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刺史大人
報官?
正帶着商隊夥伴們進店的吳老大心想到,這官咱可不興報啊!
一個眼神,一衆小商賈抽出剛買回來的武器,把客棧大門堵了個嚴嚴實實。
正準備跑出去報官的店小二嚇得一個踉蹌,摔倒在地,差點沒哭出來。
短短一分鐘的時間,客棧內的客人們就發現, 自己身邊居然不聲不響的冒出了上百名徐家軍。
但更讓他們感到害怕的是,徐家軍首領居然都親自來了!
客房大門打開,徐月和母親、姊姊從屋內走了出來。
與此同時,響亮的軍鼓自城外軍營傳了過來,咚咚、咚咚,一聲高過一聲, 彷彿有千軍萬馬即將出發朝縣城奔來一般。
不, 是真的!
馬蹄聲在居庸縣街道上響起, 爲首的正是一手提着嚴虎人頭,一手拿着刺史印,身後還跟着兩百邊軍,凶神惡煞的徐大郎。
完了!
居庸縣的天要變了!
徐家軍他們真的殺過來了!
在其他勢力治理的地盤上,徐家軍仍頂着反叛軍的名頭。
是以,當人們得知反叛軍已經殺了邊軍大將嚴虎,並氣勢洶洶來到居庸縣縣城裡時,城內百姓們都嚇壞了。
“噼裡啪啦”一陣亂響之後,街道店鋪大門緊閉,城內居民全部跑回家閉門不出。
前一刻還熱鬧的居庸縣城,此刻已經隨着逐漸昏沉的夜色陷入死寂。
只有縣城客棧裡,燈火通明,門外圍滿了一身冷肅的邊軍。
客棧內,客棧老闆和客人們全部坐在大廳裡,緊張的看着手持刺史印的徐月一家。
預想中的屠殺並沒有到來,當然也有可能是徐家軍覺得殺他們這些普通人沒意思,這纔沒動手。
官印的威懾力還是有的,當徐月說出趙虞已經把幽州全境出讓給徐家軍後,店內衆人心情瞬間變得極爲複雜。
一方面, 他們有種被國家拋棄的不忿。
一方面,又對即將到來的全新改變充滿了迷茫和恐懼。
而在客棧內衆人愣神之際,火炕幫的弟子們在孫阿山的帶領下,已經把客棧斜對面鐵匠鋪內的武器一掃而光。
待他們離開後,鐵匠鋪老闆一家子圍在一箱子的紫色木籌前,抱頭痛哭。
雖然搶走武器的火炕幫弟子說了這些木籌價值三萬錢,但在鐵匠鋪老闆一家子看來,這一箱子的木片,燒火都不夠兩把柴。
越想,一家子就哭得越大聲。
直到斜對面的客棧內,傳來一聲高亢的命令。
“徐家軍的弟兄們,現在隨我去縣衙安置!”
王萍萍一聲令下,已經拿上武器的吳老大和孫阿山等人面面相覷,他們都知道,現在已經沒有退路了。
所以,只能拿起武器,跟上王萍萍的步伐, 快步朝縣衙衝去。
徐月和徐大郎拿着刺史印,帶領徐大郎帶來的兩百邊軍,翻身上馬, 緊隨其後,爲前方的王萍萍等人造聲勢。
同時,也是爲了監督這些剛剛接受刺史印號令的邊軍們,省得他們在背後背刺王萍萍等人。
真正能讓徐月等人差遣得動的人,其實只有吳老大和孫阿山等一百多名剛剛加入的雜牌徐家軍。
當然,還有流散在各村各鎮的其他幾百火炕幫弟子。但現在事發突然,他們顯然是趕不及了。
徐二孃和徐大則留在客棧,指揮衆人準備給一會兒得勝歸來的徐家軍準備吃食。
徐家軍說他們不拿白吃白拿老百姓的東西,看着徐大留下來的木籌,客棧老闆冥冥之中像是有所感應,偏頭朝斜對面鐵匠鋪看了一眼。
四目相對,雙雙暗歎了一口氣,只覺此時此刻,此情此景,彷彿還在夢中,極不真實!
縣衙這邊,居庸縣縣尉剛接到嚴虎已死的消息,得知徐家軍已經悄然入縣,正感到心慌之時,就見縣衙守門官差一臉慌張的衝了進來。
“大人!不好了!徐家軍真的過來了!”
這名官差話音剛落,另外一名官差又跑了進來,高聲喊道:
“大人!徐家軍首領徐月持刺史印,已經到了縣衙大門口!”
說話間,黑夜中突然亮起灼人的火光,縣衙已經被團團圍住!
一道冷酷的女子呵斥聲傳來:“刺史印在此,敢阻攔我徐家軍者,死!”
一羣衣着凌亂,手持武器的男人們衝了進來,人數壓制,很快就把縣衙內留守的十幾名官差綁得動彈不得。
這些人一看就不是傳說中神兵天降的正規徐家軍,但他們眼中都帶着豁出去的狠勁兒,那一雙雙眼睛望過來時,縣尉驚得心跳都漏了半拍。
這是一羣原本一無所有,拼命想要翻盤的賭徒!
火光中,徐月大步走了過來,身後是冷酷的王萍萍。
“居庸縣縣尉安謐聽令,現我以刺史印命你將縣內武器庫、守城衛、糧倉、庫房管理權,全部移交徐家軍!”徐月沉聲說道。
一個呼吸不到的功夫,她就已經來到縣尉安謐身前,舉着刺史印,目光炯炯的看着神色慌亂的他。
少女年紀不大,氣勢驚人,在她的注視下,安謐只遲疑了不到兩秒,就垂下眉眼。
他忍不住想問:“可否讓我瞧瞧官印?”
知道他想辨別真僞,徐月大方將官印遞到他面前停留三秒,這三秒,已經足夠讓安謐看清楚官印上的特殊印記。
安謐先是驚訝的倒吸了一口涼氣,而後便愣怔住了。
他像是不敢相信趙虞就這樣把幽州拱手送給了徐家軍一般,直到徐月的聲音再次響起,他這才深吸一口氣,低下頭,抱拳見了一禮。
“居庸縣縣尉安謐,拜見刺史大人!”
安謐行禮的動作很標準,雖然他內心裡未必承認徐家軍,但識時務者爲俊傑,徐月衝他露出了和煦的微笑。
“安謐,從現在開始,沒有刺史大人。”
安謐微怔,而後從善如流的改了稱呼,“首領。”
徐月點點頭,六子強忍緊張的從旁邊走了過來,遞上一早就準備好的紙筆。
紙張是潔白如雪的徐家燙金紙,筆是硬挺的木鉛筆,已經削好了。
安謐狐疑的看向徐月,“這是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