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壓牀,我相信大家多少都聽說過,雖然我自認是個無神論者,但是此時此刻我的感覺就跟人們常說的鬼壓牀一樣,自己明明醒着,但是就是睜不開眼,張不了嘴。
那一股冰冷的涼氣不像是普通的涼氣,非常的陰冷,我甚至覺得我被凍的都快死了,我想睜開眼睛,使了吃奶的力氣都沒有成功,我突然想起以前聽過一些老人說“:如果遇到鬼壓牀,只要用力咬舌頭就可以破了鬼壓牀。”
我試着動了動牙,感覺稍微能活動一些,狠了狠心,疼就疼吧!疼總比被這股莫名其妙的的寒氣凍死強!
我咬緊牙關,將舌頭伸到了牙的位置,然後使盡全身力氣咬了下去,一股鮮血的腥味迸發在我的嘴裡,我猛的驚醒然後像裝了彈簧一樣從牀上坐了起來。
我這才發現此時的屋裡一片漆黑,我吐掉嘴裡的血,然後口齒不清的喊白鶴,可是喊了幾聲後並沒有得到白鶴的任何迴應,我下了牀,憑着白天的記憶摸索着找到了燈的開關。
燈一亮屋裡的寒氣就像退去的潮水一樣,瞬間就消失了,就好像沒有出現過一樣。
可是屋裡哪還有白鶴的影子,我下意識的看了看門口,門居然敞開着,冷風好像就是從那吹進來的,難道說白鶴遇到什麼事跑出去了麼?
我拿出手機看了一眼,現在已經是凌晨兩點多了,白鶴自己在外面不會有危險吧?我心想着,便準備出去看看,我剛想打開門心裡又覺得哪裡不對。
按理說白鶴的身手肯定比我好啊,怎麼會不聲不響的就消失了呢?難道說真的有鬼?我感覺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不由的回頭看了看身後的房間,生怕突然從哪個角落裡蹦出來什麼恐怖的東西。
我正疑神疑鬼的看着房間裡呢,突然身後傳來了開門的聲音,然後一隻手就搭在了我的身上,小的時候我就聽說過有一種鬼專門拍人的後背,被拍的人只要一回頭看到那個人的臉就會被上身。
可人的本能反應就是這樣,一隻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時,我本能的就會回頭去看,但是突然想到這個傳說的我下意識的把頭低了下去去看地面,然後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跪下來抱住了那人的大腿。
“鬼爺爺鬼奶奶啊,你說我沒招你沒惹你你就別跟我過意不去了,你說我渾身是病,整天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智商還不高,還是水桶腰,你就行行好放了我吧。”
“你擡頭看看我。”
一個細小的女聲傳進了我的耳朵裡,我敢確定那不是白鶴的聲音,肯定是想我擡頭然後上我的身啊!
“鬼奶奶,我真不能用我那骯髒的眼睛去看你那純潔的臉頰啊!”
那女聲頓了頓,然後突然提高了N倍的喊道:“小宇哥哥!你特喵看看我是誰!我很願意當你奶奶!可是我不願意當鬼啊!”
我一聽這話,便猛的一擡頭,果然看到了榮榮用一臉嫌棄的表情看着我,我尷尬的站了起來,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剛剛發生的一幕。
榮榮氣呼呼的遞給我一個熱騰騰的袋子道:“五叔說到了凌晨以後你便算渡過了這次的劫難了,鶴姐姐就回家去了,臨走的時候說你兩點多肯定會被鬼差留下的陰氣凍醒,讓我給你送點熱包子給你吃。”
我接過包子,心裡感覺暖暖的,你說白鶴不會對我有意思吧。
榮榮可能看出了我的心思,用鄙視的語氣說道“:你不要覺得鶴姐姐是喜歡你哈,她對任何人都這樣,好了!你吃吧,我要回去守夜了。”
說完,榮榮頭也不回的就走了,我拿出一個熱騰騰的包子咬了一口,幾滴淚水從臉頰緩緩的流下,滴在了地上。
天剛矇矇亮,我便穿好了衣服,直奔紙紮店,本以爲紙紮店此時肯定沒開門呢,沒想到昨天那個高冷帥氣的青年已經在門口擺放紙紮人了,我聽白鶴說這個人叫馬溢擇,是五叔撿回來的孩子,因爲不知道姓名,便跟了五叔姓馬,大家平時都叫他小哥,據說五叔的本事他已經學了八九不離十了,本可以自立門戶,可卻一直沒有離開過五叔。
我想了想,如果叫他名字會很沒禮貌,我便也跟着白鶴所稱呼的道“:那啥......小哥啊,五叔起牀了麼?”
馬溢擇頭也沒回的冷冷的答道“:還沒,五叔平時都是六點半起,現在才五點多,你既然來都來了,就幫我一起擺擺紙人吧。”
“啊!好嘞!”
我答應了一聲,連忙跟着小哥進了紙紮店,然後往出拿紙人紙錢之類的擺在門口,忙了一會,我就看到五叔慢悠悠的從偏房走了出來,伸了個懶腰,見到我也沒有什麼表示,只是示意我跟馬溢擇跟着他去吃飯。
他帶着我進了廚房,只見榮榮、還有昨天只見過一面的胖男孩已經在這裡坐好等着我們了。
早餐很清淡,一人一份鹹菜,一碗粥,兩個饅頭,整頓飯下來都沒有一個人說話,就好像都是啞巴一樣。
吃過早餐後五叔帶着我去火葬場介紹了我的工作,我的工作還算輕鬆,白天只要待在保安室看看監控就行,晚上七點開始到十二點之前都需要每隔半小時就出去巡邏一圈。
我問五叔爲什麼十二點以後就不用巡邏了,五叔抽了口煙,然後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小宇啊,如果你不想見到什麼不想見到的呢,你最好就是十二點之前就回到自己的臥室休息啊。”
我不明白五叔說的不想看到的是什麼,但是我覺得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便點了點頭便是明白了。
就這樣,我塌心踏地的在這裡平靜的做了兩個月的保安,這兩個月裡我跟所有人都混得比較熟了。
那個胖胖的男孩叫李嘉子。我們都開玩笑叫他夾子,他也不生氣,每次我們叫他夾子,他都會立刻迴應我們。
白鶴每個周都會跑來幫忙,跟我的關係也有所緩和。
時間久了我也是覺得火葬場其實沒什麼可怕的,鬼嘛,這兩個月我也沒看到過,但是生離死別的場面我倒是看的多了,也許見慣了生死也就不怕什麼鬼神了吧。
但是這個看法直到這天晚上警察送來了那具屍體後就徹底改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