在可明白了？太子出兵實屬無奈，等後面的大軍，只是一個提升士氣的幌子罷了。”
徐清點點頭，又疑惑道：“那僅憑我們手中這一萬人，暫時可以和薛延陀人對峙，但幾天之後，糧草具盡，只有退兵了。”
馮立搖搖頭道：“雖然營州兵不可靠，但有了徐世績坐鎮，想必也能清理乾淨。咱們一開始，便沒有想靠他們，相信不久之後，幷州刺史侯君集便會來吧。”
“你說什麼？侯君集是幷州刺史？”徐清不由咂舌，這侯君集可是玄武門中殺太子的一人啊，這種人能按時來救援太子？不對，程咬金和徐世績也是玄武門中李世民一夥的，但現在看來，都是李淵的小弟，而杜如晦房玄齡也是李世民的左膀右臂，現在卻是中間派偏李淵。
想必歷史上的玄武門事變之前，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使得衆多大臣偏向了李世民，拋棄了李淵。到底是什麼，徐清還不知道。又或者是，李世民在事變之後，用控制家人的方式將各大臣控制住，書寫史書的時候，就將各個將領寫上去，以顯得自己這次事變是順天應人之舉。
但是現在看來，李世民這個玄武門事變，還是和歷史上有很大的不同啊。
謝叔方不由問道：“徐將軍，這侯君集也是人才啊，怎麼，難道你有問題？”
徐清回到：“哪裡哪裡，我只是聽說候將軍出爲武將，入爲大夫，可比三國呂蒙也，故而佩服。”
謝叔方撫掌一笑道：“的確，候將軍他武藝了得，當官之後，還自學經史，如今可將一部《春秋》倒背如流啊。”
馮立點點頭道：“唔，好了，徐將軍我在帶着你練幾遍，若是三日之後必敗，徐將軍可帶着龍衛突圍出去。”
然後，馮立又壓低了聲音道：“徐將軍，記得將太子殿下帶回去，說句掉腦袋的話。若是兵敗，太子殿下氣盛，必定不肯回去，徐將軍到時候，可以便宜行事。”說完，馮立做了一個敲暈的手勢。
徐清見此深深地鞠躬道：“馮將軍所言，本將答應必定做到。”
枯等了一天，徐清將一套養生功打得流暢了，還不見援軍到來，也不見薛延陀人後撤。甚至，薛延陀人還驅趕着騎兵，圍着冰沙城轉了幾圈，放了一些箭矢，試探城內虛實。他們試探之後發現，這冰沙城不僅城牆如想象中厚實堅硬，裡面的士兵還十分的手長。三次環城射箭中，沒查探道一點虛實，還丟下了十幾個騎兵的性命。
漢人的硬弩太厲害了。
如果在草原上，這硬弩不過是死靶子，但現在，漢人還有城牆的保護，那就是開掛模式了。
可薛延陀人也不甘心啊，忽然一座城池屹立在草原上，以後的漢人，可以屯兵屯糧於此，出兵薛延陀再也不用跨過長長的戈壁灘了。如果現在回去，那天半夜三更，自己先真珠可汗一樣，睡着覺就被擄了去，想想也可怕。
進退兩難，可圍而不打，薛延陀似乎也撐不住了。草原兵打仗，搶的東西算自己的，但是也要靠自己帶糧草，如今的薛延陀十幾部，處處傳來糧盡的消息，搶也沒地方搶，往南，營州大軍橫在那裡，草原上，除非搶自己的，就面前這點蚊子肉，還咬不動。讓幾個可汗抓耳撈腮，一時沒了辦法。
徐清偷偷地用望遠鏡瞧着，見薛延陀人的炊煙，是越來越少，後來又聽見了幾聲馬叫，心裡頓時喜了。別人若是觀察到這件事情，說不定還要懷疑，這是不是孫臏鬥龐涓的計策？但徐清在望遠鏡裡瞧得一清二楚，就是薛延陀沒了口糧！
找到李建成，徐清將此情況告訴了他。
李建成垂頭思考了一下，對徐清問道：“徐清，你的意思是想怎麼對付薛延陀？”
徐清想了想道：“太子殿下，這薛延陀要麼就退兵，要麼就將我們再糧草耗盡之前拿下 。但是，薛延陀若退兵，那太子滅薛延陀的計劃就不好完成，故而臣想，用食物誘導薛延陀進攻，讓其徒損兵卒，不知可否？”
李建成放下手中的一卷書道：“你這辦法，是招險棋啊。”
徐清點了點頭道：“不錯，但唯有如此，才能讓這條大魚不溜走了。”
而這時，謝叔方忽然進來，對李建成道：“啓稟太子殿下，南邊出現十六朵黑煙，您去看看？”
十六朵黑煙？這是什麼東西？懷揣着疑問，徐清和李建成一起出來查看。
爬到城牆上，但見南邊遠處的，地平線那邊，升起十六縷黑煙。李建成一看，不知所謂，徐清看了，卻是大驚，這不是徐清交給趙宇樑的旗語嗎？當初，徐清和趙宇樑一起評定螺族之亂，在那時，徐清和趙宇樑討論了這旗語。眼前這十六朵黑煙，正好代替旗語中的兩面旗子，說的大意援軍到了，要和城內的人一起夾擊薛延陀。
但徐清不確定，潭州遠在千里之外，爲何在這裡出現了，即便這旗語被趙宇樑教給了其他人使用，但也不可能傳得這麼快。就算使得，那來的是營州兵，還是幷州兵？
黑煙，只不過盞茶功夫，便消失殆盡了，連突厥人都沒有意識到這個東西。李建成眉頭緊鎖，想要參破這黑煙的意思……
“咳咳，”徐清清清嗓子，表示在場之人的智力擔當在此，你們還不快問。
但李建成他們只是煩躁的看了徐清一眼，怪他打斷了他們的思緒，徐清搖搖頭，嘆了一口氣，負手而立，自己思考了起來。
他想，這大軍前來，必定會選擇在晚上突襲，既然如此，那之前按個誘敵進攻之策就可以放棄，不用再冒那個險了。
“唉，罷了罷了，興許是薛延陀人在做什麼呢。”李建成搖頭嘆氣，正欲回走。
徐清忽然道：“太子請慢，我猜今日晚上，援軍必來，和我等夾擊薛延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