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漠尊貴的王,四蹄生風的馬,踏着月色疾馳。
墨色漸漸消退,一道紫色身影一閃而過。
到達烏骨之森時,已經是傍晚了。漫天的紅霞煞是好看,只是陰翳的烏骨之森與它格格不入,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整個森林竟滲透出陰森的殺意和陰謀的味道。
冷浥辰跳下馬背,一步步走進林子。
靜,出奇的靜,但誰又敢斷言此刻的靜不是刀光劍影的開端呢?
突然,數十支利箭帶着凌厲的破風聲刺來,冷浥辰速度極快,幾個閃身便全部躲過,接着又是不斷刺來的利箭,箭頭處閃着幽黑的光。冷浥辰一邊躲閃,一邊揮掌,強勁的內力使暗處的黑衣殺手無力招架,雖然是以一敵衆,卻佔着絕對的優勢。自始至終他的劍就沒有離開過鞘,而黑衣殺手已不到半數。暗處,紅衣女子一臉譏笑,眼中寫滿了不屑,冷浥辰的確實是個人物,只是太自負,太愚蠢。
又是一招,最後一名黑衣殺手也倒下了。紅衣女子拍着巴掌從暗處走出來,“寧王果然武功高強,只是……太嫩,不如你現在就向我下跪求饒,說不定本夫人高興,留你個全屍!”說罷,是一陣大笑,其中夾雜着嘲諷與不屑。“本王看你是沒這個命!”冷浥辰口中亦是不屑。
這時,一大羣蝴蝶飛來,與其說是蝴蝶,不如說是一片黑雲沉沉地壓過來,紅衣女子拿着一枝血紅的罌粟,更稱得她的脣紅得妖魅,她輕撫着罌粟上駐留的一隻蝴蝶,戲謔道:“這是詭蝶,它們的翅膀上淬了上百種毒物,堂堂天清寧王,可別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她的眼中滿滿都是陰狠,一揚手把那罌粟震成了粉末,詭蝶得到命令,殺氣凌人,一起向冷浥辰襲去!
詭蝶速度很快,像一道道黑色的霹靂,而冷浥辰速度更快,他拔出寶劍,霎時閃出一道冰藍色的光,紅衣女子一怔,他居然駕馭得了這把劍,難怪主人費盡心力都要除掉他。只是,今日他怕是走不出這烏骨之森了。念及此,紅衣女子冷冷一笑之餘竟莫名有些惋惜。
一道紫色的身影藏匿在枝葉之中,再厚的面紗也遮不住她的笑意,因爲這場博弈冷浥辰已經贏了。
滿地死亡的詭蝶綴成一片黑,如同破碎的陰謀撒了一地。紅衣女子玩弄着她紅得妖邪的指甲,笑的漫不經心,縱使冷浥辰有絕世的武功終究是敵不過這漫天毒物。
毒,要發作了!
紅衣女子靜靜地看着冷浥辰,一個那麼倨傲尊貴的男人若是爲了活命而開口求饒該有多麼可笑,而她,偏偏就是要將他的驕傲踩在腳下狠狠碾碎。
突然,一道劍芒以狂瀾之勢劈來,紅衣女子一恍惚,閃躲不及,被狠狠傷中手臂,一股血腥味瀰漫在空氣中,紅衣女子的臉龐因痛苦而顯得格外扭曲。
不,怎麼會!他怎麼會毫髮無傷,怎麼會還有如此強大的力量!
“不,爲什麼!不可能!”紅衣女子瘋了一般怒吼。
漫天詭蝶還在源源不斷地飛過來,冷浥辰索性收起了劍,任詭蝶肆虐的飛舞。他朝有些崩潰的紅衣女子看去,眼中的不屑將紅衣女子的自尊徹底擊碎。紅衣女子意識到自己的愚蠢,眼前的男子強大到讓她畏懼。只是,她想不透。
“爲什麼!冷浥辰,你告訴我爲什麼!”
冷浥辰冷冷道:“死人不需要知道。”
紅衣女子大怔,同時恢復了理智,她低吼道:“他日我必將你挫骨揚灰!”說罷,飛身隱沒於草木之間,漫天詭蝶頓時消散。
冷浥辰沒有去追,他對着空氣說道:“既然來了,何必躲躲藏藏。”暗處走出了一個黑影……
逃離的紅衣女子捂着肩上的傷,穿過一片又一片密林,她實在想不通,自己最引以爲傲的詭蝶居然無法傷到冷浥辰一絲一毫!難道是青靈子?不,她很快否認了自己的想法。青靈子是上古鮫人淚,因爲本身就是罕見的劇毒,所以可以化解百毒。在這世上僅有兩顆,一顆在主人手上,另一顆早在三十多年前的混戰中隕滅了,況且知道青靈子的人少之又少,到底是因爲什麼?
“來筆交易怎樣?”一個縛着面紗的紫衣女子打斷了她的思緒。
“什麼交易?”紅衣女子警覺了。
“告訴我你背後的主人是誰!”
“無可奉告!”紅衣女子冷哼,暗暗地,她握緊了手中的毒鏢。
紫衣女子意味深長地笑道:“是嗎,那麼我們來談另一筆交易。”
“什麼?”紅衣女子詫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