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槐樹



槐樹

在我記憶中,曾經有一段日子我因爲家人的要求,住過一段巷子衚衕。我的親戚中,有一個帶有北京的血統,所以我在北京的四合院裡住過一陣子。我回想起了曾經在北京的那段日子……

北京是個環境並不算太好的地方,老實說灰塵有的時候比魔都還要多。但是北京也同樣是個文化底蘊深厚的地方,我尤其喜歡故宮那樣的建築。在我的眼裡,正紅配正綠唯一不是惡俗的就是北京的故宮。故宮有着很多獨特的東西,我纔來的第一天就被裡面那些精雕細琢的東西吸引住了。我足足花了一個多星期,纔算是看了個大概。有時候真的無法想象,皇帝住在這樣的建築裡,也難怪放得下三千後宮佳麗了。我本以爲在故宮裡,多多少少會看見一些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東西,可是意外的是,我並沒有看見什麼異常。

我在北京居住的地方是靠近故宮旁邊南池子的四合院,能夠住在哪裡完全是因爲親戚的關係。我估摸着,就算放到現在,這個四合院也是個天價。雖然是天價,但是裡面都保留了老北京的味道。青磚石瓦,碧綠鮮紅的裝飾,可內裡已經改造的不錯了,房間舒適寬敞明亮,我住的那院子裡還有一口保存完好的井,具體是什麼年間的我也說不清,只是上面似乎還刻着些什麼人名之類的,最要緊的是,這口井直到現在都還流淌着清澈的井水,完全不需要做任何的處理,可以直接飲用的井水。

最初我住進這裡的時候,我的親戚告訴我們,說這裡的老人都有些迷信,他們說的話只聽聽就好,千萬別當真。我的父母是深信科學的自然不會當真,可我卻有些留心。我們住進來沒幾天的時候,我的祖父來過一次。他就是我們的北京血統,也算是個老北京了,說話都帶着一股子濃厚的京腔。他一開始來的時候挺高興的,四處轉悠了一圈之後,我見他的臉色就不那麼好了。我的祖父是個唱京劇的,也算是老藝術家了,身子骨硬朗,九十多了,還能吃能喝的。我的父母有時候都有個小毛小病的,還不及他身體好。

我見他臉色不好,只當是他走累了,氣不順。我扶着他坐下,問了才知道,這臉色不好的原因是因爲這衚衕口的樹。我瞥了一眼,衚衕口的不就是槐樹麼?我祖父告訴我說:“你們這些個兒大城市裡來的是不知道,在老北京兒啊,這衚衕底子都是陰氣,要是這衚衕的陰氣散不出去,人都是要倒血黴的。你看看,你看看這衚衕口,本就是衚衕底子裡的一家了,一年到頭也見不得多少太陽,缺了陽氣兒,可還在衚衕口種槐樹!!”我一時不解,祖父喝了口水,順順嗓子繼續說:“槐樹,那是什麼樹,可不就是鬼樹麼。一個木字,一個鬼,木頭本就是藏着陰氣的東西,還種這種樹,不好啊,這地兒招鬼的,你聽我的,趕緊勸你爸媽,可別住這個地兒,不好!”

雖然我的確和父母提議過了,不過我也清楚,我們根本不會搬走。祖父見他說了沒用,一氣之下就回去了。走的時候還嘟囔着:“瞧着吧都,不聽老話,早晚要吃虧的。”我看着他一步三回頭,知道他放心不下。我也就把這事放在了心上,白天裡除了到處參觀,就四處詢問關於我們住的院子的事。不問還好,問了我才知道,祖父的話並不無道理。這個院子短短一年之間已經搬了四戶人家,而且每家都死了人。最後一家是最慘的,一家四口都死了。而且衚衕口許多老人都說,說我們這個院子邪氣,半夜裡老能聽着鬼哭,就算是傍晚要是走在陰暗頭裡,還能瞧見鬼影兒。

