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唐雨醒來的時候,桌上已經放滿了早餐:麪包、豆漿、小籠包、瘦肉粥。
她循着聲音走向廚房,這會兒哥哥正在收拾東西。
“哥,你怎麼在這?”
“孟田去上班了,我今天休息。快去吃早餐吧,一會兒涼了。”
“大夏天的涼了纔好,我先去洗漱。”
唐雨來到桌邊的時候,粥已經打好。
“哥,你吃了嗎?”
“還沒,我們一起吃。”
“這些都是你做的?”
“不是,麪包和小籠包是外面買的,我只做了瘦肉粥,豆漿是孟田榨的。”
“你的意思是說你和孟田一起做的?”
“是啊,怎麼了?”
“你們在交往了是不是?”
“啊?”唐峰這才反應過來妹妹在套他的話。
“呵呵。”
“你傻笑什麼,實話實說。”
“你又不笨,一看不就明白了嗎?你先別說話了,剛纔照鏡子了嗎?昨晚哭多久了?眼睛又腫又黑的。”唐峰趕忙轉移了話題。
“你別叉開話!你動作倒是挺快的,也不和我說聲。如果不是我回延京,還不知道你們要藏多久。”唐雨說完瞪了哥哥一眼。
“早晚都會知道的嘛!對了,小雨,我和孟田說了,如果你願意就回來延京吧。這裡有我們,以後各方面肯定不比東翹差。”
“回來延京!”唐雨心裡重複着哥哥的話,可她還是拿不定主意,“我......我再看看吧。”
在延京的三天,唐雨果然是幸福的。在這裡,不管是看電影、逛街,還是去遊樂場,唐雨都有哥哥和孟田無微不至的照顧。她甚至有種錯覺,是不是回到了小時候那個無憂無慮,可以隨時耍賴撒嬌的年紀?
她知道心裡的痛還在那裡,不會因此散去,只是好了許多許多!某個瞬間,她還真的想過不回東翹,讓姐姐直接把東西快遞過來。
至少現在,她實在找不出強大的理由讓自己回去。可輾轉反側間,還是放不下某種牽掛。每當午夜夢迴時,這種牽掛便越是侵蝕人心!
是的,她做不到說斷就斷,即便透着卑微,即便希望渺茫。
“總不能就這樣結束了吧?”這是她心底重複最多的話。
唐雨還是選擇回到東翹。
繼續重複着每一天枯燥而忙碌的生活。
偶爾發現附近有房源信息,唐欣也會很高興,可每次看完房後都是掃興而歸。
“姐,你不用去看房了,我現在畢業了是正式員工,可以申請單位的宿舍。”
“真的?”
“嗯,這幾天應該可以批下來。”
“唐雨,我......”
“姐,沒什麼,我住單位上班也方便,不用早出晚歸趕公交了。”
“好吧。”
就這樣,唐雨從出租房搬到了公司宿舍,和她住一起的還有同事黃新。
她心裡最大的失落是沒法每天看到蕭澤的學校了,所以有空時她會特意坐車經過那裡。
“唐雨,晚上我們出去玩吧?”一天晚上,黃新突然提議。
“好啊,去哪裡?”
“酒吧。”
“酒吧?”唐雨有些驚訝。
“別告訴我你長這麼大沒去過酒吧。”
“去......去過,就是太鬧了。”唐雨確實去過一次,那是姐姐公司聚會的時候專門帶她去的。
“圖的就是這個嘛!偶爾放鬆一下,總不能天天除了工作就是工作?”
“好,我換身衣服。”
“記得化妝哦!我先下樓等你。”黃新特意提醒。
唐雨下來的時候,只換了便裝,還是素顏。
“拜託,怎麼還是素顏啊?”
“黃新,我不太會化妝。”
“啊?公司有活動的時候,我覺得你化得挺好的呀?”
“那是沒辦法。再說了,我化得肯定不如你!”
黃新笑了笑:“哎,好吧,隨你了。”
兩人走進酒吧時,唐雨果然還是因爲這裡的燈紅酒綠渾身不自在,她硬着頭皮,只好進去。
“唐雨,走,我們坐那。”
“哦。”
兩人走向不遠處的酒桌。
“菲兒,我來了!”
“黃新,這幾天都不見你,這是?”
“哦,這是我同事唐雨。唐雨,這是我老鄉菲兒,這位是雲姐、Mary、阿誠、阿峰。”
“你好,唐雨!”
“大家好!”
“唐雨、黃新,快坐這。”菲兒熱情邀請。
唐雨剛剛落坐,阿誠就緊挨着坐到她旁邊,輕挑的眼神開始上下打量,“唐雨,你第一次來這嗎?之前沒見過你。”
“嗯,是啊!”唐雨極不自然地往後挪了挪。
“那以後可要常來哦!對了,唐雨,你做什麼的?”
“做業務的。”
“來,我們大家喝一杯,歡迎唐雨的到來。”阿誠提議。
大家舉杯一飲而盡。
唐雨沒有喝酒,只是倒了杯開水:“不好意思,我吃了感冒藥。”
“唐雨,沒關係,我得上去了。”菲兒說完脫去外套,準備上臺。
“早就想看你跳舞了,快去快回!” 阿峰邊說邊拍了一下菲兒的大腿。
“討厭,一會兒就回。”
菲兒跳的是鋼管舞,她風情萬種地走上臺,隨着激昂的音樂和迷離的燈光忘情地舞動着。整個酒吧的氛圍,也隨着菲兒的舞步逐漸涌向高潮。
......
往後的日子,唐雨便再也不去酒吧了!對她來說那樣的場合還是讓她發自骨子裡地排斥。
和黃新起初的相處,也說不上親密,不過是分到同一宿舍互相照應罷了。
黃新喜歡化妝,晚上出門的時候更是濃妝豔抹;她的櫥櫃裡除了高檔衣物就是各種名牌包包;夜裡常常坐着豪車回來,有時太晚索性就不回了。
唐雨最頭疼的倒不是她晚回,而是她每次喝得酩酊大醉後在衛生間裡吐得死去活來的樣子。
這天黃新回來的時候都快凌晨一點了。唐雨隱隱約約聽到樓下有汽車開近的聲音,隨後是一男一女開始爭執。
她探出頭,只見黃新被一名男子從車裡使勁拽了出來,然後毫不留情地扔到地上。她無力反抗的樣子明顯又是爛醉如泥了。
唐雨有些害怕,可還是咬咬牙下樓了。
“你誰啊?幹嘛這樣對她?”唐雨扶起地上的黃新。
“我是誰,重要嗎?你現在最重要的是扶這瘋婆子回去!吐我一身,大煞風景,真是掃興!”男人說完便冷冷地上車走了。
唐雨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黃新帶到了衛生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