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馬人”還沒開到醫院,路鳴就醒了。
感受到臉頰火辣辣地在疼,要害也在隱隱作痛,路鳴立即狂吼不止。
“媽的,這個虧老子不能忍,老子一定要滅了那兩個王八蛋,將陳雪弄到手!”
路鳴放着狠話,手伸向了褲兜。
“我手機呢?”
路鳴清楚光靠自己以及自己這幾個哥們,遠無法完成報復的目的,因此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向爹求助。
“鳴少,這你手機,我剛剛和你爹打過電話了。”
有人將手機遞給了路鳴。
“怎麼樣,你將事情的經過都告訴了我父親沒有?”路鳴馬上問道。
那人點點頭:“都告訴了。”
路鳴忍不住興奮地搓了搓手:“哈哈,這下好了,有我父親出馬,我看那兩個王八蛋還怎麼橫!”
打電話的那人弱弱地說了一句:“鳴少,其實你父親有話要我轉告你。”
路鳴更加興奮了,迫不及待地說道:“是不是讓我安心養病?嘿,不用了,我也要跟着去,看我父親是怎麼虐那兩人的!”
路鳴的那哥們眉頭皺得跟鎖一樣,苦着臉道:“鳴少,情況似乎不是你想的那樣,總之,你還是先打電話給你爹吧。”
“啥?”路鳴疑惑不解。
“我也不清楚,別問我了。”那人連忙推脫,心中則在估計待會兒路鳴會是怎樣的一副反應。
路鳴沒認爲事情會有什麼變化,大大咧咧地和幾個哥們吹牛道:“不是兄弟我吹牛,我爹比我牛逼多了!不止是雲海市,就算是在整個遼瀋省,我都可以橫着走,不用怕事!哼,誰得罪了我,我老爹一出馬,保管嚇得他們屁滾尿流!”
牛逼吹完,路鳴搖頭晃腦地撥通了路天鶴的電話,尋思着有個流弊老爹真好,有仇立馬就能報都不用隔夜。
電話接通,路鳴帶着得意的笑,可還沒等他開口說話,那一頭就傳來了路天鶴的狂暴怒吼聲。
“你個蠢貨!”
路天鶴罵人的聲音很大,連帶着路鳴周圍的四個哥們都聽到了,大家一起看着路鳴,一股悲憫的情緒油然而生。
可憐的路鳴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迷茫不已:“爹,你咋地了?”
“我還問你咋地了呢,氣死我了,你個混賬東西!”電話那頭,路天鶴繼續破口大罵。
路天鶴萬分憋屈,眼睜睜看着兒子被人打,但自己硬是無法提供幫助,憋着難受,索性就拿兒子出氣,誰讓路鳴惹誰不好,偏偏惹了古鋒的人?
“爹……”路鳴則很委屈,“我都被人打了,你趕緊去報仇啊,光顧着訓我有什麼用。”
“你還敢頂嘴,反了你?”不提報仇還好,一提,路天鶴更加惱怒,繼續大罵。
不等路鳴說什麼,路天鶴撂下話:“沒死不用上醫院的話,就立即給老子滾回家來,快點!”
啪!
電話掛斷,路鳴一臉的茫然。
緊接着,路鳴纔算反應過來,臉色鉅變,暗道那個打暈自己的大漢難道說的都是真的,自己的老爹根本不敢對那兩人出手?
顧不上其他,路鳴讓四個同伴下了車,自己開車回到了家中。
“爹。”路鳴心中忐忑,看着臉色鐵青的路天鶴。
路天鶴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在讓路鳴將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後,路天鶴說道:“鳴兒,這件事到此爲止,你學校那個女孩兒,你也不要去騷擾人家了。”
儘管聽到兒子被王倫踢了要害,車子還被王倫砸爛了一個車燈,車窗被潑了像糞便
一樣的顏料,可謂受到了奇恥大辱,但想到王倫也是古鋒那邊的人,報復的念頭路天鶴無論如何都生不起了。
“爹,爲啥啊,你怕他們了?”路鳴不解道。
“混賬!”路天鶴大罵了一聲後,語氣緩和下來,嘆氣道:“就算是吧,總之那兩人你不要再去招惹了,學校裡那女孩也不准你再去騷擾,知道了嗎?”