到了夜晚,我躺在屋子裡,窗戶外的樹葉什麼的在天花板上印出了些影子,我看着看着,心裡就有些涼意。我睡不着,於是起身,裹了幾件厚衣服走出了屋子。北京的冬天很冷,比魔都冷,尤其是夜裡,我裹着厚厚的大衣,嘴裡還能呵出白色的氣。我的脖子和手都冰冷的,我看着我屋子門前的井,想到了午夜兇鈴裡貞子出現的那口井。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麼了,鬼使神差的向着井裡看了一眼。隨後我一個踉蹌跌到地上,井裡有張慘白的臉,長髮、發福了的臉,隨後我聽見了一種奇怪的聲音,一隻手從井裡緩緩伸了出來。長長的指甲泛着青黑色,有三尺多長,彎彎的。我想我知道那奇怪的聲音是什麼,那是指甲抓過井壁的聲音。好吧,難道我在北京遇到了貞子?!也許是貞子家的親戚……

我就這麼想着,坐在地上看着那個女鬼從井裡爬了出來。雖然她很嚇人,一張像個白棉花一樣浮腫的臉,她爬了出來,一步一步沉甸甸的,每走一步她都能把那肥碩的身體擠出水來。地上溼噠噠的一片,我站了起來

,她湊近了我,目光好奇。

隨後我們聊了起來,她已經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過世的,就記得她死的那年,北京下大雪。她只記得自己大半夜聽見什麼奇怪的聲音,就起來了,到了院子了,看着井,看着看着就走過去了,低頭看了看,隨後不知道怎麼的,像是腳下一滑,也像是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就一頭栽下去了,之後就死了。她很怕,很怕看見外頭,所以很少出來的。今天也是因爲今天是她死的日子……所以趁着夜深人靜,出來溜溜彎。哪知道也看見個人影,怕我也和她似的掉下來,就想着最好能把我嚇回去。

這個女孩子讓我不知道說什麼好,一……不是所有人都能看見鬼,二……就算看見了,沒有掉下井裡淹死,她就不怕她把我嚇死……我們聊了一會兒,她說她是個溺死鬼,所以不想離開水太久,她要回去了。鬼在死後,如果對世間沒有留戀的話,應該是會消失的,可她還在,我想我並不便開口詢問她還在留戀什麼。這就是我們的第一次見面,不過那個時候我並沒有想過,那也是最後一次見面。

第二天我因爲睡眠不足,所以有些睏倦。但是我看到警車的時候,我的睏意就完全結束了。我們的衚衕……我們住的四合院裡,死了個人。聽說是個年輕的小夥子,不知怎麼就到井裡了,淹死了。說是來這裡找他女朋友的,好像女朋友之前也死在這兒了。我忽然想起了什麼,於是我找了警方,讓他們把井挖開,雖然警察半信半疑,可也還是動手了。大概一個多小時之後,井裡出現了一具屍體,已經泡爛了,可依稀還是分辨的出來,那是一個女孩。經過一系列的調查後,終於查明瞭那女屍的身份,她就是那個年輕小夥子在尋找的,失蹤的女友。

衚衕裡的人有好幾個都跑了醫院,當然我的父母也一樣。因爲,恐怕沒有幾個人喝了泡了屍體的水,還會安然無事的。我雖然有些噁心,但還不至於去醫院洗胃,只是吐了幾次。我的父母終於決定離開這個四合院,我也開始收拾自己的行李。因爲屋子沒有那麼快可以安排好,所以我們不得不在這個四合院裡再住一陣子。我的祖父又來過一次,他絮絮叨叨的說:“看吧,是出事兒了吧,早就說了,你們沒人信我的。趕緊的,趕緊的搬,住旅館也好,這地兒一天也是不能待的了!”他的話雖然沒錯,可一時之間要帶着那麼多的行李住旅館也是個麻煩的事情,所以只好在這裡再湊合一個星期。我的祖父是見不得我爸媽磨嘰,乾脆拉了我到處溜達。走到衚衕口的時候,他看了看那顆槐樹,又看了看我:“孩子啊,我知道,你和你爸媽不一樣,我不想問你瞧見過什麼,可我知道,你是我們家的血脈,可得好好護着自己,知道吧。”

