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小雷放下王漢陽道:“叔,漢陽身體不好,忽然渾身無力,我只能揹着他回去,半路有個河道,掉進去了,才這麼狼狽。”
聞言,張老漢褶皺的臉和那雙焦慮的眼睛纔有了了然之色,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王漢陽此時有些緊張,如白衣人歸來,這裡一定不安全,正想着按照路上的計劃勸二人離開。不想張老漢已經開口:“村裡出大事了,你們走了大約一個時辰,忽然空中來了一個煙霧繚繞的白衣人,等他離開,就發現老神仙和住在他家附近的兩戶人都沒了命。”
趙小雷他爹道:“我也是不放心就出了村口找你們。”
王漢陽道:“我看現在也未必安全,不如一起去縣裡!其實,這幾日我感覺身體很糟糕,小雷上次昏倒之後,身子骨也不是很好,還不如進縣裡找個郎中看一下,調養一番!”
趙小雷一旁附和說:“爹,叔,你們不知道,混元宗弟子找我們帶路,路上還打了我和漢陽,不然我也不至於這麼虛弱,這次離開幾天,躲他們遠一些。”
“這倆孩子真是胡說,怎麼能說走就走”。趙小雷他爹斥責道。
趙小雷道:“最近真是太晦氣了,在縣裡找個客棧住幾天,連看看郎中,說不定回來就好了,也不會遇到這麼多危險的事情,這次出去主要是改改運氣,去去晦氣。”
聽到運氣二字,張老漢兩位老人家眉頭舒展,暗道最近運氣確實差了一些,或許真要改改了。
張老漢轉頭對趙小雷他爹說“小雷說的也有道理,最近確實日子不安生,還是去縣裡待一陣子,之後再說吧。”
正說着,卻見到一名混元宗弟子迎面衝來,臉色匆匆,也未與幾個人說話,一閃而過,幾個人覺得異常,進村不久,卻見村子的街面亂哄哄一片,幾個人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攔住了一個年輕人,正是老劉家的二小子,小名叫二丫頭,農村總是認爲男孩子不容易長大,又是家裡的脊樑骨,總覺得名字叫的越難聽,越能長大成人。
張老漢上前攔截到這個小夥子道:“二丫頭,出了什麼事?”
二丫頭道“張大伯,出事了,趕緊走吧,村裡都傳開了,老神仙他們幾個人遇到了怪物襲擊,他們的大師兄被人追殺,只有兩位神仙逃出來了,一個去搬救兵,一個進村通信,還有之前村裡也沒了兩戶人家,現在村子的人都人心慌慌,準備去附近親戚家躲避呢。”
二丫頭說完轉身就走,一邊走一邊叮囑:“老伯,快找地方躲一躲吧!”
張老漢和趙小雷的爹臉色陰沉,此時王漢陽道:“如果大家都去縣城,恐怕也不安全,畢竟路上人也不多,遇到危險也難以躲開。”
趙小雷一聽立刻道:“那就走水路,從這裡出去划船不過三四里,就能走漢江,漢江人多,商船也多。”
張老漢滿臉皺紋的臉上露出沉思之色,趙小雷的爹也是不安的四處張望道:“我一把年紀了,土都快到脖子了,不過爲了孩子,我還要多活幾年,也好,要不坐做我家漁船走”
四人商定後,便各自離去準備,此時,村民人心惶惶,有的嚷着離開,有的則堅決不走。
王漢陽一進門,就去了那三隻公雞的窩,取了一瓶血,下了一道命令,於是幾隻公雞鑽進了厚厚的草堆。他幫助爹孃簡單收拾一番,拿了一些自己愛吃的食物。
隨後,王漢陽一家三口準備妥當,到預定地點坐上了船,向漢江而去。剛入江口,王漢陽此前放出去盯梢的鳥,傳來一副畫面,白衣人回到村莊,好似泄恨一般,一巴掌打向村莊,就聽到一聲巨大的震動聲,遠處濃煙滾滾,船上幾人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白衣人四處找人,兩個來不及離開的村民被當場奪走生命,隨即有四處張望竟然朝着縣城的方向追去,片刻找到一個目標,一抓而下,立刻要了第三人的姓名。
坐在船上的王漢陽立刻變了臉色,原本白皙的臉上更顯蒼白。一股憤怒之氣如火山爆發,再也顧不得謹慎,只想阻止那個白衣人行兇,於是毫不猶豫取出三大滴公雞的血液,塗在喚來的三隻水鳥背上。水鳥得了命令,迅速向遠處飛去,不遠處又跟了一羣水鳥。
