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都想看郭善怎麼放爆竹,就看下人將幾串掛鞭升在府門口。
旁邊胡敢當知道這鞭炮的威力,忙捂着耳朵後退。
胡老漢不曾知道這鞭炮的威能,是以笑嘻嘻站在府門口也不說話。
郭善讓人取了火,然後就笑着推搡着許倩的臀部讓他們往府裡走去。
許倩好氣好笑,但知道郭善真不是在猥褻她。所以只好簇擁着一羣女眷往府裡趕,她也不知道郭善什麼時候研製了這什麼‘鞭炮’。不過卻知道去年過節時小悠曾問郭善,什麼叫鞭炮。而當時郭善說來年讓大夥兒見識一下鞭炮的威力。
只是那時候王蘇蘇和寧姐兒都在,但今刻郭善造出鞭炮來,王蘇蘇寧姐兒和唐綰卻不能一起來見識了。
“大夥兒都捂着耳朵。”郭善吩咐了一句,卻瞧胡老漢還在那兒笑嘻嘻的站在鞭炮下咧嘴。郭善怒道:“夯貨,尋死怎麼的?這鞭炮的威力可能把你的一顆頭炸碎,還不快過來?”
見胡敢當撅着屁股貓在人羣裡,郭善忍不住怒道:“你爹不知道鞭炮厲害,你難道還不曉得?快把你爹拉過來。”
胡敢當領命而去,帶着胡老漢過來了。便又下人拿着火,遠遠的講掛鞭下的引線點燃。
‘哧’的一下,衆人都依着郭善的話把耳朵捂上了。可等了半天,也聽不到半點響兒。
郭善頓時啞然了,所有的人都古怪看着郭善。老下屬王鳳給郭善解圍道:“許是下面的工匠們沒做的好。”
郭善乾咳了一聲,正要說話。但猛然打雷一般的閃現光亮,‘砰啪砰啪’的一陣震耳的‘雷’聲響起,**的硝煙味兒四處瀰漫。在衆人膽寒中,那門上的掛鞭急速的爆炸了起來。
郭善笑着得意的大聲叫道:“什麼是爆竹?這纔是爆竹。趕明兒讓巧手的藝人制造成煙花,那時候你們才曉得過年的熱鬧呢。”
“那煙花又是什麼?”武妹有些好奇的問。
郭善笑着解釋:“煙花?就像在夜空裡綻放的花朵,可以讓整個城市的人看到它的美麗。不過煙花也不是那麼好製作的,光是這爆竹,就花了好多天的功夫才製作出來。”
郭善沒有讓她們去拿爆竹玩兒,因爲那太危險了。**按照比例的不同,爆炸的威力也不盡相同。郭善怕這些人不知道**的厲害,到時候受了傷按照當下的醫學水平顯然不足以掃除受傷之後的麻煩。
郭善很想讓孫思邈來看看爆竹的威力...不過孫思邈可能不太喜歡爆竹吧?老神仙畢竟是救死扶傷爲專職,郭善的**顯然跟救死扶傷插不上邊兒。不過這也怨不得郭善,**的發明畢竟是他們道家的人發明出來的。想當初,孫思邈自己煉丹也煉出**險些沒炸死。
而提到**,任何一個後世的人提到**就一定會想到軍事上的各種***。郭善不列外,對他而言**對於軍事上的作用是相當大的。倘若大唐的士兵們每人一把步槍,每個團三個狙擊手,一挺重機槍。再加上電視上的迫擊炮,最後再來個十七八箱的手**...這他媽是在做夢呢。
步槍是別想了,看能不能讓匠人們製作出個三眼銃,火繩槍土**什麼的就差不多了。屆時...
“在想什麼?”
淡淡的聲音飄來打斷郭善的思緒,郭善才從思緒中驚醒,這才知道鞭炮放過後世許倩在自己面前跟自己說話。
郭善笑了笑,許是先前自己思緒飄的太遠了,被許倩看出來了。但郭善當然不可能把腦海裡的想法說出來,因爲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理解郭善的想法。連**都不太瞭解的人,你怎麼可能指望她們去了解火器?
郭善只能壓住心裡的想法,打定主意在火器沒研究出來之前是不對外露出口風的。火器實在太關鍵了,一來能不能研製出來郭善沒把握,二來就算研製出來了作爲軍事上作用的東西當然需要保密了。郭善誰都不打算告訴,他要悄悄拉起一班子能工巧匠,再遍尋一下人才,悄悄建立一個兵工廠。
“沒想什麼,就是想,一年又這樣過去了。”郭善感慨。
說到感慨,許倩比郭善更爲甚之。她拂了拂鬢角,頗有一番迷茫道:“一年又一年,年年不得見。”
郭善一愣,好奇問道:“許倩姐,您說什麼?”
許倩笑了笑,道:“沒什麼,對了,該吃年夜飯了吧?”
郭善呵呵一笑,便即轉身招呼着人上菜。
郭家過年與其他府上過節並不相同。
別人的府上過節,都是主子過,僕從們伺候着。
但郭府過年,則是主僕一起過。一起圍在院子裡,看早已備好的歌伎們的節目唱歌跳舞。桌子擺了滿地,廊上廊下盡是。
在這個夜裡,無論主僕儘可以盡情喝酒。觥籌交錯間,府上過年的氣氛便足了。
武家三姐妹從沒見過這麼過節的,也實在不明白郭善到底是什麼意思。她們驚訝發現,郭府的下人們在郭善面前敬愛有之,但畏懼則不足。尤其是古時候女人是不能上桌吃飯的,但郭府上似乎沒這禮節。
不獨是他們驚訝,就連田橋和王鳳也是驚訝無比。
兩個人是郭善的下屬,也走過郭善府上送過幾回禮。知道郭善家大業大,按理說這樣的人家一定規矩頗多的。可今兒一看,哪兒有那規矩啊?
