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ason側過頭看向李潔,眼神裡有讚賞的意味。Alma不是糊塗的人,自己跟她說的話,看來她是聽進去了,也相對的對張麗解除了敵意。
這是一個不錯的開端。
車子到了張麗租住的小公寓樓下。車燈掃過的前方空地上,站着一個手捧鮮花的人影,邊向車子裡的人張望,邊用手遮擋了一下車前燈強烈的光線。張麗仔細的辨認了一下,居然是大學同系的校草夏天。
夏天並沒有看清後座上的張麗,向後退了幾步,又失望的向來路張望。
“是你的朋友?”Jason很是好奇的問。李潔也使勁的把頭往車外探,張麗剛纔的表情告訴他們,這個人肯定是來找她的,而且,對方是一個不太受歡迎的人。
“是。只是大學的一個同學,不同系的。我也不知道他怎麼會來這裡。”張麗急忙解釋道。今天這是怎麼了啊,事情一件接着一件的來,還讓不讓人活了?
“要幫忙嗎?”Jason老神在在的問。這些小孩子的遊戲,現在只能是回憶了。看看那孩子一臉的青澀樣子,自己絕對的老前輩資格。
“不用了,我自己能處理。”張麗稍稍考慮了一下,這種事情,還是自己解決的好。她不想傷害每一個真心對自己好的人,經過這兩天的磨礪,她覺得,一顆真誠的心比什麼都難得。
“沒事,這種客串的角色我很感興趣,也不勝榮幸。”Jason笑嘻嘻的看看李潔,兩人相視而笑。
“好了,別鬧了Jason,Alma你怎麼也不管管!”張麗半是撒嬌,半是無奈的下了車。
“張麗?!”在樓下站了好長時間的夏天看清向自己走來的女孩居然就是張麗,不禁喜出望外的趕緊向前迎了上去。下一秒,他忽然想起什麼似的,緊盯着正把頭探出車外打量他的Jason。
一個事業有成的三十幾歲的中年男人,一輛金色的別克君威。這就是他看到的Jason。那麼,剛纔張麗就是從這輛車上下來的,這麼晚,難道?
把抱着花站着發愣的夏天臉上神情變化看得一清二楚的張麗當然猜得到他此刻想到了什麼。
“Jason,你送Alma回去吧,今天謝謝你,我們明天見。”張麗回身朝小半個身子搭在車窗上不住打量夏天的Jason告別,又朝好奇心表現的好不到哪去的李潔擺擺手:“再見Alma,明天見!”
李潔點點頭,臉上笑容曖昧。
Jason酷酷的倒車,經過張麗的身邊又停了下來:“你自己真的能行?真走了!”
再次得到張麗肯定而且不太耐煩的回答,Jason臨走時又故意朝張麗閃閃前後車燈,這才揚長而去。
“他們,是一對?”一直等車走得幾乎看不清了,夏天才悶悶的問。
“你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張麗幾乎就在他開口的同一秒也出聲問道。
兩個人又
一起沉默。
夏天低頭看看自己手裡的花,爲了不讓這束花有絲毫的損傷,他一直小心翼翼的用手抱在胸前,全然不顧來來往往的行人對自己投來的形形色色的眼光。可是自己在樓下苦等了兩個多小時,也終於把張麗等到了,卻又發現竟是由一個男人把她送回來的,而且,是一個和她態度曖昧的男人。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夏天把花塞到張麗的手上,雙手插進褲袋裡踮着腳又問。這個問題不弄清楚了,他今晚甭想要睡覺了。以前在學校的時候,自己和凌峰都喜歡這個張麗,不知道凌峰是不是被自己的小青梅給看的太緊了,可能明知自己無望,才故意的下了個套給他,讓他認賭服輸的發了毒誓,大學期間不得去追張麗。所以整個大學期間,他可能是整個校園裡最盼望畢業這一天的學生了。也是爲了這一天,整個大學期間,他從未再談過一個女朋友。要知道,在大學裡他好歹也是個風雲人物,那些追着他到處亂跑的小女孩們一抓一大把,要不是他立場堅定,早就抗不住那攻勢了。
畢業後,他不肯回老家去父母爲自己已經聯繫好了的國企上班,堅持留在了這座有“某個人”的城市裡。他知道張麗找到了丁盛集團這麼個大名鼎鼎的好公司,這一段時間,他不停的奔波,不停的努力,昨天也終於如願以償的進入了另一個勢力雄厚的好公司,這才特意去花店買了花,招呼也沒打的來這裡找張麗,就想給她一個驚喜。
哪裡想到,張麗纔剛去上了兩天班,就已經有護花使者出現了,而且,還回來的這麼晚,身上的酒氣他隔着老遠就能聞到。作爲一個男人,他能夠很清楚的感覺的到,剛纔那個男人向他散發出的那種威脅。默默的喜歡了她那麼多年,最後等了的如果是這麼個結果,那簡直就是悲摧,不,是悲愴!