那天我目送我的祖父離開,也是第一次我的眼裡有些淚光。衚衕口的槐樹長得很好,但也很詭異。因爲這個衚衕很少看得見陽光,即便是有也只是很少的時間。可這棵樹卻長得很好,枝繁葉茂的。冬天站在這樹下,我總覺得比別的地方更冷一些。我繞着這棵樹,走了幾圈,發現了異樣,越是走近就越是冷,冷得我手腳都哆嗦。想起祖父的叮囑,我就遠遠的離開了那棵樹。

北京冬天的夜裡,風總是很大,風颳在院子裡,聽起來就像是有人在哭。我閉着眼睛,聽着那一陣又一陣的風聲,還有玻璃傳來的聲響。漸漸的,我覺得,那並不是風聲,而是……而是真的有人在哭。我睜開了眼,坐在牀上坐了一會兒,想起了祖父的叮囑。聽着窗外那一陣又響過一陣的哭聲,我的心一陣陣的開始疼,那哭聲好像控制了我的心,隨着它陣陣的哭聲,就一陣疼過一陣。我只好披了衣服,裹了圍巾,踏出了院子。

夜裡冷得刺骨,可能是因爲這哭聲,聲音稚嫩,但很悽慘。我隨着聲音走了出去,一步步,夜裡什麼聲音都沒有除了那哭聲。哭聲越來越近,越來越響,我一直走,一直走,走到了槐樹下。這棵樹在夜裡,黑壓壓的,葉子都看不太清楚,只能看見樹杈,巨大的樹身上就像是有個鬼臉一樣。樹下有個孩子,看着像是個男孩,哭聲就是從他這裡傳出來的。只一眼,我就知道,這個孩子絕對不是活人。他的頭頂上有個很大的窟窿,在後腦勺哪裡。他腦袋裡面有些泥土,還有些黃的白的,有些螞蟻啊蟲啊都在裡面。我看了一陣反胃,可也什麼都吐不出來。我上前,他突然間就擡起了臉,那是一張沒有眼睛的臉,眼睛的地方那是兩個巨大的窟窿,沒有眼球,只有滿眼眶的神經,就像是佈滿了針線的破被子。我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愣愣的看着這張臉。

他忽然不

哭了,大笑了起來,那笑聲反而比哭聲更讓我不安。他笑着問我:“大哥哥是跟我來玩的麼?我們玩捉迷藏好不好?你會陪我的對不對?”

我看了看我手上的表,時間已經是凌晨了,如果在陪着玩,恐怕我又要一晚上不睡覺了。所以我笑了笑,儘可能的不讓自己的聲音顫抖:“今天不玩了好麼?你在這裡,明天,明天哥哥來陪你玩好不好?”

只可惜,並不是所有的鬼都那麼好說話,尤其是孩子。他的臉一下子板了起來,他張大了嘴巴,大聲的喊叫起來:“你們都是一樣的,大人都是一樣的,都這麼說,你們都是騙我的,你們都是騙我的,之後你們就再也不來了!再也不來了!!!”

