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叫席君買,竟然叫席君買!”柳木連說了兩遍之後,手緊緊的握着那塊寫有名字的竹片。
蘇定方不解:“一個名字罷了,難道這名字有何玄機?”
柳木笑了:“沒什麼,好名字。我想這個名字將來會被刻在史書上,和你蘇烈蘇定方的名字一起,或許不如你,但也差不了太遠。”
蘇定方只當是柳木慧眼識人,也說道:“此子有良將之才,有名師指點,再勤學苦練不出五年,就能帶兵在戰場上立下功勳。”
柳木將李世民的密令交給蘇定方:“你之外,四主四副,八個人我給你湊齊了。明年四月之後,我會找機會帶你們往北,到時候就看你的。”
“郎君放心,如有失,我也不會有臉留在世上。但明年的事,結果可能是郎君受罰,而且是重罰。”
“我在乎嗎?腦袋不丟,其餘的無所謂。”
蘇定方重重一抱拳:“謝過郎君信任,以項上人頭作保,必不辱命。”
柳木回了一禮:“有勞將軍。”
蘇定方再一抱拳:“我先去處理盛典之事,告退。”
離開柳木的屋,蘇定方那沉寂已久的戰意開始一點點被點燃。
他知道柳木並不是無人可用,統兵柳木完全可以找李靖,李靖的兵法才華在蘇定方心中高出自己幾個檔次。
而四團正副主將,柳木更可以去找秦瓊,秦瓊、李績、程咬金等人麾下猛將如雲。
可柳木挑的是誰?
不敢讓人知道名字的獨孤修羅、眼下純粹成了看守千里目工坊的護衛頭子老狼、身爲家僕兵的柴宏、勇猛卻一直沒有得到升遷的李君羨。
而後副官則是自己的義子薛仁貴、兵奴出身的席君買、受傷還在恢復期的霸刀、以及一位佃農出身才練了幾個月的家丁,這家丁到現在連一個大名都沒有。
柳木靠在椅子背上,嘴上還唸叨着:席君買。
席君買是誰?
歷史上對他的記載不多,但卻有一句。以一百二十騎平定吐谷渾內亂,這比起三國演義那小說中甘寧百騎夜襲牛逼多了。
小說的未必有歷史真實記載。
但席君買確實是在史書記載上,殺的吐谷渾叛軍膽寒,而僅僅只帶了一百二十騎。
那一年,席君買才只是一個從五品下的武官。
柳木自言自語的說道:“頡利,老子先和你算一算你差一點射死霸刀這筆賬。你以爲不用手雷,小爺就整治不了你。哼哼。”
長安城。
崔君肅站在書房久久不語,手上不斷的翻看着那枚銅錢。
崔一葉在旁說道:
“叔父,兩個多月前,鄭家用制錢法打算和柳木示好,爲的就是河東的生意。那玻璃的生意也就罷了,可羊毛的誰都不知道應該怎麼作。而且那生意聽聞上至皇家,下至尋常百姓都少不了。”
“你錯了。”崔君肅搖了搖頭。
“叔父,您是想不出來,羊毛工坊那樣品室中有多少個品種。小侄斗膽說一句,再過十天,您都會吩咐僕從去大量的採買。”崔一葉強調了一句。
崔君肅再次搖了搖頭:“你的見識雖然有長進,但不夠。真正的大殺器是這個。”崔君肅將那枚銅錢遞到了崔一葉面前:“之前,你見過嗎?”
“沒有,今日是頭一次見,我可以想到鄭家看到之後會是什麼反應。”
“小兒心態。”崔君肅批評一句後解釋說道:“我觀察這錢幣,製作精美。如若讓咱們府中鑄錢匠來製作,五錢的工錢都製作不出一枚這樣的錢來,但我相信柳木可以控制在一錢二以內,而且他這錢也能當一錢二去花。”
崔一葉聽懂了,當一錢二就花,就是指購買力穩定而可靠。
“還有,他這錢是爲了新皇準備的。穩定製錢有多重要,我在戶部多年纔算心有體會。你去吩咐一下,想來必會有秦王府要員在涇陽碼頭,準備禮物,我親自過去。”
“是!”崔一葉鬆了一口氣。
看到崔一葉這反應崔君肅說道:“看來,你雖然沒有看的深,卻是明白太子已經是登基無望。”
“叔父,侄兒是自己感覺鬥不過那柳木,莫說程將軍等人總是稱呼其爲呆木,但卻是人傑,侄兒不及。”
能讓一位豪族貴公子說出這樣的話來,崔君肅對柳木的看法又高了一層。
“去準備。”
“是。”
入夜,涇陽碼頭依然是燈火通明,不僅僅是在準備盛典,而是碼頭這邊工地依然還在建設當中,許多店鋪,倉庫等都有着嚴格的規格。
特別是倉庫,糧倉、布倉都是有着很複雜的建造工藝。
崔君肅到,讓他意外的是,竟然有三個人來迎接他。
這三人不論官職、身份,僅是個人教堂崔君肅就要持大禮以待。這三人分別是,諸亮、姚思廉、高儉。
諸亮早在陳爲官,後隋東宮學士,現在是天策府大學。
姚思廉是公認爲的史學大家,同樣的三朝爲官。
高儉,秦王妃的親舅舅,秦王府絕對的中流砥柱。
“老了,夜裡睡的少,正好這裡酒不錯。崔侍郎要一起喝一杯?”諸亮已經七十歲,確實是年邁的老者。
“長者請,晚輩不敢辭。”崔君肅長身一禮。
四人一同進屋,這裡已經有準備好的茶點,崔一葉作爲晚輩跪坐在崔君肅的背後。
這個時候,柳木正坐在賽場那山坡看到的一處角落包廂內,柳木品着冰鎮葡萄酒,和蘇定方還有獨孤修羅正在玩着大唐版鬥地主。
只不過,在這裡名叫吃獨食。
爲什麼?
因爲柳木實在解釋不了,爲什麼要對地主下手,因爲自己現在也同樣身爲地主。所以柳木的解釋就是,誰拿了最後的牌,就象是三人吃飯有人搶了最後一塊肉,那是敵人。
這個理由,倒是可以引起兩的共鳴。
一張牌一文錢。
三人倒是玩的熱鬧,那邊四個人也是相談甚歡。
一直到了三更天,蘇定方已經靠在角落睡着,獨孤修羅則去巡夜,柳木一個人靠在長墊子上看着月色,月亮已經快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