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儀見宋惜惜她們互相打眼色,頓時急了,也不管宋惜惜是不是她現在惹得起的人,扯着嗓子就喊,“你們果然僞善,根本就不想收容被欺負被休棄的婦人,裝什麼好心?我這就去揭露你們。”
她這樣喊着,卻沒有起身,只依舊坐着一臉憤恨地看着李夫人。
宋惜惜見狀,倒是有些奇怪,一開始聽得李夫人侍女過來稟報的時候,還覺得嘉儀是來鬧事的。
但來到工坊看到她這副模樣,又覺得不怎麼像。
如今見她只嚷嚷,也沒任何實際行動,屁股都沒挪一下,這是怎麼回事?總不至於說她如今被休棄出門,真的過得這般窮困潦倒了吧?
“聽聞你還打算改了我們素珍工坊的名字?”沈萬紫也意識到有些不對勁了,語氣也沒那麼衝,主要還是看她如今想囂張也囂張不起來的樣子,莫名覺得有些好笑。
嘉儀撇嘴,“我只是覺得用一個死人的名字命名,晦氣。”
“你嫌晦氣就別來啊。”沈萬紫聲音又提高了,好,有些人不管表現的怎麼落魄,到底那股子叫人惱怒的勁是改不了的。
“當我稀罕?”嘉儀哼了一聲,想說一二句尖酸刻薄的話,但看到宋惜惜沉凝的面容,忍住了。
“不稀罕你倒是走啊。”沈萬紫呵呵了兩聲,“你真是搞笑,既來了又嫌棄,你以爲來這裡是享福的?這裡要自力更生。”
“我偏不走,偏要看看你們是不是僞善。”
宋惜惜見李夫人臉色鐵青,免得氣壞了她,便道:“夫人,你先回吧。”
李夫人也不想對着嘉儀,道:“那就有勞王妃了。”
李夫人也摸不準嘉儀的來意,總覺得像是搗亂,又不是很像。
王妃和沈姑娘來之前,她那囂張跋扈的勁,真想抽她兩巴掌。
也虧得這裡是素珍工坊,若是她的府邸,高低叫人把她打罵出去。
李夫人走後,宋惜惜道:“你先回去,我們會把你的事情查清楚,如果確實因無所出而被休,素珍工坊是可以收留你的,前提你是真的有這個需要。”
“還查什麼?我說是就是。”嘉儀有些急了,“我若真犯下什麼滔天大罪,就不會只被休出門,平陽侯府早就把我扭送官府了。”
“嘉儀,據我所知你有幾所宅子,有幾家店鋪,這些年也賺了不少銀子,我相信平陽侯府不會讓你一文錢都不帶趕出去。”
嘉儀雙腳併攏,八根手指頭執住袖子,手指保養得好,蔥段似的,只是與面容的乾癟甚是不搭,“沒錯,我有宅子,有店鋪,我就是想來看看這素珍工坊,是不是真如外界所言那般,所以你們休想欺負我。”
“你有宅子有店鋪,那麼就不符合條件。”沈萬紫繼續打量了她全身上下,有些摸不準她如今的情況,“除非你沒有房子沒有店鋪,沒有賴以爲生的收入,窮困潦倒,我們纔會收下你,你如今是窮酸潦倒了嗎?”
“肯定不是!”嘉儀一口否認,暗淡無光澤的皮膚激出一抹紅,“我纔沒有窮酸潦倒。”
宋惜惜道:“那你就走吧。”
嘉儀別過臉去,瞧着有些破裂的地板,眉頭皺了起來,好一會兒她起身,哼道:“走就走,我走了你們別後悔。”
她剛走出門口,宋惜惜忽然喊了句,“等一下,地上這幾文錢是你的嗎?”
嘉儀猛地回頭,果然看到她方纔坐的椅子下有七八個銅板,她故作摸了下荷包,“是我的,幾文錢我雖是沒放在眼裡,卻也不能便宜了你們。”
三步並作兩步,她回來把那幾枚銅板撿起,然後飛快地走了。
沈萬紫看向宋惜惜,“怎麼回事?真窮成這樣了?”
那幾個銅板是宋惜惜放下去的,根本就不是嘉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