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縈翻身下馬上前查看斷壁殘垣,又繞着周圍走了一圈,都沒有看見守衛的人。
她牽着馬慢慢的往裡走,走進去沒多久就能看見地上有不少乾涸的血跡,還有不少已經腐化成白骨,或者正在腐化的屍體。
蘇縈從身上拿出口罩戴上,靠近一些看了看那些屍體身上的衣袍。
如果是流放到這裡的人, 基本上穿的都不會好,衣袍上還會有陳舊的污漬,但若是帶着目的到這裡的人,衣着怎麼都不會比流放的犯人差。
她發現,不少新鮮的屍體身上的穿着都比較乾淨,衣料也更好,好幾個人的衣袍甚至是一樣的, 穿制服的,必定是有組織的。
蘇縈看了一圈後繼續往前走。
現在正是寒冬時節, 北荒之地這邊的溫度雖然比京城高些,但冷起來也凍人,尋常人根本就不會在這個時候出來,可她卻在前面發現了一排腳印。
蘇縈一甩馬鞭,加快了速度在天黑之前遠遠的就看見了老虎營的大門。
蘇縈走進一看,老虎營大門外的陣法已經被破壞了。
這陣法當初是蕭燼帶人佈下的,一共可以變幻好幾個陣法,可現在門外一片竟都被燒成了灰燼。
蘇縈翻身下馬走了進去。
在她踏進那一片地方時,身後有一股灰白色的薄霧在她的周圍瀰漫開來。
眼前的可見度瞬間縮小到了一米之內,四周都是霧濛濛的什麼都看不清。
蘇縈拿出身上的電棍,突然身後傳來一道尖銳的破空聲。
身後的馬兒痛呼一聲,一股鮮血噴涌到蘇縈臉上。
蘇縈快速的朝後褪去,剛一動就聽見馬兒轟然倒地的聲音, 血腥味瞬間四散開來。
她握緊手中的電棍,忽而破空聲再次響起,她揮舞着手中的電棍回頭打去。
“砰”的一聲巨響, 利器跟電棍碰撞在一起的聲音在寧靜的空氣中顯得格外的刺耳。
蘇縈拿出身上的信號桶朝天上扔去, 信號桶在空氣中炸開, 淡黃色的濃煙也在短時間內被風吹散。
“咻”破空聲再次傳來,對蘇縈的攻擊依舊沒有停止。
剛纔她丟出去的信號桶是他們當初商量好的聯絡信號,若是蒙孜他們看見信號桶肯定會停止攻擊,可對方沒有。
證明攻擊她的,根本就不是老虎營的人!
蘇縈心口漸漸下沉,老虎營外被別人重新佈置了別的陣法。
她拿出了兩根電棍,蕭燼說過,不管如何陣法,只要破壞了其陣眼,這個陣法就會不攻自破。
蘇縈將兩根電棍鏈接在一塊兒,之後快速的旋轉起來。
在急速的旋轉中,空氣中甩出一條條刺目的電花。
破空聲再次響起,而且比之剛纔更爲頻繁。
蘇縈甩動的電棍在急速運轉下形成了一個金鐘罩,完全將蘇縈保護其中。
迷霧中,“砰砰砰”的一道道電棍跟利器擊打的聲音響起。
這一次,那些利器在跟電棍碰撞後並沒有被電棍斬斷,而是像是觸碰到了彈簧一般, 快速的被反彈回去。
“咻咻”的風聲來回的在迷霧中穿插。
很快, 蘇縈就聽見了“呃, 呃”的聲音,她辨別聲音所在的位置,正好能夠劃出一個八卦陣。
“一,二,三,四……八!”
“砰!”一聲巨響起,眼前的迷霧像是被一雙無形的手撥開了一般,視線也漸漸變得清朗。
蘇縈手中的電棍緩緩停了下來,她依舊是站在來時的地方,只是不同的是,在以她爲中心的其他八個方位都躺着一具屍體,一共八具。
他們,就是這個陣法的關鍵所在。
蘇縈走到屍體前,他們身上都穿着白衣,幾乎跟滿地的雪色融爲一體,只是現在,那一片白上染上了刺目的血色。
蘇縈拿出匕首將他們拔乾淨,也沒在他們身上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
迷霧散開後,老虎營的大門也顯露在眼前。
這扇門當初還是他們前往天魁之城前建的,喬洋那小子爲了讓大門更牢固,還到遠處的山上弄了不少山石回來。
門,看着還是相對完整的,只是那些堅硬的山石上佈滿了已經變得深黑的血跡,木門也被撞得滿是創口。
蘇縈可以想象,當時這裡發生過怎樣的激戰。
她沿着已經殘破的木門走了進去,一路上安靜得只剩下蘇縈的腳步聲,裡面一個人都沒有。
她記得,年中的時候,楚雲還在給她傳來的消息提到過,說蒙大叔要娶兒媳婦了,當時他們跟着一塊兒到老虎營喝喜酒,因爲人數太多,屋內沒辦法坐下,大家就在走道上擺滿了桌子,那場面真是說不出的熱鬧。
雖然蘇縈沒得以親眼所見,但也能想象得到當時大家有多高興。
可這纔多久,老虎營已經連個人影都沒有了。
冰冷的空氣凍的蘇縈臉頰通紅,可天再冷,也滅不掉她心口灼燒的那一把火。
蘇縈將整個老虎營都走了找了一遍,都沒有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
她沒有着急離開,而是到了過去虎威的房子裡簡單了撿了一間屋子出來住下。
冬日的夜總是來得更快一些,她剛走進屋中天就黑了。
蘇縈從空間裡拿了只燒雞出來,又拿了個大大的羊腿,點了火之後把食物放在火上熱了熱,東西保存在空間裡雖然不會壞,但放進去時已經是冷的了,像這些人,還是熱的纔好吃。
蘇縈一個人盤腿坐在堂內,只有跟前的火堆散發出微黃的光將屋內照亮。
一整個人老虎營靜得針落地可聞,只餘下呼呼的冷風聲,在暗夜中讓人不寒而慄。
烤肉的香氣漸漸的屋內瀰漫開來。
蘇縈拿起羊腿咬了一口,趕了那麼多天的路,今天是她腳沾地最長的一天了。
吃飽喝足後,蘇縈把羊腿骨往屋外一扔,抹了把嘴就躺在了火堆邊上緩緩的閉上了雙眼。
夜漸深,烏雲遮月,天際一片暗色。
“嘩啦”一聲,屋門被一陣冷風吹開,撩撥得火堆劇烈的顫動起來。
突然,一抹身影如利劍般從屋外竄了進來,直衝向蘇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