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你醒了！”
覺察到她的動作，鳳影天驚喜的看向她。
他的聲音並沒有讓她有太大的反應。她只是一聲不吭的坐着，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大大的眼睛裡溢滿了淚水。
原以爲她醒來會大哭一場，卻沒想到她安靜的可怕。
她這樣的沉默卻讓鳳影天的心裡愈加的不安，一時間竟不知所措。
他也起身坐在了牀上，手剛碰上她的臉，她卻像是害怕似的將頭埋了下去，抱起膝蓋將自己藏了起來。
回想起那一幕幕的情景，程芸兒不由的瑟縮，淚水奪眶而出……
那男人的手肆意在她的身上摸索着，滿臉猥瑣的笑容。
她害怕，她哭嚷，她求饒，卻只是讓那男人笑得更爲猖狂。
“小妞，你叫啊，叫啊！我倒想看看在這樣的地方誰能救你，哈哈哈哈哈——！”
那如夢魘般的聲音現在還像在耳邊迴盪，她嚇得渾身顫抖，低泣出聲，卻是咬着脣極力的壓抑着。
“丫頭，你擡頭看我！”鳳影天按着她的肩膀不住的搖晃，她卻依然嗚咽着，身子冷得厲害。
“別碰我……求你……”
她已經被玷污了，還有什麼資格纏在鳳影天的身邊。他就在她的面前，卻讓她感到更加的不堪。她覺得她髒……很髒……
這樣的程芸兒讓鳳影天幾近抓狂。他根本不知道該怎樣安慰她，只能在一邊乾着急。
“鳳影天，求你……讓我一個人呆一會兒……”
她一口一個求他一口一個求他讓鳳影天終於火了。
何曾見過如此卑微的她？
一個人呆着，她想幹什麼？“程芸兒！”鳳影天有史以來第一次衝她吼道：“你看看你還像你嗎！不就是失身了嗎！你王妃姐姐病着還帶着孩子，我這兩日在你這裡都沒人照顧她，她肚子裡的孩子被夜無殤認爲是我的她又該怎麼辦！你忍心讓她再爲你擔心嗎！”
一番話擊破了程芸兒心裡最後的防線。王妃姐姐還有小娃娃，若是她尋了短見，王妃姐姐該怎麼辦……她的哭聲驟然響起，一直壓抑着的情緒一時宣泄了出來。
鳳影天的心猛的一顫，心裡驀地涌起一陣酸澀，將她攬在懷裡。
她到底是懂事的，是他難爲她了……
來自他身上的體溫讓程芸兒尋到一份依靠，她靠在他的肩膀上，任淚水打溼他的衣衫。
她知道鳳影天喜歡王妃姐姐。他對王妃姐姐的好，他的癡情他的細心她都看在眼裡。自己的這份心意本就不敢讓她知道，現在卻再沒臉讓他知道。她已經失貞了……
鳳影天的心裡一直是自責的。柒柒把她當妹妹，他又何嘗不是？他將一切錯都歸結在了他身上。若不是他那天允許她一個人出去，又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只是，程芸兒的心思，他到底何時才能知曉……
清晨，還未到用膳的時間，凌柒柒衣裳單薄的穿過王府的走廊，想去廚房拿點吃的。王府裡的丫鬟都知她是下堂妃，哪裡還會盡心盡力的照顧。緋然早已被夜無殤遣回了相府。既然回去了，凌柒柒也不願再叫她來受苦，相府要比王府安全得多。
“你……要去廚房？”
見是夜無殤，凌柒柒本打算和以前一樣面無表情的避開，可他卻冷不防的冒出這樣一句話。
“不勞王爺掛心。”她一邊這麼說着，一邊腳步未停的接着向前走去。他的身邊倒是沒有帶着凌瑾月，可她卻不知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下次讓丫鬟去就是。”秋季晨露深重，她也不知多穿點。一點也不顧及腹中胎兒的安危。夜無殤一邊這麼想着，一邊命人去拿件披風來，隨即跟了上去。
林琪琪卻是擰緊了眉頭：這王爺今天又想幹什麼？
她接二連三的羞辱早已讓她有了畏懼。如今這突如其來的轉變不得不讓凌柒柒懷疑他的企圖。她已經不是那個傻乎乎的凌柒柒，夜無殤也不是那個一心一意對她好的夜無殤了。
腦子裡胡思亂想着，卻不想腳下被一顆石子絆了一下。她驚呼着，身子朝前傾去……
預期的疼痛並沒有被她感覺到，而是跌入了一個對她來說既熟悉又陌生的懷抱。下意識的推拒他的觸碰，她一把將他推開徑自跌在了地上。
有夜無殤接住時的緩衝，離地面的高度也不是很高了，可卻還是摔疼了屁股，凌柒柒呲牙咧嘴的從地上站立起來，看着他帶着怒火的眸子，她不屑的白了他一眼。
“……”居然就這麼摔到了地上！寧願摔到地上也不願讓他碰麼？若是傷了他的孩子，他要她好看！
“夜王爺。”凌柒柒冷笑一聲，“今日是想拿我尋開心麼？您還是去陪左側妃的好，我凌柒柒受不起。”說這句話時，眼裡卻是有些酸澀。這樣的遊戲，她凌柒柒不想玩兒，也玩兒不起。他並沒有恢復記憶，現在這樣又是想試探什麼？
她現在只想“安安分分”的待在王府，不希望她在乎的人再出任何事。
夜無殤想衝她發火，卻不知能說些什麼，想起他以前對她的種種，他就不知他能站在什麼樣的立場上再衝她吼，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她臉上帶着嘲諷，不屑地離開。
何必要如此顧及這個女人的感受。夜無殤不斷的提醒自己。他對她做的都是爲了那個孩子，並非是爲了凌柒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