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惜惜收到皇后的傳召,就覺得很莫名其妙。
爲什麼讓她去見齊帝師?想興師問罪的話,那直接傳召進宮便是,爲什麼要去齊家見齊帝師?
齊帝師現在病得五顏六色的,他要罵她,她還真不好還嘴一句,否則死在她面前,她渾身是嘴也說不清楚。
沈萬紫跟她說了一下齊帝師目前的情況,也是這兩日打聽回來的,說他不吃不喝,幾乎就是油盡燈枯,再刺激刺激人就能沒了。
“齊帝師莫不是想讓你去給他送終吧?這老頭歹毒得很。”辰辰也是知曉了這件事情的始末,她素來毒舌,加上知道齊帝師懟過宋惜惜,所以嘴上半點不留情面。
“不要去,頂多抗旨。”饅頭也在一旁說,“皇后的懿旨不打緊,皇帝的不抗就行。”
沈萬紫就成熟多了,“不遵皇后旨意,皇帝表面或許沒什麼,但心裡肯定記小九九,覺得沒看他面子,所以不看僧面看佛面,去唄,把人送走了,咱功德齊全了,反正趕上了,避不了。”
沈萬紫是瞭解肅清帝的,沒事還好,有事什麼都給你記住,偏生也不直說,就是給你臉色看,偶爾刁難刁難你,惜惜因着掃南風館的事,也挨呲了。
總之,皇帝夫婦都不好伺候。
“惜惜,我跟你一同去。”沈萬紫道。
宋惜惜想了想,覺得這件事情鬧到今日的地步,自己橫豎是落了個埋怨,好歹是有捕獲沙國探子的功勞,去便去吧。
“你別跟我去了,我叫丹神醫陪着我去,還有,我會請求齊大夫人陪伴我進去。”
齊家在她心裡其實也並非全無底線,齊皇后如果有心設局,她就算避得過,事後也會拿齊帝師的死來做文章,還不如親自去一趟,帶上人證自己也好有個保障。
清清楚楚地被冤枉,總好過什麼都不知道地被做局,坦然入局吧。
“行,那我先去找丹神醫,問問他願意不願意陪你去。”辰辰道。
沈萬紫說:“不用去問,肯定同意的,丹神醫什麼事都護着她的。”
辰辰笑得很燦爛,“真好。”
辰辰和饅頭都認爲,天大的事情都不太要緊的,能解決就解決,要人有人,要錢有沈萬紫,實在解決不了回梅山,沒什麼大不了的。
尚書府。
宋惜惜帶着丹神醫來到府門,就看到穆丞相的馬車。
她站在原地等候,看到車伕扶着丞相下來,丞相先是把頭探出來,那一刻宋惜惜看到的是他滿頭的白髮。
她微微喟嘆,早先就聽丞相夫人說過,丞相想致仕歸鄉,只是熬了一年又一年,還沒有退下。
對於商國,他總也不放心的。
如今這樣的事情,也勞他老人家親自前來,宋惜惜心裡很是愧疚。
皇后讓穆丞相來的原因,宋惜惜也很清楚,不外乎是叫他老人家作證,如果齊帝師在罵完她之後歇氣,就是被她給氣死的。
穆丞相總不能爲了她在朝上跟人據理力爭,說齊帝師本來就死了八九,就算不生氣,遲早是要死的。
沒人理會過程,多數人只看結果的。
宋惜惜上前拱手行禮,“辛苦丞相跑這一趟。”
“宋大人客氣了,本相也正想來探望帝師。”穆丞相微笑道,又朝丹神醫拱手,“神醫可好?”
“託丞相的福,一切都好。”丹神醫微笑拱手還禮。
三人一同進去,在正廳裡見過齊皇后。
齊皇后端坐太師椅上,一衆齊家人都在,就連齊六的父親齊三爺都在,他手裡玩着一個藤球,在一衆嚴肅的人面前,來回地拋着。
他認得宋惜惜,知道宋惜惜是兒媳婦的嫂嫂,便起身笑着把藤球遞給她,憨憨地笑着,“借給你玩玩,特別好玩,我兒子給我做的。”
“三弟,不可無禮!”齊尚書連忙呵斥。
宋惜惜卻笑着接過,左右手迅速地拋了幾下,快得叫人看不清楚,把齊三爺驚豔得直拍手。
“夠了!”齊皇后冷冷地打斷,先看向穆丞相,“今兒本宮請丞相來,是想讓丞相陪同宋惜惜進去見一見本宮的祖父,若有爭執,丞相也好從旁相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