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府議事大廳。
此刻的大廳並不像以前那樣十分的冷清,在大廳左右兩側,各站着一排排筆直的族人。而在大廳的最前端,關鶴飛獨自一人坐在檀木椅上,手端一盞清茶,眼神嚴肅的望向衆人,神色中似乎還帶有一絲焦慮。
“啪!~”關鶴飛抿了抿嘴角,輕輕的將茶盞放在一旁的茶几上,但由於此刻的大廳實在太過安靜了,哪怕是一點輕微的聲響都能被衆人聽到耳中。
他們知道,此刻的關鶴飛心情極差,因爲被譽爲府中的絕世天才已經失去蹤跡長達四天之久了,還有兩天的時間就馬上要比試了,如果在這最後的兩天還沒有出現的話,那就意味着這一次的比試,關府又將要面對失敗了·····
良久,關鶴飛望着前方的衆人,長呼了一口氣,眉頭微微皺起。
“有關才的消息了嗎?”關鶴飛的手指瞧了瞧桌沿,繃着神經,一臉嚴肅的問道。
衆人互相望了望,交流着眼神,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回答關鶴飛的問題,似乎在畏懼一時惹怒這個老祖宗而遭到嚴厲懲罰。
“哼!怎麼?難道沒有一個人可以告訴我嗎?就算是死了也得要見到屍體吧!”關鶴飛冷喝一聲,冰冷的眼神掃向衆人,令他們爲之一顫。
大概過了半分鐘後,這纔有一個人唯唯諾諾的站出了人羣,小心翼翼的望了望關鶴飛,顫顫巍巍的說道:“昨日有人在陰暗森林中一處發現了幾絲血跡,和幾塊布料,據鑑定,這種布料產自於咱們的西平郡,至於是不是關少爺的,就很難說了,也許是城外的一些獵戶留下的也說不定。”
“血跡?布料?”關鶴飛仔細的聽完後,摸了摸鬍鬚,眉頭緊鎖着,想着這其中的一定關聯。如果往好的方向去想的話,或許這就是獵戶出門打獵時留下的,如果往壞處想的話,那極有可能是關才留下的。
因爲前日關鶴飛從下屬的口中得知道,關才一般都是早出晚歸的,而且被人無意間發現過他了去陰暗森林,所以照這樣猜測的話,關才還真有可能是遇害了!
“關雅玲,關雅俊,關博!”關鶴飛眼睛一亮,忽然喝道。
“在!”站在前方,面對關鶴飛而站着的三個人,異口同聲的應道。
“你們這幾天在陰暗森林邊緣處駐守時,有發現什麼異常的情況嗎?”關鶴飛睜大眼睛望着他們,問道。
三人偏了偏頭的互相望了望,用眼神在交流着,似乎在猶豫要不要告訴關鶴飛之前在森林中遇刺的事情。因爲當時他們是擅自外出的,如果被這個嚴厲的大長老知道了的話,說不準就要受到嚴酷的懲罰了。
所以當時他們三人離開陰暗森林後,都同時約定好了不將遇刺的事件說出去的,可眼下卻又關係到家族的存亡,如果不說,有可能就會造成家族的一定損失,可是說出去的話,也更有可能幫不上什麼忙,反倒又要受到一頓嚴酷的懲罰。總之是一個兩難的抉擇啊!