在殺掉三名村民後,白衣人繼續向遠處尋找目標,可是畢竟路越來越寬,再找已經不容易。又返回村子,正要襲擊一名院子裡面坐着的兒童。忽然感覺背後有異常,卻見遠處飛來一羣水鳥,快速向他靠近,這水鳥來勢洶洶,忽然一隻水鳥向他撞過來,白衣人冷哼一聲,鬼爪伸出,原本以爲的水鳥必死無疑,可是水鳥臨近卻低頭向下,背上一團黏糊糊的紅通通的水滴卻彈了出來,直接撞向了鬼爪,接着鬼爪好似燃燒了一般,冒起了青煙。
白衣人心中一凜,正要收回鬼爪,卻見另一隻水鳥已經到了身前,同樣向下而去,而背上冒起了紅色的水汽,水汽遇到白衣人的外圍煙氣,忽然着了大火,白衣人被大火包圍,大怒道:“什麼人暗算!”話一出口,卻見一隻水鳥已經向鳳凰一樣燃燒着向他竄過來,他隨手拿出一把劍,這劍陰氣森森的向前刺去,不料,鳳凰被劈開,裡面卻有一滴紅色血液,劍立刻從寒光閃閃,變成了一把沒用的鐵劍。劈開的鳳凰變成細小的銀針,去勢不減,刺入白衣人的肩膀。
遠處烏壓壓來了一大片水鳥,白衣人迅速逃離,臨走前喊道:“烈陽學院好手段!日後再來討教。”他已經被三次偷襲打的摸不清頭腦,還糊里糊塗的受了輕傷,毫無疑問,這三次攻擊極爲有針對性的破解了他的攻擊,且不管對方修爲如何,就以這三次隔空的連環攻擊,就顯得極爲高明,功法不是普通弟子能修煉的,加上自己受了一點傷,若是逞能,實在不明智。
王漢陽心裡卻笑開了花,他的目的就是將白衣人嚇走,這三次攻擊都極爲取巧,若不是公雞血的剋制作用,哪裡可能有這樣的效果。第一次攻擊是因爲白衣人的輕視大意,第二次攻擊令白衣人莫名其妙,身外的煙氣燃燒,自然會令他嚇一跳,卻實在沒什麼太大的攻擊作用,第三次則是污他的武器,再對他造成輕微傷害。第四波是以假亂真,後面飛出去的水鳥再無半點作用,但足以讓他魂不守舍之際作出錯誤判斷,逃離現場,給村民爭取更多的機會。
最後一種可能,如果他還是不肯退去,王漢陽打算用各種小方法來騷擾他。策略成功,鬆了一口氣,可是自己也到了極限,臉色已經毫無血色,雙眼直直的看着江面,趙小雷最先注意到不對勁,立刻上去爲他披了一件衣服。“漢陽,水面風大,注意保暖。”張老漢聞言望過去,也有些擔心,立刻道,“進船艙裡面吧”。
話音剛落,就見王漢陽雙眼一合,向旁邊倒下了,嚇得幾個人手忙腳亂,將他扶到船艙,划船的速度立刻快了幾倍,臨近晚間到縣裡後,找了一家客棧住下,又請了郎中開藥,待王漢陽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晨。
王漢陽靈魂力量雖然還在,但身體的改造到今天才過去十多天,過度使用秘法,身體還無法承受,所幸休息幾日就可恢復。於是白天喝藥,充當藥罐子,早晚修煉,一轉眼就是十幾天過去。一個個驚人的消息卻再次傳來。這裡本來就是客棧,消息靈通,但店家只要見到王漢陽和趙小雷兩家人,馬上客客氣氣,不僅飯菜好了很多,還免去了一半住店的費用。
張老漢自然感覺有些奇怪,追問原因,小二卻說,:“應該的應該的,店主說誰沒個災有個劫的,縣裡鄉里鄉親的多幫助纔對。”說完,趕緊離開。張老漢聽得莫名其妙,其實趙小雷他爹也是稀裡糊塗,雖然住在同一個縣城,但也不至於大方到半價吧。
帶着疑問,王漢陽和趙小雷走到大街,結果無論茶館,飯店,客棧還是街頭巷尾,凡是有人的地方都在議論縣裡的一件大事,也就是北河鎮小河村的事情,可是議論的聲音距離較遠,只有王漢陽聽得八九不離十,趙小雷就一點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於是,二人去茶館找了一處僻靜的地方坐下,希望能聽到一些事情。趕巧,茶館一堆人都眉飛色舞的說着事情。
“北河鎮小河村,竟然被人屠村了,據說半個村子都毀了。”一位中年婦女說道。
“別瞎說,只是村子毀了,死了幾個人,其餘村民都跑了。”似乎是婦女的丈夫糾正道。
“準是做了傷天害理的事情,不然怎麼會遭這麼大難?”另外一桌的一個鬍子稀疏臉色暗黃的人咧咧道。“前一段時間就聽說他們北河鎮的小夥子莫名其妙失蹤,找到後就沒了命,實在邪乎。”
隨後一茶樓的人都就這個話題開始了討論,坐在遠處的趙小雷聽得清清楚楚,腦門上青筋冒起,被王漢陽按住,既然查到消息,自然轉身離開茶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