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酒店的時候,我藉着車上的燈光摸出房卡。餘光剛掃到卡上,就赫然發現拿的是剛纔那家酒店的房卡。看來是拿錯房卡了,我看了一眼房卡上的房間號,吩咐司機道:“師傅,回剛纔的地方。”
司機疑惑地看了我一眼,掉轉了車頭。回到剛纔的酒店,我又撥了一次肖安妮的電話,可是依然無法打通。我看了一眼房卡,決定先去她住的房間。
我沒有敲門,直接插上房卡,推開了門。房間裡的一幕讓我目瞪口呆。
已經年近五十的曹局長赤身地趴在牀上,手覆在肖安妮胸上揉搓。同樣赤身的肖安妮閉着眼睛,躺在牀上。我胃裡頓時感到一陣翻江倒海,有種想吐的衝動。難怪唐弈那麼強烈地反對,難怪陸涵千叮萬囑,原來……原來真的會發生這種事。
肖安妮到底怎麼想的?這個單子誠然很重要,可是也沒重要到出賣身體的程度啊!我呼吸急促,心裡像被什麼堵住了。
“你……你怎麼進來的?”曹局長指着我,大聲質問道。
我被嚇了一跳,趕緊解釋道:“我……我拿錯了房卡,來跟安妮換。”
肖安妮看見我的出現也吃驚不小,立刻扯過被子,蓋住身體,眼神犀利。
“我打你電話,沒有人接,所以我就過來了。”我紅着臉,小聲解釋,似乎做錯事情的是我。
“出去!”曹局長對我大聲喝道。
我也火大了,長這麼大還沒被人這麼呵斥過。這姓曹的沒有一絲羞愧,居然還敢對我這麼大聲。但是想到肖安妮爲了這個單子連身體都搭上了,如果此時我意氣用事的話豈不是壞了她的大計?那她肯定會恨死我。而這個骯髒的地方我本就不想多待,所以立刻就退到門外。
到了賓館門口,我深深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才覺得自己活了過來。我腦海中依然留有剛纔的一幕,心裡有說不出的鬱悶。我實在無法理解肖安妮的行爲,一個單子而已,完不成也不會有任何損失,何必如此?爲了這麼個單子,就和那個噁心的曹局長上牀,值得嗎?如果是我,我的身和心必將屬於我心愛的男人,也只會屬於我心愛的男人。想到此,我突然想起那天晚上陸涵情不自禁的時候,我居然拒絕了他。也許……也許他再堅持一下,我便會答應。我在想什麼?我暗罵自己一聲,這個時候腦子裡居然盡是這些東西。
看着那個曹局長從大門口離去,我正猶豫着要不要去找肖安妮的時候,她便打電話叫我回去。
再回房間的時候,肖安妮已經穿戴整齊,只有凌亂的牀單上還能看出剛纔的痕跡。
“林雲,你都看到了?”我以爲肖安妮會跟我解釋,會跟我說一大堆理由,可是她沒有,甚至連一絲驚慌都沒有,難道她經常這樣做?
“爲什麼?爲什麼你要這樣做?”我忍不住問。
“爲了單子。”她平靜地說。
“爲了單子就出賣自己,值得嗎?”我再次問。
“林雲,人的價值觀不同,沒有什麼值得不值得。你會說出去嗎?”肖安妮問我。
原來她還是在乎的,可是我又怎麼可能告訴別人這些事情?所以我肯定地告訴她:“不會!”
“那就好,爲什麼你會拿錯房卡?你故意的?”肖安妮盯着我問。
我忍住反脣相譏的衝動,我事先怎麼可能知道她會做這種事?我又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她不怪自己輕浮倒猜忌起我來。罷了,這種事被人看到總歸是尷尬擔心的,我也不想跟她過多計較。
“不是,剛纔是你自己叫我在你包裡拿卡,我根本不知道有兩張,就隨便拿了一張,我絕對不是故意的。”
“你發誓?發毒誓?如果你是故意的,你和你心愛的人這輩子都不能在一起。”
我忍不住有些生氣,我爲什麼要爲她的行爲發誓?可是再一想這種事事關名譽,我和她又是一個集團的同事,她這麼反應也很正常,那我就給她一個心安吧。再說,我也確實不是故意的。
“如果我故意拿錯房卡,就讓我這輩子無法跟心愛的人在一起。”
肖安妮見我發了誓,立刻換上一副笑臉,跟我說:“林雲,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我需要求個心安。”
我點點頭,表示不會介意。肖安妮拿起包和我出去退了房。不知爲何,我總離她有些遠,不可否認,我認爲她現在的身子有些髒,我不想碰她,不知她是否察覺到。
離唐弈規定的時間只剩幾天了,本來我一直嫌時間太少,希望能看見單子成功再凱旋而歸。可是目睹了這樣的事情後,我突然對此次出差失去了興趣,也許真如我之前告訴唐弈的,讓我見識了我就死心了吧,現在我只想早點回去。我也確實想念公司了。雖然感到猶豫,但我還是把我的想法告訴了肖安妮。她沒有挽留我,馬上幫我買好了票,並告訴我已經把時間告知陸涵,到了會有人來接我。
踏上回去的旅程,我才覺察到我對集團裡的一切是那麼的想念,尤其是對唐弈的牽掛。我不知道我不在的一個月裡,行政中心派去替我代班的人和唐弈處得怎麼樣?他不會已經習慣了別人吧?我開始胡思亂想起來。到了車站,遠遠就看見陸涵站在那裡等我,我高興地撲了上去。
陸涵左右看看,猶豫了一下,才抱緊了我。
“想不想我?”
“想!天天想!”陸涵笑着說。
“一點誠意都沒有。”我不滿地說。
陸涵失聲笑道:“看來所有的女孩子都一樣,就算是才華蓋世的大才女也不例外啊。說不想肯定挨批,說想又懷疑,唉!”
我故意撅起嘴不滿地說:“什麼叫所有的女孩子都一樣啊?你跟所有女孩子都接觸過嗎?你個大衆情人!”
“我冤枉!”我被陸涵的表情逗樂了。
上了車,氣氛頓時沉默下來。也許是多日不見,讓我和他感覺有點生疏,“總裁那邊怎麼樣了?是誰代班?”
陸涵轉過頭來,看了我一眼,調侃道:“怎麼了?怕有人取代你?”
我有被人看穿心事的窘迫,“誰說的?離開了一個月,總得問問吧。”
陸涵不置可否地看看我,沒有繼續問下去。
回到辦公室,我沒有看到人,不禁感到奇怪。怎麼沒有人替我代班?我疑惑地想,也許是因爲唐弈不在吧。我往裡面張望了下,唐弈居然坐在位置上。就好像心裡有感應似的,唐弈突然擡起頭來,眼裡是一抹笑意,“回來了?”
“嗯。”我重重地點點頭,“外面怎麼沒人啊?”
唐弈笑着說:“日程裡有人拜訪的時候我才叫黃國華安排人代你,沒有那就不用過來了。”
我一愣,“那你不是事事都要親力親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