“怎麼!難道你們有什麼事情瞞着我嗎?”關鶴飛見這三人的臉色不對勁,隱隱猜到了些什麼,板着臉,怒喝道。
“不不不·····大長老,我們沒有瞞着您什麼事,而是在清理頭緒,尋找着這幾天有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情況罷了······”關博立即站了出來,微笑着用十分恭敬的語氣說道。他纔不在乎關才的是是死是活,也不在乎關府的存亡,反正自己只是這個家族中的一個養子罷了,大家的利益跟自己並沒有什麼太大關係,只要不牽連到自己就成了。
本來關雅俊在心裡糾結了一陣後打算要告訴關鶴飛的,可是被關博搶先了一步,所以只好閉着嘴巴,靜看眼前的情況發展了。
關鶴飛也瞄到了這個在家族中以理智而聞名的關雅俊臉上所閃過的神色,但是卻緊接着被關博的一句話給吸引了過去,所以也就沒顯得太在意了。
“關博!現在你的頭緒也因該理清楚了吧?該給我說說到底有沒有在陰暗森林中發現特別的事情了吧?”關鶴飛板着一張撲克臉,很是嚴謹的問道。
“回大長老,我已經理清頭緒了,在這幾天中,我跟關雅玲兄妹兩在陰暗森林駐守時,並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事件!”關博一臉鎮定的答道。僅一句話,他就將關雅俊兄妹兩給帶下水來了,意思是想表明自己跟他們是站在同一條船上的,讓他們小心發言。
“竟然沒有,那你爲何要想那麼久?是不是有什麼隱瞞!現在要說出來,老夫還可原諒你們!要是晚了的話,那就不一定了!”關鶴飛不太相信關博所說的,將視線轉移到了其他二人的臉上。
關雅玲的臉色一變,看着大長老那張嚴肅的面孔,內心“撲通撲通”的急速跳動着。關雅玲她自己也非常的想知道關才的消息,但是她認爲自己經歷的偷襲事件因該跟關纔沒有關係,所以一直在等她哥哥的表態。
關雅俊本來是想要說的,可是被關博偷偷的瞪了一眼後,又忍了回去。他並不是爲了自己着想,而是他不想連累自己的妹妹,因爲當時是自己喊他們出去的,所以關雅俊打算會議結束後,親自去找關鶴飛表明一切,獨自一人承擔所有的責任。
“回大長老,我們真的沒有遇到什麼特別的事情,之所以想那麼久,而是在腦海中反覆確鑿而已,請大長老一定要相信啊,如果真有的話,我又怎麼會不說出來呢?這可是關乎到家族的存亡啊!我身爲家族的一份子,總不能拿這等大事當兒戲吧?”關博向前跨了一步,正視着關鶴飛那冰冷嚴肅的神情,義正嚴詞,信誓旦旦的說道。那拍着胸脯做着保證的模樣,跟之前在陰暗森林中遇到偷襲時候的反應,完全就是一個天一個地,不愧是陰險狡詐之輩。
“是嗎?”關鶴飛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隨即瞪向關雅玲,喝道:“雅玲,你來給我說說具體的情況是不是跟他所訴說的差不多啊?”
“啊?”關雅玲一愣,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看了看關博,見他正偷偷摸摸才朝着自己使眼色,又望了望大哥,見他正眼都沒瞧自己,也不知道他心中是怎麼個想法。
“算了!還是靜觀其變吧!”關雅玲在心中毅然的喝道一聲,隨即昂首挺胸的看着關鶴飛道:“大長老,大致情況跟關博所說的差不多!”
“是嗎?那好吧!”關鶴飛面無表情的說道,隨即對着衆人揮了揮手,大聲喝道:“散了吧,全部都散了吧!要是有什麼新的情況,一定要及時上報!”
“是!”