“那是公司裡我的上司,你猜對了,他們倆是一對。”張麗歪歪頭,看着垂頭喪氣的夏天。與Jason的成熟相比,他的確是還很青澀,臉上的表情就能說明了一切,。
“你說的是真的?”夏天又是喜出望外。這可真是太好了,簡直是不要太好了!
“可,可是他剛纔……”夏天像是又想起了什麼還要再問,被張麗打斷了。
“沒有什麼可是。現在該你來告訴我,你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張麗挑挑眉,帶頭向樓區邊的健身器材場地走去。如果沒有猜錯的話,問題就出在噹噹的身上。
夏天明顯的猶豫了半天,才含糊其辭的回答道:“我找你找了很久了,可能是老天可憐我,才讓我極其意外的找到了你,這就是緣分吧。”說完,自己先笑了。
“你少跟我胡扯!又是噹噹,對不對?”張麗白他一眼,沒長大啊,這種話連她現在都不會說了。
“就算是吧。”眼看着這上馬虎眼是打不過去了,夏天只得承認。
“什麼叫就算是吧?你們倆還得跟我玩文字遊戲啊?我告訴你,我搬到這裡才
不到一個星期,這裡的地址我也只告訴了當當一個人,不是她,還能是誰?”這還真是個1+1=1的問題,讓人一猜一個準,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
“你可千萬別找她啊,那個姑奶奶,我可不敢惹。再說,我也答應她不會出賣她的,你要去找她,那不就等於告訴她是我把她給賣了嗎?”夏天緊張的很。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小丫頭,爲了這個地址,他可是付出了兩頓大餐的代價,另外還交了三百元錢的押金給她,說是萬一他把她給賣了,她好當做精神損失的補償扣下。他倒真懷疑,那丫頭到底是念服裝設計的,還是學金融管理的?好傢伙這賬算得,怎麼算怎麼也賠不了。
不過這賣友求榮的行徑,張麗可是不想輕饒的。
一陣悠揚的鋼琴聲響起,是張麗的手機鈴聲。張麗看了一下號碼,不認識。
“我是Selena,我想和你談談。”話筒裡的聲音不帶任何感情及情緒,卻聽的張麗一身的冷汗。
“現在?”張麗問:“今天是不是太晚了,明天行吧?”
“現在是十點零二分,我可以過去,你在哪裡?”Selena依然是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讓人聽了很不舒服。
“那真是對不起。我今天很累,我要休息了,有事請明天再聯繫吧,再見。”張麗很生氣,語速不是很快,但不給Selena一絲一毫的間隙。
掛斷了電話,張麗就直接關了機。她一聲不出的倚坐在鐵鞦韆的木板上發愣,兩手斜搭在鐵索上,雙腳一前一後的點着地面,靜靜的想着心事。
夏天自然不知道她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是看神情,也猜到了她是遇上了棘手的事。想了一想,他站在鞦韆旁拉住了來回晃的鐵索,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要我幫忙嗎?什麼都行。”
張麗搖搖頭,你幫不了的,連我自己都沒理得清。
“要不,你跟我說說?就算我幫不上你,最起碼我還可以做一個傾聽者。”夏天走到旁邊的另一架鐵鞦韆那兒,坐下就不再說話了。
“我剛去丁盛集團兩天,今天才是第二天。”沉默了一會兒,張麗開口說道:“今天我們設計部的人出來聚餐,爲我開新人歡迎會。我又推辭不掉的喝了三杯酒,就想出去走走,沒想到,遇到了公司裡的一個主管。他在我面試的時候就幫過我,今天我和人事主管發生衝突的時候,也是他主動的幫我把事情壓了下來。本來,我是很感激他的。”
張麗停頓了下來。這事兒千頭萬緒的,她都不知道該從何說起。理一理頭緒,她又接着說道“我看到他的時候,他正在和那個人事主管一起吃飯。當時我很生氣,覺得他們是在聯手耍我。我離開的時候他看到了,就追了上來。後來也不知道爲什麼,他非要我聽他的解釋,說是不想讓我誤會,還說他不愛那個人事主管,要……要和我結婚之類的。”咬咬脣,張麗感覺說得口乾舌燥的。結婚這兩個字,說起來好沉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