路鳴委委屈屈地點了點頭。
“記住了,這條很重要,不要忘了,要不然吃虧的還會是你!”路天鶴眼見兒子心中還有所不甘,大聲責罵道。
路鳴心中猛地一驚,畢竟父親表情萬分嚴肅,他再驕縱此刻也明白了,自己今天遇到的那兩人,來頭確實很大,自己惹不起,包括雪女神也一樣,今後還是不要打雪女神的主意了。
“你出去吧,記住我跟你說的話!”路天鶴最後鄭重交代道。
路鳴默默地走出了房間,摸了摸發痛的臉,心中悔恨不已,同時也知道這個大虧,自己是吃定了。
另一邊,王倫他們在中午十二點的時候,到達了步田縣的縣城,大堅大概是抱着不當電燈泡的想法,藉口有事就駕車離開了,讓王倫和陳雪有了獨處的空間。
“雪丫頭,走,吃飯去,小倫哥請客。”王倫笑呵呵對陳雪說道。
王倫去遼瀋大學接陳雪之前,就帶了足夠的錢在身上。
如今好歹也算一個富翁了,手頭上不缺錢,王倫對陳雪並沒有吝嗇,帶着陳雪上酒樓吃了一頓好的。
陳雪是愈發看不夠她的小倫哥了,不但一身武力強大,而且不差錢,還有開豪車的朋友,但不管怎樣,見到王倫好,她是真心爲王倫驕傲。
吃過飯後,兩人攔了一輛出租,前往車站。
出租車行駛在縣城的鬧市區,陳雪突然扯着王倫的衣袖道:“小倫哥,快看那邊!”
王倫順着陳雪手指着的方向望過去,只來得及看到一男一女的人影,人影一閃即逝,王倫心中卻咯噔一下,那男的,怎麼那麼熟悉啊?
“小倫哥,我覺得剛纔走路的兩人中,有一個是我的叔叔。”陳雪神情黯然地說道。
被陳雪一提醒,王倫的疑惑一下解開了,對照了一下陳近的樣子,王倫幾乎有九成的把握,能確定那男的就是陳近!
只是,即便百分百確認那是陳近,王倫也不會傻到對陳雪說實話。
“雪丫頭,這怎麼可能,你叔叔還在石山鎮中學教書呢,怎麼會跑到縣城來,你肯定是看錯了。”王倫用一種很肯定的語氣對陳雪說道。
“真的嗎?可我就是覺得那男人和我叔叔非常像。”陳雪先發現那一男一女,自然比王倫看得更加清楚。
“呵呵,人都有看錯眼花的時候,再說了,縣城人這麼多,就不許有人長得和你叔叔相像?”王倫笑道,內心卻又驚又怒。
他相信陳雪不會認錯人,也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因此陪伴那女的逛街的男人,就是陳近無疑,這讓他確認了一件事情,原來最近的傳聞可能都是真的,陳近之所以在學校當了官,又突然有了餘錢買了一輛五羊摩托車,和攀附上了學校某位實權人物有關,只是沒想到的是,這個人居然是一個女的!
