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多歲的男人最容易對你這種年紀的女孩子起歪念，你把自己打扮得醜一點再去。如果對方不規矩，馬上想辦法離開，寧願不要單子。”
我心中很感動，陸涵還是把我放在第一位的，平時他跟營銷系統的人從來只會說務必完成任務，從來沒聽見過他說寧願不要單子。
“我知道，我會照顧好自己的。”我向他保證道，又低聲說，“你也要注意身體，工作再忙也要注意休息，尤其少喝點酒，因爲……我會擔心的。”
和陸涵纏纏綿綿結束了電話，肖安妮已經起來開始打扮了，我坐到另一端也開始了我的化妝工程。
“林雲，你不會化妝嗎？你以前的妝誰化的？怎麼把自己化得這麼難看？”肖安妮看到我的樣子，嚇了一跳。
“很醜嗎？”我笑笑，問道。看了鏡子裡的人一眼，眼睛畫大了不少，使本來就大的眼睛顯得過於突兀，眼影有點不勻，腮紅打得太紅了一點，粉也太白了些，整個妝容就體現了一個字——俗。原來化妝真的可以掩蓋一個人的本來面貌，不過仔細看了看，也不是太醜，總體還是過得去的。
肖安妮建議道：“要不你去洗掉，我來幫你化，要不你乾脆還是別化妝了，你本來就很漂亮，不需要化妝。”
“不行，我就這樣過去，你做主角，我做你的陪襯。”
看了肖安妮一眼，她的打扮顯得成熟而職業，我則有點不倫不類。其實肖安妮打扮起來還是不錯的，只是身材微胖了些。
“習慣了平時的你，你這樣打扮我還真有點適應不了。”她突然恍然大悟地說，“我明白了，你一定是怕客戶對你不規矩，是嗎？林雲，其實沒那麼誇張，不用這麼草木皆兵。”
我笑笑說：“並非全部如此，還有一個原因，我不想搶了你的風頭，你纔是主角。”這話有點言不由衷，我會如此打扮的確存了謹慎的念頭，我終歸還是太在乎陸涵的每一句話，總是不由自主地按照他的吩咐去做。
到了天誠，我們要找的李主任不在。我看着肖安妮，用眼神詢問她怎麼辦。肖安妮跟我說，爲了單子等幾天也是常有的事。於是，我和她坐到一間會客室裡，等這位李主任。時間從九點指向十一點，我們還是沒有見到這位李主任，我不由焦躁起來，“安妮，怎麼還見不到這位李主任？”
“別急，再等等。哪有萬事順利的啊？”
直到十二點，我們還沒有等到，我已經不想再等下去。這時候纔開始佩服起以前爲了等唐弈可以等一天、兩天甚至一個星期的人。
“安妮，你不覺得這樣很浪費時間嗎？爲什麼不另闢蹊徑？”
“這也是告訴對方我們的誠意，不過一直傻等下去當然也不是辦法，我現在打個電話給李主任。”
“你有他的號碼嗎？”我驚訝地問。
“我是做銷售的，要個號碼當然是易如反掌了。”肖安妮衝我神秘地笑笑。
“喂，您好，是李主任嗎？我是美辰集團的肖安妮，今天特地來拜訪您，不知您什麼時候有空？”
“哦，您在外面開會啊……今天不回來了……哦，好的，好的，那我改天再來拜訪您。”
我起身打算和肖安妮離去。然而肖安妮卻沒有離去的意思，帶着我走回主任辦公室，“您好！肖先生，剛和李主任打過電話，他說在外面開會，今天打擾了您這麼久，一起吃頓飯吧。”
“這個……好像不太好吧。”對方猶豫着，語氣卻不怎麼堅定。
肖安妮立即說：“您也不負責這個單子，接受我的邀請並不涉及什麼利益，大家都姓肖，五百年前是一家，就爲這個理由也可以一起吃頓飯嘛。”
“我再推辭就顯得不識擡舉了。”對方笑着說，隨即快速收拾好桌上的東西。
肖安妮帶着我和這位肖先生來到一家環境頗爲高檔的酒店，“肖先生，今天打擾了你這麼久，實在不好意思，這杯我敬你。”
“別這麼客氣，叫我肖奇就可以了。”
我在一邊靜靜地看着，不發一言。
“不知道我們什麼時候可以見到李主任。”
“肖小姐……”
“叫我安妮就可以了，別跟我這麼客氣。”
“安妮，我不妨老實告訴你，我們的單子，基本都是交給晶銳做的。我知道你找李主任是因爲這個單子，但是晶銳和我們合作多年，和李主任甚至我們局長關係都很鐵，這個單子機會渺茫，我勸你還是放棄。”肖奇兩杯酒下肚，話就慢慢多了起來。
安妮仍然和他繼續聊着，我在旁邊聽出了一些門道，她在探晶銳的底。
回到賓館，我立刻跑到浴室將臉洗乾淨，頂了一天厚重的妝，渾身不自在。
安妮邊卸妝邊說：“你今天要是不醜化自己，估計肖奇更會和盤托出。”
“你不是已經把他的話都套出來了嗎？我現在終於明白你爲什麼要請他吃飯了。”
“這就是銷售啊。比如在古代，你要見皇帝，你總得把皇帝身邊的太監搞定吧。”
“如果他知道你把他比成太監，不知道還會不會幫你？”我開玩笑說。
“總之，第一步我們已經做成了，把對方的資料和底細都打聽清楚了。”
原來肖安妮沒有我以爲的那麼悲觀，她早在接到任務之時就已經開始部署一切，比如李主任的電話號碼，比如預先就訂好的酒店。看來我真是低估她了，現在回想起一開始我對她的鼓勵，覺得自己有點可笑。
隔了幾天，肖安妮又約肖奇吃飯。這次我沒有同去，安妮說這次我在場反而會讓對方有所保留，所以我就留在賓館替她收集資料。
晚上十點，她終於回來了，“安妮，今天收穫如何？”我迫不及待地問道。
“還可以，我讓肖奇想辦法替我安排見李主任。”
“這肖奇還挺賣力的嘛。”我含着話梅說。
“我告訴你這麼是爲什麼吧。”肖安妮興致很好地說，“像肖奇目前這樣的職位最需要的就是尊重，而我給了他足夠的重視和信任，還有適當的好處，他當然會爲我賣力了。而晶銳和他們合作多年，估計這方面就會疏忽很多，晶銳就好比老婆，而我們公司就像情人，這麼說你明白了吧？”
我笑笑不語，這個比喻真是形象至極。果然，兩天後肖安妮就接到肖奇的電話，叫我們第二天過去拜訪李主任。
“兩位，真不好意思，這幾天一直在外面開會，怠慢了兩位美女。”
我還是化了第一天的妝，那位李主任的目光在我身上掃過，就不再多看我一眼。我心中暗暗得意。
“李主任說得我們反而不好意思了，您那麼忙，我們還來打擾。”
寒暄了一番，肖安妮提議大家去足浴，李主任欣然同意，看來肖奇已經把李主任的喜好都告訴肖安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