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古對曲青松一抱拳,彬彬有禮的說:“我並無意冒犯,只是令孫逼人太甚,就算是顧拾月有錯在先,現在也該扯平了,還望曲老爺規勸令孫,將顧拾月放出來,並且取消婚約。”
張蓮兒怒道:“我還什麼!昨天顧拾月跟你們回去之後我就沒見到她了!”
曲青松一臉威嚴,對張蓮兒說:“蓮兒,不要再胡鬧了,把顧小姐放了。”
張蓮兒委屈的大叫起來:“我真的沒有見到她!”
大古道:“昨天夜裡你跟我說,如果我不答應你一件事,你是絕不肯承認顧拾月在你手裡的,就算是你外公也拿你沒辦法,如果你真的想嫁給我,可以,我娶你,只是我的心不在你身上,嫁給我也不會幸福,你真的要拿自己的幸福賭氣嗎?”
張蓮兒死死的瞪着大古,陰沉道:“大古,你有種!”
曲青松臉色愈發的陰沉,對張蓮兒道:“蓮兒,現在把顧小姐放了,我還會原諒你。”
張蓮兒衝曲青松大聲吼起來:“你也不相信我!從小到大你都不相信我!我說了我沒有見到顧拾月!爲什麼你們都不相信我!”
大古和落離對看了一眼,不知道是張蓮兒演技太好,還是大古心存不忍,竟然有點懷疑顧拾月是不是被張蓮兒擄走了。
曲青松沉聲道:“我相信你沒有用,你要讓落寨主相信你纔是!”
張蓮兒眼睛紅了,道:“我纔不管他們相不相信,不信的話就殺了我好了,沒有碰她就是沒有碰!”
大古聞言,心中的疑惑加深了。
我馬上就走,我不帶走你辛辛苦苦培養的神獸,可以了吧!
想起顧拾月昨晚說的話,大古一震,難道顧拾月真的出走了?大古不敢妄加猜測,問張蓮兒道:“你敢不敢讓我們搜你家?”
張蓮兒冷笑一聲,道:“要搜去搜好了,身正不怕影子歪。”
早晨的山路上薄霧濛濛,微涼的秋風送來陣陣花香,顧拾月騎在馬背上悠然自得的走在林蔭下。她想好了,不回馴獸寨,也不回均垣,雖然很捨不得,但是她不能被人看扁!
想到大古,顧拾月撅起小嘴,自言自語道:“我纔不給你養雞了呢!我要讓你後悔!”
正當顧拾月又是皺眉又是怒罵的時候,三個男人拿着斧頭從林子裡衝出來攔住她的去路,哈哈狂笑着。
顧拾月停下來,像看傻子一樣看着那些人。
一個鬥雞眼湊到最中間的疤臉耳邊道:“大……大哥,你看……看她那是什麼眼……眼神,她……她是在鄙……鄙視我們嗎?”
疤臉仔細看了看,道:“這臭小子一臉狂妄,壓根就不怕我們哪!”
另一個小個子的說道:“我給她點厲害瞧瞧,呔!”
這突然的叫聲沒嚇到顧拾月,倒把疤臉和鬥雞眼嚇了一跳。
小個子扯着嗓子衝顧拾月喊道:“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若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話音落下,疤臉一臉讚賞的拍拍小個子的肩膀,道:“不錯不錯,口條挺利落。”
顧拾月摳摳耳朵,不滿的說:“那麼大聲幹什麼,我又不是聾子。”
三個人皆是一愣,疤臉氣道:“喂,小子,你給我下來!”
顧拾月坐在馬背上,沒有下馬的意思,問道:“你們是打劫的嗎?”
疤臉哼笑道:“你才知道啊!讓你看看大爺的厲害!”
說着,疤臉把鬥雞眼和小個子推開,原地打了兩個滾,又裝模作樣揮舞了幾下斧頭,最後來了個雄鷹展翅,高高舉起一隻腳,衝顧拾月得意的說:“看見了沒?大爺一身蓋世的本領,勸你趕緊把值錢的交出來,說不定大爺一高興就放你一條生路!”
顧拾月皺皺眉頭,還真碰到打劫的了,儘管這三個人怎麼看怎麼蹩腳。
沒等顧拾月說話,疤臉站立不穩,搖搖晃晃的幾乎跌倒。疤臉連忙把腳放下,對顧拾月吼道:“臭小子,你聽見爺爺說話沒有?”
顧拾月癟癟嘴,道:“我身上最值錢的就是這匹馬了,可是我的馬我還要騎,不能給你們。”
疤臉撓了撓腦袋:“這倒是個問題。”
鬥雞眼湊上來,道:“大……大哥,我想……想到一個好主意。”
疤臉道:“什麼主意?”
鬥雞眼說:“我們讓……讓她先騎……騎着馬去她要去的地……地方,再……再把馬給我們。”
不等疤臉說話,小個子就吼道:“你傻嗎?讓她再多帶一匹馬給我們,一匹哪夠啊!”
疤臉氣的吹鬍子瞪眼睛的,一人給了一巴掌,罵道:“你們白癡當所有的人都是白癡啊?放她走他還會回來嗎?”
鬥雞眼和小個子聞言低下頭去,都不說話了。
疤臉仰頭對顧拾月說:“我們不管你有什麼藉口,這匹馬我要定了!”
顧拾月皺着眉頭,委屈道:“你們就算打劫也要講點道理啊,把馬給你我就累死了!與其到時候累死,還不如你現在殺了我!”
疤臉爲難了,他雖然總是把殺人掛在嘴邊,可是卻沒有真正殺過人,現在真要他殺人他也不敢,該怎麼辦纔好呢?