衆人齊聲應道,隨即很有訓素的相繼離開了大廳。
關鶴飛看着衆人慢慢離去,嘴角浮現出一副淡定自若的笑容,依舊坐在椅子上,似乎在等待着什麼人。
果不其然,就在衆人離開後不久,關雅俊慢慢的踱着步又回到了大廳,發現大長老正一臉微笑的望着自己,就好像自己的一切都被看穿了似的,心中微微一顫,有點小小的驚訝。
“大長老!”關雅俊朝着眼前這位和善的老者靠近了一些,恭敬的點了點頭,表情似乎有那麼一點點慚愧和擔心。
“嗯,來了啊,坐吧,這裡沒其他人!”關鶴飛指了指邊上的椅子,說道。此刻他已經褪去了之前在大廳面對衆人時的嚴肅冰冷的表情,更像似一個和藹的長輩與晚輩交流似的。
“我·····還是不坐了吧?”關雅俊的餘光瞄了瞄邊上的椅子,遲疑的說道。
“雅俊啊,我看着你從小長大,你在那羣孩子中間,一直就是以一副理智的形象而出衆,我希望你能夠告訴我真實的情況,哪怕跟關纔沒有關係。”關鶴飛起身走到了他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
“大長老,這一切都跟他們沒關係,你先答應我不懲罰他們,我就說!”關雅俊深呼吸了一下,擡着頭看向對方,眼神閃爍着堅定。
“行!我答應你!”關鶴飛點了點頭。眼下是特殊情況,所以特殊處理一下也不是不行,只要能夠從中獲得一點有用的消息就指了。
身爲關府的大長老,他可不想當一個害的家族聯繫遭遇兩次失敗的罪人,而被後輩們指着脊樑骨喝罵。
“謝謝!”關雅俊感激的點了點頭,隨即就將前幾日在林中發生的偷襲事件告訴了關鶴飛。
整個事件聽完後,關鶴飛都依舊是一副蛋定的表情,心中的波瀾只有自己一個人得知。
“看來這件事情很是詭異,需要多派人去調查調查一下了!”關鶴飛在心中下着決定說道,隨即雙手搭在了關雅俊的肩膀上說了聲:“因該是我感謝你纔對,因爲對關家而已,關才的作用可是至關重要的!”
關雅俊受寵若驚,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呆呆的愣在原地看着大長老,忽然間覺得這位和善的老者其實也蠻可愛的。
隨後,關鶴飛和關雅俊二人一同離開了大廳,往各自的住宿走去了。然而就在關鶴飛回到書房後,之前在陰暗森林中見到過關才的神秘黑袍人正以閃電般的速度來到了關府,沒人知道他此次前來的目的究竟爲何,不知是福還是禍。
※※
陰暗森林中心地帶,神秘山谷。
關才睡醒之後,經過一番的心裡掙扎後最終無奈的承認了這條趴在胸口睡大覺的小蛇存在。勉強將它當作自己的寵物,做個伴也好。
“唉~~當寵物就是好啊,可以舒舒服服的睡覺,什麼吃喝拉撒,吃穿住行的根本就不需要自己考慮!”關纔看着胸口上盤着的小蛇,自嘲的笑了笑。
“咦~~居然醒了!”關才本來打算將小蛇挪開放到一邊讓它繼續睡的,誰知自己剛碰到它的尾巴,就立馬醒了。
“嘶嘶~~”小蛇可愛的吐着紅信子,一臉無辜的望着關才,似乎在責怪他爲什麼把自己給弄醒來了,實在是太有靈性了。
看着這幅可愛的表情,關才頭一回對蛇的恐懼感驟然降到了零點,把它輕輕的提起,放在了自己的胳膊讓,讓它纏着自己的手臂繼續睡覺。
“嘶嘶~~”小蛇活潑的吐了吐紅信子,咬着尾巴,一扭一扭的繞在了關才的胳膊上,一邊用軟軟的肚皮磨蹭他的手臂,一邊舔着他的皮膚,表示親近之情。“好了,小蛇,我馬上就要離開這個地方了,你是願意跟着我一起離開呢?還是想呆在這個地方?”關才見這條小蛇非常的有靈性,那因該能夠聽得懂自己的話纔對。
自己的傷勢已經恢復了,那神秘的感應也弄明白了,已經沒有什麼任何的必要呆在這個毫無人煙的地方了。畢竟身爲關家中的一份子,還有一些事情需要等自己去完成才行。
“嘶嘶~~”小蛇俏皮的吐了吐信子,對着關才點了點頭,表示想要跟關才一同離開這個地方,不想與他分開。
“呵呵,你這個小傢伙,好吧!看在我好不容易將你給孵出來的份上,就帶着你吧,不過你可千萬別給我惹事啊,不然我就把你丟回來不管你了!”關才笑着對這條小蛇說道。他自己也弄不明白爲什麼面對這條小蛇時會表現出不爲人知的一面,也許這就是人們常常說的潛在“母性”吧?
