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遇見，死也瞑目
蘇瀅一愣，看着小傢伙可憐巴巴的哭臉，完全沒有了得了大肉的高興。
“沒受傷，臉上這些都是老虎的血。”蘇縈抹了把臉，才發現臉上黏黏糊糊的，她自己都有些受不了。
蕭燼微微凝眉，“離孩子遠些。”微涼的語氣帶着明顯的不悅。
蘇縈看在孩子的面上不跟他掰扯，她把肉塞江陽手裡，轉身找水洗臉去。
在他們落腳的平坡不遠處有一處溪流，蘇縈蹲在岸邊洗了把臉，伸手摸到黏黏糊糊的頭髮，聞着身上的汗臭味時，她實在沒忍住跳進小溪裡暢快的洗了個澡，順便把身上的衣裳也洗了。
等到她上岸後，又進了儲物空間，用烘乾機將身上烘乾纔回到了平坡。
這時天已經矇矇亮了，隊伍中的犯人都分到了一塊肉，正就着乾糧大口大口的吃着。
自從被流放後，他們再也沒嘗過葷腥了，虎肉也只是簡單的烤熟罷了，但對現在的他們來說，已經是這世上最好吃的美味了。
“你做什麼，你不要搶我的肉，那肉是我的，啊！”
白霜點點頭，趙媽媽最疼的就是王妃了，在臨死前能夠見王妃一面，也能瞑目了。
果然磨難讓人成長，白霜將蘇縈的變化歸咎於流放路上吃的苦頭，到是給了蘇縈一個很好解釋自己轉變的理由。
“王妃，讓，讓奴婢來吧，您身嬌肉貴的……”
這兩人他是知道的，對蘇縈一直都忠心耿耿。
“王，王妃……”
蘇縈將趙媽媽放到地上，又從身上拿了塊虎肉遞給白霜，“吃吧，吃吧了纔有力氣趕路。”
她給趙媽媽診脈，很快就從脈象上發現了問題。
白霜跟趙媽媽是在丞相府裡唯二對她真心的兩個人，聽白霜這麼說，她覺得心口有點堵，這或許是原主僅剩下的一點良心殘留下的情感。
白霜看蘇縈認出自己，臉上露出一抹笑來，“是奴婢，是奴婢。”
白霜看着步履輕盈的蘇縈愣在原地。
蘇縈看着氣若游絲的趙媽媽，突然想起當年倒在她懷中奄奄一息的阿姆。
在蘇縈的記憶裡，趙媽媽一直都是一個很慈祥的老人，笑起來的樣子跟阿姆十分相似，可如今的她卻已經瘦的只剩下皮包骨了。
“啊，不要碰我！”女子的反應很大，幾乎要從地上跳起來推開蘇縈。
“你，你不能搶我的肉……”即便是摔倒了，那女子還踉蹌的起身想將把搶走的肉奪回來，只是對方早就跑沒影了。
蘇縈直接把人背了起來，“你看着不比趙媽媽重多少，哪裡背得動我揹着就行，你跟我走吧。”
在這支能吃人的流放隊伍裡，老弱婦孺是最先倒下的，趙媽媽跟白霜能撐到現在已經很不容易了。
“別怕，我不會傷害你。”
蕭燼看着蘇瀅揹着趙媽媽帶着白霜回來時，眉頭微不可見的皺了皺。
白霜把水拿回來時，蘇縈已經做好了一切。
從白霜口中得知，在流放的路上她就一直跟趙媽媽在尋找蘇縈的下落，但沒多久趙媽媽就病了，拖到現在已經是快不行了。
聽見蘇縈的聲音，女子愣了一下，回頭直直的望着蘇縈，“王，王妃……”
在蘇縈的記憶中，白霜是從小就跟着伺候她的，對她是真的忠心，後來她嫁給蕭燼後就跟着到了齊王府，私底下沒少勸她好好跟蕭燼過日子。
白霜聞言，眼圈一紅哽咽道：“趙媽媽，她，她快不行了……”
“是肺炎。”已經發現到很嚴重的程度了，不過值得慶幸的是趙媽媽的心跳還有，只是暫時性休克了。
一個衣衫襤褸，身材瘦小蓬頭垢面的女子摔倒在蘇縈腳邊。
白霜不疑有他的起身離開。
蘇縈確定病症後就起身找了個背處進了空間，等她再出來時，手上已經多了針劑跟藥水。
她下意識的握住了趙媽媽的手，“阿姆，你別害怕，我一定會治好你的。”
“趙媽媽你醒醒，我找到王妃了，王妃來看你來了，你快醒來看看啊。”
“人在哪兒，帶我去看看。”
趙媽媽被白霜安置在一棵大樹下，若不細看，幾乎看不到她胸脯起伏，人就像死了一般。
蘇縈盯着她的臉看了看，因爲那臉上實在是太髒了，看了好一會兒她才認出眼前的女子竟是她的大丫鬟白霜。
“白霜？”
蘇縈趁着這個空擋，將消炎藥水給趙媽媽注射進去，之後又拿出藥跟營養液給她餵了進去。
她接過水喝了一口，隨後起身讓白霜把趙媽媽攙扶起來讓她背在背上。
趙媽媽看着蘇縈，欣慰的笑了起來，眼皮卻漸漸的合上了。
她想了想，還是伸手把人從地上拉了起來。
“白霜，你去弄點水過來。”
“就你一個人嗎？趙媽媽呢？”趙媽媽是她的奶孃，當年也一同隨她到了齊王府。
但她那時候腦子不好使，別人說什麼都聽不進去，一心撲在蕭絕身上。
蘇縈心裡一凜，當年她已經眼睜睜的看着阿姆離開了她一次，她決不能再讓這樣的事發生第二次！
蘇縈開始給趙媽媽做檢查，在末世，學醫已經發展到了極致，即便是中醫學也有了很大的突破，她自幼就接受了中西醫學科，對中醫的熟練程度不亞於西醫。
蘇縈從來都不是一個愛管閒事的人，但她看着地上的人，總覺得有些熟悉。
剛纔因爲太過緊張，所以沒注意到蘇縈的變化，如今再看，王妃依舊是那個她再熟悉不過的模樣，可言行舉止卻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過去的王妃肩不能擡手不能提的，更別說毫不費力的背起一個人了。
趙媽媽像是聽到了白霜的話，幽幽的睜開了雙眼怔怔的望着蘇縈。
白霜看着肉乾沒有接，“奴婢不餓，王妃留着吃吧。”
蘇縈伸手指了指不遠處剩下的虎骨架，“看到昨晚那隻大老虎了嗎？我打死的，那一包袱裡都是它的肉，足夠我吃的了。”
白霜聽得呆在原地，昨晚跑了只白虎出來她是知道的，但因爲她們離得比較遠也不知道是誰將白虎殺了，只是聽其他犯人說，那是一個從地獄裡出來的女煞神……
她怎麼都沒想到，這個女煞神會是蘇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