這一剎那間,王倫很爲柳真真抱不平。
陳近肆意污衊柳真真,甚至罵柳真真爲賤人,可背地裡卻和其他女人勾搭,而且都雙雙逛縣城了,關係只怕很不一般了,連他都對此很憤怒。
“可能是我眼花了吧,我叔叔木訥得很,怎麼樣也不可能和其他女的在逛街。”陳雪搖搖頭,相信了王倫的話,情緒不再低落。
王倫趕緊
岔開話題,不讓陳雪再將注意力放到這件事上。
畢竟,如果讓陳雪知道了實情,陳雪肯定會傷心、難過,沒必要讓高高興興回家過年的陳雪遭這種罪。
同時,王倫心中嘆息一聲。
他相信柳真真肯定早就看出了陳近的端倪,可想而知這段日子真是苦了真真嬸了。
他決定找機會向柳真真問清楚,不能讓柳真真吃悶虧。
搭乘中巴車到了石山鎮上,王倫載着陳雪騎摩托車回到了印山村。
自然,車子在柳真真家門前停了下來。
“小倫哥,進去坐坐吧,瞧你手都凍得通紅了。”陳雪邀請道。
王倫沒有推辭,幫陳雪提着箱子進了柳真真家。
柳真真早知道今天王倫會接自己的侄女陳雪回家,已經有了準備,等兩人進來後,立即端來了炭火。
陳近自然是沒在家的,有陳雪加入,王倫發現柳真真面對自己,也不再那樣躲避了,幾個人熱聊了一會,陳雪去洗澡了。
王倫趁機問道:“真真嬸,最近陳近叔還好吧?”
爲了以免真是一場誤會,王倫並沒有直說。
哪知柳真真卻笑了,只是笑容很落寞:“小倫,你知道陳近在外面有女人了?”
柳真真心思玲瓏,自然猜出了王倫這麼問的用意,而事實上,她確實察覺到了陳近的異樣。
王倫急了:“真真嬸,你都知道陳近這樣了,爲什麼還要忍下去?我覺得陳近太無恥了,只一味污衊你,真真嬸,你應該和他攤牌。”
“他不會承認的,而且現在雪兒回來了,我想還是等過完年、雪兒回省城後,再找他說個清楚。”柳真真這樣說道。
“那真真嬸,你可千萬不要軟弱,免得自己繼續吃虧。”王倫提醒道,他就怕柳真真心慈手軟,放任陳近在外面逍遙快活,回到家還要擺出一副聖人的姿態,對柳真真妄加污衊。
“其實他啊,心理已經扭曲了。”柳真真嘆氣道。
上一次因爲自己帶着兒子,在花嬸家與其他人一道,當面感謝王倫爲他們護住了田地的事情,陳近就污衊自己和王倫有姦情,打了自己一記耳光,讓柳真真那時候就明白,陳近的心理,已經完全扭曲了。
而早兩天,陳近回家後,裡面穿着的毛衣上沾了好幾根女人的頭髮,柳真真憑此知道了陳近在外面有了女人,便當面質問了陳近,哪知陳近惱羞成怒,不僅極力否認,而且又打了自己一次!
當然,自己所受的委屈,柳真真不會向外人說,包括王倫也一樣,她甚至都沒跟兒子提。
但柳真真覺得自己不能一直懦弱下去了,爲了這個家完整,她付出了太多的犧牲,卻得到了這樣的遭遇,她決定等年後,就向陳近攤牌。
聽到柳真真評價陳近“心理已經扭曲了”,王倫很贊同。
以前陳近雖然教書兢兢業業,做人也老實本分,但卻鬱郁不得志,又因爲接受不了別人混得都比自己好,產生了深深的自卑,爲了所謂的“翻身”,陳近走了捷徑,和學校裡的實權人物勾搭在了一起,以便獲得地位、權力和金錢,這種心向,本來就不太正常了。
而且,陳近明明自己在外面偷女人,卻想佔據道德制高點,對柳真真肆意污衊,存在這種變態心理的人,心理確實已經扭曲了。
“真真嬸,我先走了。”見柳真真已經決定反抗了,王倫內心非常贊同。
倒不是王倫巴不得柳真真離開陳近,然後自己就有機會親近柳真真了,而是王倫確實覺得柳真真沒必要再爲這段遭遇了被判的婚姻埋單,是時候抽身而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