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夏一怔,“你說什麼?”
喬慕津靠在卡座上,手中把玩着餐廳贈送的火柴,彷彿已經懶得再去看米夏,只是清清冷冷地重複了一遍,“我不幹了。”
米夏頓時就被這輕飄飄的四個字砸懵了。
他不幹了?他不幹了!
“爲什麼?”回過神來,米夏雙手一下子撐到桌面上,震驚地看向他。
“我不想浪費我的時間幫一家註定要垮掉的食肆。”喬慕津目光清淡幽涼,緩緩落到米夏身上,“我勸你還是早日關張,免得砸了米老爺子的招牌!”
“你說什麼?”米夏控制不住地又一次激動起來,“誰會砸了我外公的招牌?”
“你。”
“你胡說八道!”米夏看着他,氣得連呼吸都急促起來,“你不就是想毀約嗎?少跟我說這些有的沒的!你跟我簽了一年的合同,不可以毀約!”
“世界上沒有不可毀的約,不過是看條件罷了。”
喬慕津沒有看她,只是伸手從對面的女人那裡接過支票簿,低下頭飛快地寫下了一張支票,隨後遞給了米夏,“半年的工資當違約金,綽綽有餘了。”
米夏呆在那裡,沒有伸手去接。
喬慕津索性便將支票放在了桌上,起身拿了自己的大衣就準備離開。
“等一下!”米夏到底還是急了,一把伸出手來抓住了他,“你怎麼能說毀約就毀約呢?你在‘食有時’明明做得好好的,工作又輕鬆工資又高,你有什麼不滿意我們可以再談啊,怎麼可以一句話就說毀約呢?”
喬慕津看她一眼,緩緩將自己的袖子從她手中抽了出來,淡淡道:“我毀得起。”
說完他便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喬慕津!”米夏正欲去追,身後卻忽然有人拉住了她。米夏轉身,看見了坐在喬慕津對面的那個女人。
那女人整理着桌上的東西,衝她微微一笑,禮貌而疏遠,“這位小姐,喬先生的話已經說得很清楚,你又何必強求呢?”
米夏氣得渾身發抖,咬了咬脣,正準備離開,卻忽然又回過頭來,一把抓起喬慕津放在餐桌上的支票,這才大步走出了餐廳。
走出餐廳米夏就給景澄打了一個電話:“景澄,出來逛街,我請客吃飯!請你吃大餐!”
景澄匆匆趕到米夏說的商場時,米夏已經坐在冰激凌店裡吃光了三客香蕉船。
“你搞什麼呀?”眼見着米夏還要繼續吃,景澄一把拉住了她的手,“你自己什麼情況自己不知道啊?這種時候吃什麼冰激凌?受什麼刺激了?”
“喬慕津是個混蛋!”米夏一把丟開勺子,氣呼呼地說道,“他不想幹了,賠了筆錢給我,說走就走!這也算了,他憑什麼說我會搞垮我外公的招牌?憑什麼?”
景澄一聽,頓時就明白了幾分。她盯着米夏看了一會兒,緩緩道:“米小夏,你再這樣下去,可能真的會搞垮米老爺子的招牌。”
米夏猛然擡頭看向她,“連你也這麼說?”
“難道不是嗎?”景澄聳了聳肩,“你心思根本就不在那家店上,你只是想着傅景初而已。那個男人已經把你忘了!你卻還是一天到晚爲他神不守舍,爲他變得神經兮兮的,甚至連自己是流產還是大姨媽都分不出來!別說是喬慕津了,我也不相信你能搞好‘食有時’。”
米夏靜靜地坐在那裡,沉默了很久,才低聲道:“我已經跟傅景初說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