初時兩個人作爲下屬還顯得拘謹,但到了後來見連僕從們都十分放得開的行酒,高歌。他們便不似以前那般拘謹了,當然兩人也不敢像郭家家僕們那樣放肆。畢竟人家是郭善的家僕,一紙契約斷定了他們是郭善的家人。但他們則不一樣,顯然在信任方面永遠也比不上郭善自己的家奴的。
今年郭府過節雖然少了王蘇蘇寧姐兒和唐綰,但卻多了武氏三姐妹、王鳳田橋,還有一個孫菲姍。
孫菲姍在郭府比較特殊,屬於客人又屬於半個郭家人的形式。她似乎跟郭善不太對付,但卻又能‘死皮賴臉’的住在郭府裡吃喝。似乎郭善對她也不太滿意,但卻聽之任之的讓她在府上呆着,從不過問也不束縛。
這近一個月來孫菲姍幾乎每天早出晚歸也不知道幹什麼,甚至有時候一去兩三天也不回郭府。但每當衆人都以爲她走了,或者是死在了哪裡時,她又摸黑跑回郭府睡大覺。
郭家的衆人對孫菲姍已經見怪不怪了,完全把她當透明人看待。本以爲今年過年時她不會出現呢,沒想到還是出現了。
幾杯酒一喝,孫菲姍當場舞劍,搏了個滿堂彩。
眼看衆人鬧的歡騰,在自己妹妹武妹的慫恿下,武順靦腆上了場彈奏了一曲。
郭善撫掌大樂,完全忘記武妹是武則天了。趁着酒意正濃,迫她上場表演一番。
唐時女子倒沒有那麼多規矩,再者而言是主家提出的要求,緣也不好拒絕。武妹想了很久,拉她妹妹武姝跟着上去合作。要不然,她是不肯上場的。
起鬨下兩姊妹上場,一個跳舞一個奏樂讓人大呼過癮。
胡敢當左右手各提了一個數十斤的石鎖,上場表演自己的神勇。他左手一鬆,石鎖轟然落在他的腳背上。他腳背一帶,石鎖又拋飛而起。於是右手將石鎖也跑高,左右手輪番接住石鎖,表演起了雜技。搏得府上大姑娘小媳婦兒們的顧盼,贏得了部曲們的起鬨聲。但旁邊猛然一杆沒有槍頭的紅纓槍刺出,捅中胡敢當的屁股。胡官的勃然大怒,扭頭髮現是自家老爹。當即嚇的哇哇大叫跑下場去,引得衆人大笑不止。
“許倩姐明日還要去打理朋來閣?”場上還在表演,郭善卻趁着換場的空隙問許倩道。
“來長安城不能回鄉的人頗多,這個時候最適合朋來閣招攬新客。”許倩解釋道:“便是那些不能歸鄉的遊子,也需要陋室爲他們避風擋雨。”
郭善聽言道:“朋來閣和陋室可以不用關,但你又何必親自去打理?若是爲了賺錢,又何必爲了那點錢累了自己的身子。”
許倩一笑,道:“在家裡呆着也無聊,倒不如去朋來閣和陋室做事情。”
郭善雖然知道她說的不無道理,但卻也還是認爲這樣做對身體有害。他道:“凡事交給下面的人做就行了,何必事事都親力親爲。更何況,朋來閣和陋室總要發展。一個人的力量卻終有極限,總有一天你會感到無力的。倒不如趁着機會磨礪些人才出來,將來也能有人替你分擔。”
許倩聽言皺了皺眉,問道:“依公子所言,誰適合接我的班?”
郭善忙道:“不是找人接替你,而是讓你培養信得過的人替你分憂。至於找誰替你分憂,這些事我可不管,也不懂,畢竟朋來閣和陋室我是交給你了。”
郭善呵呵笑了,一臉真摯。
他確實沒有絲毫私心,也不包含一點算計在內。對於許倩,郭善是極信任的。畢竟相處了也有數年了,郭善自襯還是能把一個人看明白的。倘若說許倩是誰送到他身邊的臥底,那就太過於可笑了。得多能耐的人能算到自己會開朋來閣,得多有能耐的人在陋室還沒開的時候就往自己身邊插人?
不可能,因爲許倩是在自己身爲白丁時,毫無根基時來的。且如果不是她,陋室和朋來閣也發展不到現在的規模。話又說回來,倘若許倩真要背叛她,郭善何惜一個朋來閣?送她便是了。
“公子說的有道理,我確實也想讓人替我分擔一些責任。”許倩頓了頓,笑道:“我看小悠頗爲聰明,這一年來郭府上下她也打理的頗好。如果讓我找人的話,我便想拉她來給我分擔責任了。”
郭善一愣,道:“小悠?”
小悠是自己的人,許倩不可能不知道。她或許不十分非小悠莫屬,而是她用這樣的方式告訴郭善,她沒有半點獨攬朋來閣大權的野心。
郭善無語的愣了好半晌,然後才苦笑了起來:“你們聰明人做事就是這麼麻煩...我...算了我不說了。反正朋來閣我也交給你了,你愛怎麼就怎麼的吧。嗯,咱們看戲?”
說完,郭善就把目光放到了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