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者無意,聽者可有心。聽起來,寧國是很心急的要和自己議
和,這究竟是了爲什麼?唐寅再次拿起杯子。與石聽寒和草亦互相
敬了一杯,然後他臉上堆起燦爛又無害的笑容,象是聊家常似的問
道:“寧王最近怎麼樣啊?”
兩杯烈酒下肚,石聽寒已有些微醺,他面露紅潤,想也沒想,
笑答道:“我家大王一切安好。”
“哦!那就好。”看來不是寧王出問題了。唐寅眼珠轉了轉,
又問道:“貴國北方的戰事如何?據說杜基國的入像很兇猛。”
石聽寒點點頭,說道:“剛開始杜基的像犯確實令我國吃了大
虧。不過現在我國二十多萬的中央軍已趕到北方,並扭轉了劣勢,杜基畢竟國小人稀,物資匿乏,估計也堅持不了多久。”
他說的這些,和唐寅所瞭解到的情況差不多。唐寅繼續向下試探,問道:“石大人。前陣子淵宏將軍身負重傷,不知現在痊癒得
怎麼樣了?”見唐寅再次問起長孫淵宏,剛纔還對答如流的石聽寒又開始支
支吾吾起來,他強顏歡笑,樂呵呵道:“還好、還好,並無大礙。
唐寅多聰明。眼中不換沙子。石聽寒神態的突然轉變瞞不過他
的眼睛。他又拿起酒杯。笑道:“沒事就好,這樣本王也就安心了。”說着話,他舉杯道:“石大人、卓大人。幹!”
“幹!”無法也不敢推脫唐寅的敬酒,石聽寒和萃亦硬着頭皮
又喝乾一杯,這回兩人的頭腦都有些暈忽忽的了。
唐寅故意長嘆了一聲。幽幽說道:“我和淵宏將軍雖然立場不
同,陣營不同,但卻是心心相惜啊,等議和達成之後,我會特意去
寧國拜訪他的,也藉機向他請教一二。”
聽他這麼說,石聽寒心中感慨萬幹,什麼樣的將領才能稱之爲名將。就得是象長孫淵宏這樣的,不僅能讓己方的將士們由衷敬佩
,還能折服敵人和對手,連身爲風國君主的唐寅都對淵宏將軍如此
尊敬看重,可見其能力之非凡。可是越這麼想。石聽寒的心裡就越難受。這麼一員大將、名將。卻偏偏命在旦夕。如果長孫淵宏有個
三長兩短,這無疑是折斷寧國的一條手臂啊!想到這裡。石聽寒悲
由心生,眼睛一熱。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看他淚光閃閃的模樣。唐寅一愣,難道是長孫淵宏發生了意外不?想到這裡。他的心跳猛然加速。神經也緊繃起來,不過他沒有
絲毫的表露,故作關切地問道:“石大人。你怎麼了?”
“沒什麼、沒什麼!”石聽寒以衣袖輕撫眼角。同時擺了擺手
。
他這昏表情還說沒什麼。即便是傻子也能看出他是騙人的。唐
寅心中冷笑。不過表面上還是一昏關心的模樣。他恍然想起了什麼
,說道:“對了,我軍的軍醫蘇夜蕾蘇醫官有祖傳的金創藥,十分好用,等你回國的時候正好帶走一些,交給淵宏將軍,對他的傷勢
肯定有所幫助。”說着話,他擡起手來,對身後的上官元武和上官
元彪說道:“速速請蘇醫官過來一趟!”
“是!大王!”上官元彪答應一聲,作勢就要向外走。
石聽寒見狀急忙擺手,哽咽道:“知…不用了。”
唐寅疑問道:“怎麼?”
石聽寒站起身形。對唐寅深施一禮。說道:“微臣先替淵宏先謝過大王。不過…淵宏將軍已不再需要金創藥了
唐寅一愣,茫然道:“這是爲何?難道淵宏將軍的傷口已經痊
愈了?”聽司此話,大帳裡的其他風將紛紛擡起頭,向石聽寒看去。長孫淵宏的傷勢這麼快就好了?這也太不可思議了。這對己方而
言絕對是個天大的壞消息。
石聽寒連連搖頭。眼眶中打轉的眼淚再也抑制不住,簌簌流淌
下來,他斷斷續續地說道:“是…是淵宏將軍傷勢惡化,又積勞
成疾。恐怕一恐怕已時日無多!”
“什麼?”這句話對在場衆人的震驚可非同小可,包括唐寅在
內。石聽寒話音剛落。唐寅手中的杯子已重重拍在桌案上,人也隨之挺身站起,雙目射出兩道電光,直勾勾地盯着石聽寒,久久沒有說話。
長孫淵宏要不行了,如果真是如此。那麼己方西進滅寧的計七
可就又見曙光,不過。這會是真的嗎?唐寅瞪大的眼睛慢慢眯縫起
來,握緊的拳頭鬆開之後又再次握緊。
想不到唐寅會有這麼大的反應,石聽寒嚇愣住了,擡頭看着唐
寅,滿臉的茫然,結巴道:“知…大王……你這是…”
唐寅深吸口氣,站起來的身形又緩緩坐了下去,他重重哼了一
聲,故作不悅地說道:“本王雖和淵宏將軍在戰場上交鋒過幾次,
可是本王也打心眼裡佩服淵宏將軍的才華,即便石大人是議和的使
臣,若是再敢口無遮攔的詛咒淵宏將軍,也體怪本王翻臉不認人!
