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追窮寇
薛延陀兵敗如山倒，如受到了電擊一般，想要逃走，又偏偏被這五萬步兵攆得死死的，逃也逃不脫。有的薛延陀人甚至來不及去馬圈牽馬，來不及去帳篷裡拿刀，來不及穿上皮甲，便趁着夜色，倉皇逃走了。
一戰定乾坤，全軍歡騰。趙升帶着趙弘和太子見面了，說清除了那黑煙報信的來龍去脈。原來就是趙弘帶着徐清的旗語到達了幷州，又得這徐清正在太子身邊，他們便想了這麼個辦法。其實，就算不和太子配合，直接夜襲，也是可以打贏的。
薛延陀敗將帶着殘兵，不敢再南顧。這五萬步兵，翻身上馬，變出來了萬餘騎兵，還繳獲幾萬戰馬，兵械無數。當場斬殺四個可汗，俘虜三個，太子李建成，將這三個人斬了祭旗，出了一口這些天以來的鈍鬱之氣，下令追擊敵人。
連夜追擊，太子帶着自己的幾百親衛，身邊還有徐清帶着的一百龍衛，和其他幾萬人一樣，追擊這逃竄的薛延陀。黑夜裡，漢人第一次像狼羣一樣追擊，而薛延陀人也第一次像綿羊一樣被追趕。薛延陀人也許還不知道，還有二萬騎兵在他們的前面等着。
李建成和徐清追擊的這一股人，乃是十六部可汗中的一個，身邊還有幾百親衛。追至半路，被追的薛延陀人忽然消失。
“咦？”李建成停下馬匹，警惕地環顧四周，待徐清騎着馬趕來了，他嫌棄地道：“徐清，你這馬術，還得好好學學啊，怎麼這麼慢？”
徐清撇撇嘴道：“臣這幾日都沒下過馬背，這胯下一直疼痛，故而不敢騎馬過快。”
李建成哼了一聲道：“別管你那破腚，快來看看，薛延陀人消失不見了。”
徐清愣了一下，鄙視地看了一眼李建成道：“太子殿下馬術如此好，跑得如此快，還不是沒追上薛延陀人？”
在李建成知道薛延陀即將大敗之後，李建成的性子忽然變了，以前一個高冷的人，見面便是要殺人的太子，而現在，是可以和徐清扯卵談的隔壁小哥了。徐清剛纔那一句話，也是基於這麼一個變化纔敢說出來的。
李建成低頭思考一下道：“我們不過是追看着他們翻過一個小山，就沒看見了。”
徐清哈哈大小道：“你們還能看着他們翻過一個小山，那就追得不緊啊，難怪跑了。”
李建成看白癡似的看着徐清道：“徐清，說你不懂這追擊之法，你肯定不樂意。我告訴你，這追擊逃敵，只能慢慢地追，不能逼急了。這雪地上，不怕敵人跑丟了，慢慢地追，能不費吹灰之力的殺掉那些落後的薛延陀人。”
徐清聽了，也覺得這話有道理，但徐大本事怎麼可以在智力上服輸呢，他繼續撇嘴道：“有什麼用？不還是把人追丟了？”
李建成不說話，走上那個小山坡，往下一看，竟然連馬蹄印也不見一個了。這時候，天色是很晚的，但雪地是白的，還是能辨別出幾百人嘩嘩走過的蹄印。但是現在，什麼都沒有，只有茫茫的雪地。
“難不成這些薛延陀人還真的能飛了不成？”徐清皺着眉頭道：“走吧，也許他們花了點時間，將這些蹄印抹去，這裡看不清，去下面看看……”
徐清雖然吊兒郎當，但是他也知道現在是玩命的時候，絕對不能隨意。李建成微微點頭，帶着馬往下搜尋過去。
這時，徐清想到了一個東西：“這些薛延陀人，薛延陀可汗知道，今天必定逃不過，被我等抓到必死無疑。但是，他若投降，反而會得我大唐的安撫，保住自己的可汗之位是不足爲慮的。”
李建成也看向徐清道：“被殺和投降，我們必定會在他們身上搜尋，唯有隱匿纔有可能不被我們搜身。難道，這些薛延陀人是想隱瞞什麼？”
徐清用力點點頭道：“不錯，臣正是這麼想的。”
不一會兒，李建成等人下了小山，往前看，還是不見蹄印。可就在這時，小山上忽然雪崩一般，一個雪蓋忽然裂開，裡面現出來一個山洞！百餘騎兵，便從那裡飛似的下來了。李建成倒是沒有驚訝，冷笑一聲道：“雕蟲小技，給孤上！”
太子的數百護衛，逆着地勢，往山上衝去。這座小山坡是很平緩的，地勢的優劣被削弱很多。眨眼之間，兩軍交戰在一起。在馬鐙發明之前，草原人打仗多用弓箭，而少用刀槍。故而，草原人的騎射發達，但是騎槍比較弱，中原馬鐙流行，故而都是用騎槍馬刀的重騎兵。
李建成看着山上打得很順利，不由得看了看徐清，意思是，這是我的兵，看見沒。而這時，山下面，徐清等人的前面，又是一陣大喝。那些薛延陀人，竟然也和徐清一樣，用白麻布將自己和馬匹都裹住了。但薛延陀人顯然更能控制馬，竟然將百餘匹馬睡倒在了雪中。一眼望去，和白雪無二，現在一聲爆喝，馬匹從雪中騰就起來。
直奔李建成殺來！
徐清低沉地喝了一聲道：“龍衛，去！”
八十龍衛提起手中輕弩，先是射了一箭，射殺幾個騎兵後，再架起刀槍拼殺過去的。
按說，這時候的徐清應該立即給李建成擺出一副臭臉，回敬李建成之前的臭臉的。但現在，徐清心中卻隱隱覺得不妙，一而再，再而三，似乎敵人還隱藏這一股伏兵。
正如徐清所想，這時左邊也騰起來一股騎兵，殺將過來，還大喊着：“李建成，受死吧！”
這一股騎兵只有十個左右，但是看起來要精銳得多想，看着那蹄聲越來越近，徐清頓時膽寒。這特麼要死在這裡？
但見李建成反而是道了一聲“來得好！”，提起馬槊，把徐清護在身後，如猛虎下山一般殺了過去。
那些騎兵似乎沒看出來衝向他們的就是李建成，反而以爲徐清是李建成，只和李建成交戰了一兩回合，留下幾個牽着他，其餘的人，便揮刀向徐清殺來。
狹路相逢勇者勝，徐清抖抖索索掏出槍來，往前砰地便是一槍，一騎倒地，其餘騎兵如風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