鬥雞眼道:“老……大,我們是……是打劫的,可……可不是殺……人犯啊。”
小個子附和道:“對對對!殺人是犯法的!”
顧拾月翻了個白眼,這三個白癡,打劫就不犯法嗎?
疤臉不理會兩個手下唧唧歪歪,對顧拾月說:“我纔不管你是死是活,把馬給我,我就放你走!”
顧拾月眼睛滴溜溜轉了兩圈道:“這樣吧,我把馬給你們,你們隨便給我一個坐騎,好替步。”
疤臉道:“你要跟我做交易?”
顧拾月一臉無奈:“放在平時我也不敢,可是現在不是平時,沒有坐騎我真的會累死!”
疤臉想了想,問:“你這匹是公馬還是母馬?”
顧拾月心頭一動,反問道:“你想要公馬還是母馬?”
疤臉道:“我家裡有一匹公馬,可是我想要一匹母馬,好生小馬。”
顧拾月拍手道:“好耶!我這匹是母馬,我們換啦!”
疤臉大喜過望:“真的?”
顧拾月點點頭:“要不是情況特殊,我纔不跟你換咧,母馬可以生好多小馬,公馬不能生!”
疤臉像是撿了個天大的便宜,命令小個子道:“趕緊跑回去把咱們那匹公馬牽過來!”
小個子急忙點頭:“我這就去,你看着這小子,別讓他跑掉了。”
疤臉打了他一巴掌:“廢話,還用你說,快去!”
小個子不敢再多嘴,轉身飛也似的跑了。
疤臉對顧拾月笑道:“等一會啊!就一會!”
這一等直等到日上三竿,幸好天氣涼爽,不然肯定都熱壞了。
疤臉急的直跺腳,罵道:“媽的,這個白癡,怎麼去了那麼久!”
鬥雞眼說:“老老老……老大,再等等等……等等。”
疤臉衝鬥雞眼就是一巴掌,怒道:“我不是老老老老大,是老大,等等等等等,等多久啊,你去看看!”
鬥雞眼被打的眼冒金星,不敢吭聲。
疤臉又甩了他一個大耳刮子,罵道:“白癡,快去啊!”
“好……好……好!”鬥雞眼忙應聲道。
“老大,我回來了!”小個子牽着馬從樹林裡跑出來,對疤臉諂媚的笑道:“我牽着馬一路跑過來的!”
疤臉氣的七竅生煙,狠狠抽了小個子一個耳光,罵道:“蠢材,你不會騎着馬過來嗎?”
小個子委屈的不得了,說:“是你讓我牽過來的啊!”
顧拾月撲哧一聲笑了,真是個傻子!她翻身下馬,走到疤臉身旁,對疤臉道:“哎,我看看你的馬!”
疤臉趕忙讓開,給顧拾月看:“你看看,絕對是好馬。”
確實是好馬,最起碼比她的馬好!顧拾月竊喜,臉上卻一副很不滿的樣子,道:“要不是你們非要要,我纔不跟你們換,我的馬可以生好多小馬,我可以試試吧?”
疤臉生怕顧拾月反悔,連連點頭:“可以可以!”
顧拾月跨上馬背,狠狠抽了下馬屁股,馬吃痛,長叫一聲,邁開大步飛奔而去。直到顧拾月的身影消失在山路盡頭,疤臉三個人還伸長了脖子看着。
等了好久,不見顧拾月回來,小個子道:“她不會騎着馬跑了吧?”
疤臉得意的笑着:“她的馬還在我們這,我倒希望她跑掉,別回來了。”
小個子也笑起來:“還是大哥英明,用一匹公馬換了一匹母馬,這樣我們就有好多小馬了。”
鬥雞眼在一邊道:“可可可……可是……”
小個子心情正好,擠兌鬥雞眼道:“哎呀眼兒,你說話那麼難,就不要說話了。”
鬥雞眼不甘心,仍然費力的說:“大大大……大哥,我們沒……沒有公馬,母母母……母馬怎麼生……生小馬?”
經鬥雞眼這樣一說,疤臉才反應過來,一拍大腿,懊惱道:“眼兒說的是啊!沒有公馬母馬自己怎麼生小馬?媽的,你怎麼不早說!”
鬥雞眼道:“我我我……我也是剛……剛想起來。”
“哎呀!”
顧拾月騎着馬狂奔在山路上,因爲那三個傻強盜,顧拾月的心情變好起來,也自信了不少,試問連兇狠的強盜她都不怕,行走在江湖上還怕什麼呢?
顧拾月得意的吹着口哨,琢磨着去哪找點吃的。可是越往前越蕭條,最後竟然連一棵樹都沒了,也沒有了路,到處是黃土,連草都很少見。
顧拾月嘟囔道:“奇怪,大古他們去哪都能找到小鎮子,我卻怎麼都找不到,難道我又走岔道了?”
這回顧拾月沒有走岔,而是來到一個破落的小村子,顧拾月策馬走進村子裡,發現小村裡到處都是水窪,路上泥濘不堪,髒極了。
顧拾月道:“下雨了嗎?怎麼這麼多水?”
一個農夫挑了一擔柴從顧拾月旁邊走過去,顧拾月連忙叫住他,道:“大伯,問一下,這兒怎麼那麼多水啊?”
農夫道:“水是用來衝蝗蟲的,你沒看見水窪裡都是蝗蟲屍體嗎?”
顧拾月吃了一驚:“爲什麼用水來衝蝗蟲?”
農夫道:“因爲我們村裡沒有鳥啊,莊稼總是被蝗蟲吃掉,沒有辦法,只能用水衝。”
顧拾月覺得不可思議:“爲什麼沒有鳥?”
農夫說:“你沒發現村子裡沒有一棵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