石聽寒滿腹的冤枉。自己怎麼是詛咒長孫淵宏呢?剛纔說的這
些明明都是實情嘛,再者說自己也不希望長孫淵宏病死啊!他身子
向旁一側。跪在地上。叩首說道:“大王,微臣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咒死淵宏將軍啊!微臣所說的都是實情,清大王明鑑!”
“不可能!”唐寅冷着臉,凝聲說道:“淵宏將軍靈武那麼高
強。區區一處刀傷。怎會致命?”
石聽寒急忙道:“這是微臣親眼所見。絕無半點虛假。而且,旺日。姍(澗書曬訓忙齊傘
淵宏將軍的傷勢比傳言中的要重得多,加上沒有時間調養,一直在
親歷親爲的管理軍中大小事務,積勞成疾,使傷勢惡化,現己…現已病入帝盲了!嗚嗚一”說到這裡,石聽寒忍不住伏地痛哭起
來,一旁的萃亦也不停的抹眼淚。
這下唐寅可看出來了。石聽寒和萃亦二人絕非演戲,人的表情
能裝出悲傷的模樣。但自然流露出來的情感是無法僞裝的。看來。
長孫淵宏確實是病危了。想到這裡,唐寅的嘴角向上挑了挑,然後
正色說道:“石大人和卑大人都醉了。來人。送兩位大人去營帳體
息,要好好“照看,着!”
“是!大王!”隨着唐寅的話聲。從外面走進來四名侍衛。攙扶起石聽寒和草亦。轉身就向外走。“大王,微臣沒醉,微臣並沒醉一”酒宴僅僅進行一半。關鍵的議和之事還未徹底敲定。石聽寒和簟亦當然不能就這樣離開。不過唐寅根本不給他倆說話的機會,揮手的同時,說道:“議和一
事,我們明日再談吧!”
“大王”
石聽寒還想說話。攙扶他的兩名侍衛已將其強行架出中軍帳。
等石、萃二人離開了好一會。靜悄悄的大帳才突然轟的一聲象
是炸了鍋。人們的表情皆是又驚又喜。相互之間議論紛紛。長孫淵
宏竟然病危,這簡直是天大的喜訊啊。只要長孫淵宏一死。就算寧
國的水軍再厲害也擋不住己方的大軍了。
蕭慕青笑容滿面地走到唐寅近前。興奮地問道:“大王,你看
此事究竟是真還是假?”
唐寅雙目閃爍着幽光,看向蕭慕青,反問道:“慕青,你覺得石聽寒和萃亦是否在說謊?”
“過”蕭慕青認真想了想,緩緩搖頭道:“末將覺得不象。
“恩!我也有同感。”唐寅託着下巴陷入沉思。蕭慕青眼珠轉了轉,恍然想起什麼,急問道:“大王傷長孫淵
宏的那一刀到底重不重?”長孫淵宏背後那一刀是唐寅刺的,他會不會因此傷成病危,唐寅自然最有發言權。
他問的這個問題也正是唐寅所思慮的。他喃喃說道:“那一刀
雖不致命,但卻帶有黑暗之火。長孫淵宏雖然能用靈燃烈抵消掉
竄入體內的黑暗之火。不過如此一來,勢必會受極重的內傷,若是普通人,絕無生還的可能。但長孫淵宏修爲深厚。能不能保下命來
。我還真不敢斷言。”
唐宣還從未遇到過受了黑暗之火還能不死的人,現在他心裡也
沒底。
蕭慕青若有所思地說道:“黑暗之火竄入體內就夠致命的了,
再把靈燃,烈入體內,就算抵消了黑暗之火,也是傷上加傷。而
且長孫淵宏的病危又是石、萃二人親眼所見,想來此事應是千真萬確。”
“恩!蕭將軍所言有理!”這時候其他諸將也都圍攏過來,紛
紛點頭表示贊同蕭慕青的說法。
一個人、兩個人這麼說。唐寅心中或許還有疑慮。不過人人都這麼說。唐寅的疑慮也漸漸打消,確信長孫淵宏確實是病危了。他
雙手向後一背,忍不住仰面大笑起來。說道:“真乃天助我也!”
說着話,他突然又收斂笑容,環視面前的衆將,正色說道:”就在今晚,我軍再打它一次渡河戰!”
“啊?”聞言,衆人皆驚,紛紛問道:“大王要怎麼打?我軍
由哪裡做進攻點?”
唐寅撲哧一笑。反問道:“上次我軍是在哪敗的?”
“南營二十里的地方啊!”衆人茫然地回答道。
“如果你們現在身處漳河西岸,還會嚴守我軍剛剛慘敗的那個
地方嗎?”唐寅眯縫起眼睛。含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