小蛇可愛的點了點頭,答應了關才的要求,繞在他胳膊上的腹部貼得更加的緊了些。
“這麼有靈性的小傢伙,總得取個有靈性的名字纔對,我想想·····到底要取個什麼好呢?”關才撓了撓頭,看着這條十分有靈性的小蛇,嘀咕着。
小蛇擡起了嬌小的腦袋,睜大兩隻可愛的眼睛,好奇的望着關才,似乎很是期待自己的名字叫什麼。
“叫小金吧?”關纔想了一陣後,對着小蛇細聲細語的問道。這條小蛇是從金蛋裡面孵出來的,然後背部的鱗片也是金色,所以關才首先就想到了這個一個惡俗的名稱。小金小金,不仔細聽還以爲在叫“小雞”呢,虧他還想得出來。
果然,盤旋在棺材胳膊上的小蛇不答應了,拼命的搖着小腦袋,“嘶嘶~~”的吐着蛇信子,在那反抗着。
關才見小蛇不滿意,又仔細的想了想後,靈光一閃,笑着說道:“呵呵,居然這麼有靈性,要不就喊你‘小靈’吧?”
又是一個俗氣的名字,而且還是那麼的女性化,堂堂一條崩天魔蛟居然取個這個女性化的名字,實在是····太打擊了,不過小蛇估計關才也想不出什麼好一點的名字了,至少現在這個比叫“小金”要好聽多了,無奈之下,只好點了點頭答應了。
“呵呵!這裡也沒什麼留戀了的,小靈,走了!”
關才環顧了一下四周,將美好的景象全部存進了自己的腦海當中後,便邁開步伐準備離開這個讓人又愛又很的地方了。
※※
半個時辰後,西平郡城門口。
“唉~~時隔四五天,我終於又回來了,不知道府中的那些人會怎麼看待我現在這幅模樣·····”關纔看着城門口三個熟悉的大字,又聯想到自己現在這幅紫發黑膚的古怪模樣,腦袋頓時就大了幾分,很是頭疼這個糾結的事實。
關才搖了搖頭,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既然事情都已經發生了,那就只好默默的去接受了。索性也不再多想,加快了自己的步伐,邁進了這片令自己感到熟悉的土地上。
在回府的途中,關才經過一家鐵匠鋪,無意間瞄到了掛在店鋪外的幾件劍鞘,想到自己的寶劍“熾烈”還沒有一個好的劍鞘,於是停下了腳步想要爲此買上一副。
關才先是趁人不注意將寶劍“熾烈”從玉扳指的空間內取了出來後,才以閒庭漫步式的姿勢走進了店鋪內。如今已經到達了人內集中的城市裡了,就不能在隨意的使用玉扳指的儲物功能了,以免被其他人看到給傳了出去,而遭到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俗話說不怕賊偷就把賊惦記着,關纔可不想經歷這種麻煩事,只有等自己的實力壯大後嗎,方能正大光明的使用此物。如今嘛,還是小心爲上的好!
“吱呀!~~”
關才見店鋪外沒人,於是輕輕的推開了那扇破舊的木門,跨進了房內。
“您好,親愛的客····”一名年邁的老者見有人進來,於是職業性的上前招呼着,可是當看清是一名稍顯稚嫩的年輕人後,那個“人”字就頓時就吞進了肚中。
“是來應召學徒的吧?外面告示不是說要走後門的嗎,真是的!”那名老者見關才穿得破破爛爛的,上半身就套着一個簡單破舊的背心,隱隱凸顯着幾塊均勻的腹肌,還以爲他是看到外面牆上貼着的招人告示而前來應召的呢。
“呃·····不好意思,我想您是誤會了,我是來買劍鞘的!”關才也不生氣,換做任何人看到如今自己這幅模樣,都會這樣想。
“噢?您是來買劍鞘大,失敬失敬,我還以爲是·····呵呵,呵呵!~~”老者尷尬的笑了笑,口氣馬上就好了許多。
關才隨意的笑了笑,沒將此等小事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