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小槐原本急着去看炎博,這下,卻轉了回來,在小會客廳上坐下來。
“師兄,這事你能詳細地跟我說說嗎?”
童小槐的臉色不太好,狄旭直覺自己大概是好心辦壞事了。
可到了這種地步,說和不說,其實都是死路一條。
於是,他把心一橫,去給童小槐倒了杯水,遞給她之後,便把最近資金斷鏈的事粗略跟她說了一次。
當然,他沒跟童小槐說,他曾經向炎博多次提出向童家求助的建議。
童小槐凜着臉聽完狄旭的敘述,半晌不說話。
狄旭把他認爲能說的該說的說完之後,便不敢再有多餘的言論。
因爲,他能感覺得到,平時看着脾氣不錯的小師妹,現在渾身散發着閒人勿近的氣息。
童小槐寒着臉沉默了良久,才擡起頭來,“師兄,按你保守估計,現在炎黃大概需要多少資金才能確保正常的運轉?”
狄旭這幾天一直對着那一大堆的資料,對於這個數目已經爛熟於心,想都沒想便說出了一個準確的數字。
童小槐聽完,利落地站了起來。
“我去看看他。”走到門口,童小槐像是想起什麼,轉過頭來對狄旭說,“師兄,謝謝你告訴我這些事情。”
狄旭苦笑着揮揮手,“你去吧,記得幫我說兩句好話,我怕,我今年的年終獎怕是要沒了。”
童小槐對他笑笑,安慰道,“沒事,如果炎博扣了你的,我給你補回來。”
狄旭這纔想起,自己這個小師妹,可不是普通的。
這麼一想,他愈發地有了希望,說不定,炎黃這次的資金危機,根本不需要驚動童家也能解決也不一定。
不過,這些事終究輪不到他去操心。他現在,只能儘自己的能力,與老闆一起共渡危機了。
童小槐拿了鑰匙直接開了門進去,住所裡冷冷清清,顯然,欣姨還沒有過來。
她把買來的藥放在茶几上,輕手輕腳走到炎博的臥室前,輕聲叫了兩聲,裡面沒有迴應,她又試着擰了擰門把,門“咔嚓”一下應聲而開。
門打開,一眼就能看見正對着門口的牀上,有一團隆起。
顯然,炎博還在被窩裡待着。
至於是醒着還是睡着,不得而知。
童小槐躡手躡腳地走到牀邊,探下身,看看揹着她側臥着的人。
躺在被窩裡的炎博,緊閉着眼,呼吸勻稱,只不過,他的臉容並不安祥,微皺着的眉峰,讓人一眼便看出他睡得並不安寧。
童小槐又湊近一些,擡手貼在他的額上。
手感溫度正常,不過,空氣中隱隱約約飄蕩着絲絲酒氣。
童小槐既氣又心疼,這人,莫非是借酒消愁來着?
如此一想,童小槐便把手扶到了他的肩膀上,用力推了推。
“炎博!”語氣不復平時的溫柔。
本來就睡得不熟的炎博,被她推搡醒了,迷糊地轉過身來,睜眼,目光的焦距好一會才聚到她臉上。
“小槐?你怎麼來了?”
炎博說着,一手掀開被子,一手撐着牀坐了起來。
童小槐瞪他一眼,惡狠狠地道,“我來看你死了沒有!”
炎博莫名其妙地看着她,腦袋漸漸清明瞭之後,他愈發地不解了。
手伸過去想要摸摸她的臉,卻被她閃避開去。
“小槐,你怎麼了?一大早吃了炸藥似的!”
炎博下了牀,擡腳朝童小槐走過雲,伸手,想要抱抱她。
雖然,他不知道她爲什麼一大早跑過來。
但一睜眼就看到她這個事實,讓他鬱悶了一天的心情,倏地開朗了不少。
“炎博,你當我是你什麼人?”
童小槐在炎博面前,向來藏不住話。
本來,她還有些心疼他,可他居然還指責她吃了炸藥似的。
他難道不知道,她快要被他氣死了嗎?
炎博扶扶額,弄不明白她這質問由何而來。
昨天倆人從機場分開那會在,不是還挺好的嗎?
“小槐,你說什麼?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和童小槐相反,炎博是個極能藏事的人。
也是因此,他這半個月以來一直爲貸款的事而奔波煩惱,童小槐一點也察覺不出來。
這下,他只是滿心懊惱,卻怎麼都想不到自己到底哪裡得罪了童小槐。
童小槐指指他,想罵他兩句,可又不知該如何罵,最後,只得氣呼呼地甩頭走出他的臥室,甩上門之前,扔了一句話,“你先去洗漱,臭死了!”
她不想跟他吵架,但她此時氣得肺都要炸了。
如果不讓自己冷靜一下,她估計,會忍不住衝上去揍他一頓。
狄旭剛纔說,這次資金斷鏈,輕的,會讓炎黃地產遭遇質疑,重的,甚至可能導致公司破產!
這麼嚴重的事,他居然提都沒跟她提一個字!
她能不氣嗎?
如果不是狄旭對她說了,那他,是不是準備要一直蒙着她,直到炎黃撐不下去爲止?
童小槐氣得腦仁疼,坐在沙發上如坐鍼氈。
炎博當然也察覺到她的不反常,極利落地洗漱完,趕緊走了出來。
童小槐的怒氣原本平復了一些,可一看見他只穿着一件單薄的衣服走出來,忍不住又吼了他一句,“你想冷死你自己嗎?”
炎博從來沒見過童小槐脾氣如此臭,不過,他也沒跟她計較,只是對她笑了笑,“我以爲你有什麼急事……”
說着,退回臥室拿了件外套披上。
童小槐依舊坐在沙發上,對走出來的炎博冷眼打了個眼色,“坐!”
炎博心裡好笑,這丫頭,這裡是他的家,怎麼好像是她的家一樣?
不過,心裡好笑歸好笑,炎博卻是乖乖地在童小槐身邊坐了下來,手習慣性地摟上她的肩膀。
誰知道,他的手才碰到她的肩膀,便被她重重一揮。
“別碰我,坐對面去!”
嘖,這是真的吃了炸藥?
不明就裡的炎博,在心裡暗暗搖了搖頭,然後站起來,順從地坐到了她對面的單人沙發上。
“小槐,你還沒告訴我,你怎麼這麼早過來呢?”
炎博問完,視線落在茶几上那些藥物上,算是有些明白她一早登門的目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