我一時不知所措,我只好手足無措的看着他。他一看我還在,他就又笑了。他站了起來,我只是一眨眼,他就已經站在了我的跟前。他死死的抱住了我的小腿,雖然隔着厚厚的牛仔褲,可我瞬間就被冷得一陣僵硬。小腿的冰冷一直向上,我的腿開始抽筋,刺痛讓我的牙齒和舌頭開始打架,幾次之後我的嘴裡開始有了血腥氣。

他的小手像是尖銳的爪子一樣,死死的掐住我,將我當做了什麼東西一樣開始攀爬,他的手每一抓都會刺進我的血肉,我的身上開始漸漸的多出很多小窟窿。我疼的死死咬住嘴脣,可依舊止不住,如此寒冷的冬季,我額頭卻全是汗。他很快就爬到了我的身上,他的手環住了我的脖子,死死的抱住了我:“好暖和,大哥哥和爸爸一樣好暖和……”他沒有溫度,或者應該說是冰冷,我的脖子就好像要結冰一樣,我雖然大口大口的吸着氣,可我漸漸覺得我的心跳正在放慢,像是進入了冬眠的動物,一陣……一陣……越來越慢。就在我快要支持不住的時候,我的父親忽然出現了。他在我的臉上打了一巴掌,我再看的時候,就沒有那個孩子的蹤影了。

我凍得直哆嗦,嘴脣上已經有了青紫色。我父親看着我一身的血,嚇壞了,立刻把我帶進了屋子。我身上整整蓋了兩條被子,才緩了過來。父親問我究竟發生了什麼,我一五一十的說了,父親皺了皺眉,看着在門外忙着煮薑湯的母親:“這事兒你我知道就行了,別告訴你媽,知道麼?”我點頭,母親來問的時候,我只說是我自己夜裡睡不着出去的,身上的傷就說是在衚衕口跌的。母親雖然半信半疑,可最終還是沒有繼續追問。

第二天,父親替我叫了警察。我跟着他們,去了那棵槐樹哪兒,我把昨天看到小孩子的地方指給了他們,他們挖了半天,終於挖出一具孩子的白骨。死了很久了……

祖父再一次出現的時候,父母已經不需要他來催促了,收拾了東西,也顧不得麻煩不麻煩了,我們一家三口就住到了賓館裡。父親對於我的事情隻字爲題,可祖父還是察覺了。他拍了拍我的肩:“是不是出事了?沒什麼事兒吧,離開了就好離開了就好啊。”

之後沒有過多久我們一家就離開了北京,走的時候祖父去送我們。可當我們離開北京,到魔都的第三天。我看見我的祖父站在我的牀邊,他笑着告訴我:“人老了,不中用了,來啊也就看看你,你和你爸媽不一樣,聽我的,自己好好照顧自己。有時候啊,要是真避不開,也得小心着點兒,懂吧……嗯…懂就好,走了…可別多念想我啊……”那一夜,我原本以爲是夢,可醒來卻看見母親悲痛的摸樣,祖父昨天夜裡在家裡安詳的去了,九十二歲的高齡。

祖父的葬禮上來了很多人,領導、他的學生、還有很多朋友。我看着他躺在那兒,心裡說不出的難受,就好像是壓抑了一口氣,卻怎麼也呼不出去。祖父被火化後,和我的祖母一起被埋在了蘇州,那是他們喜歡的地方,山好水好。離開墓地的時候,我在墓地最裡邊的地方發現了一棵槐樹,那樹就在一座墓的邊上,我隱隱的看見樹身上冒出了青黑色的煙氣,而那墓碑上的黑白照片,居然咧着嘴衝着我笑了笑。我不禁嚇了一跳,轉身就離開了,再也沒有回頭看一眼的勇氣。那時的我,只有十九歲。

《說文》稱:“槐,木也,從木,鬼聲”。因其陰氣重而易招鬼附身,更在風水學裡禁止種在房屋的附近,否則小有禍事上身,大則有血光之災,亦或是滿門衰亡。所以有些年紀的老人,在搬家或者是住進新屋的時候,門前要種樹,可所有的人都會念這樣的一句口訣種柳種桃不種槐。還有一種說法槐樹屬陰,不宜種在先人的墳前,土葬即全身而來全身而退,所以古時把槐樹種在墳前是一種詛咒,會讓死人的靈魂難以轉世投胎,於全家不利。那麼……現代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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