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寶拉突然化身會講鬼故事的老爺爺,那樣子那神情,故事還沒開講呢就讓人感覺到一陣陣寒意。
“你真想聽麼?不害怕?”
陳寶拉爲了保險起見又問了一次,唐易真想一巴掌拍死她,他口水都嚥了好幾口了她這還做熱身運動呢。
“快講,別廢話!”
“你真的想聽?真的不害怕?”
陳寶拉爲了保險起見又問了第二次。唐易這次想直接咬死她得了,都不願意說話了,憋着口氣,嚴肅的點頭。
“可是我害怕,你能讓我上牀靠着尼瑪?這樣能好點……”陳寶拉終於說出了箇中緣由,唐易瞬間想死的心都有了,哪有給別人講鬼故事先把自己嚇死的?
既然那麼害怕還聽什麼鬼故事,講什麼鬼故事?每天放學回家準時看《喜洋洋和灰太狼》就得了!
“你不是想借機投懷送抱吧?不過你是不是選錯對象了?我這樣的你怎麼投怎麼送都沒用,你要是到了青春期,去找剛纔那個醫生哥哥吧,他看你的眼神都恨不得一口吞了你!”
唐易立刻警惕起來,這種小把戲他還是看的透的。
陳寶拉十分鄙視的看着他,“你那邊傷了,腦袋也壞了麼?正是因爲你現在是無能,所以我纔敢找你靠着,你要是好人我早離你十萬八千里了,你這種壞人是絕對不能招惹的,否則肯定引火燒身。”
唐易悲催的低下頭,像個泄氣的皮球,挪了挪身子,然後擡手拍拍空出來的地方,“上來吧,我還是乖乖聽故事吧,不然能被你打擊死!”
“嘿嘿,早就該這樣,你只要對我誠實點,把什麼都毫無保留的告訴我,我保證不打擊你,還好吃好喝每天伺候你,懂了麼?”
說着陳寶拉一路小跑把房門反鎖,還拿了把椅子頂住,然後脫了鞋子光着腳丫爬上病牀,緊挨着唐易坐下,清了清嗓子,準備講鬼故事。
“唐易,我是病毒麼?你離我那麼遠幹什麼?”
“近點,近點,一會害怕的時候我需要感受到活人的溫度才行。”
“誰讓你抱我吧?把髒手拿開?”
“你,你怎麼又離我那麼遠?”
可是女大學生還是沒有講故事,而是糾結於唐易跟她身體之間的距離。唐易沒有生氣沒有動怒更沒有激動,只是冷冷的看着她折騰,反正他怎麼做都不對了,原來她說沒安全感,進了她說他佔她便宜。
最後他也不動了,也不說話,你愛講不講,你講我就聽,你不講我傷好了自己去一趟湘湖去一樣神農壇,我自己去問去看,比你講的還清楚。
“你就不能自然點?就單純點又有溫暖那樣的?暖男你懂麼?現在國內最流行暖男,女孩子們都喜歡的不得了,你也真是笨死了!”陳寶拉還在挑剔。
“那你喜歡暖男麼?”唐易挺淡定的問道。
“不喜歡,我覺得暖男都是裝出來的,而且總覺得他們有點娘。”陳寶拉卻立刻搖頭,堅決否定。
“你妹的,你耍我是吧?你不喜歡你讓我當什麼暖男啊?”唐易最終還是爆發了,還是罵人了,只是相對他以前擡手就殺人的暴脾氣還是好了千萬倍。
“嘻嘻,也是啊,但是我說的暖男重點是這個暖字,就是我將鬼故事的時候在我身邊能讓我安心能讓我趕到體溫和溫暖的男人……”陳寶拉立刻進入到自己的少女世界,浪漫的不得了,一臉的憧憬和嚮往。
“嗯,陳雪生,那你現在到底是要講鬼故事啊,還是要拍言情片啊?事先給你說清楚,你讓我聽鬼故事,讓我扮鬼都可以,但是你讓我唧唧歪歪當小白臉,我跟你拼命!”唐易突然覺得就這麼跟這個女大學生聊聊天也挺好的,反正他現在相當放鬆,而且傷處的疼痛也隨之減輕了不少。
那個傷處就是身體不能緊不能僵硬,也不能生氣動氣,所以現在這種淡淡的狀態反而最好。
“你少來,我不信,那天在第一醫院你看見的那個女孩是誰?我不信你沒愛過,沒浪漫過,你不用在我跟前假裝冷酷,我早已微微一笑看穿你的一切。”陳寶拉簡直不放過任何窺探他隱私的機會。
他不會說,可是他也不反感這個女大學生,因爲他喜歡她的嬰兒肥,喜歡她的桃花眼,喜歡她的固執,精明,單純。
他喜歡她的青春。
“那不算是愛,最多是抱團取暖而已。然後她死了,死在我懷裡,我就又恢復原樣,我現在都很少想起她,人總是自私又無恥的,別以爲會對一個死去的人多麼懷念,也別想着會因爲曾經那點所謂的回憶可以活一輩子。”
“人死了就是死了,活着的人還要繼續活着,所以我從來沒有浪漫故事,也從不會說情話,送鮮花,我最多會在剩下最後一塊壓縮餅乾的時候百下三分之一給她而已。我們就是這樣的關係,聽明白了?”
“我的故事很無聊,因爲我自己就是個無聊的人。要是男女雜誌採訪我還差不多,因爲那樣的話我有很多東西可以講,可是即便是壞人也有自己的原則,我可不會當着一個沒發育完全的小孩子說那些東西。”
“無聊,也沒勁。”
陳寶拉坐起身子,看他,看他的眼睛,他的鼻子,他的那個暗紅色標記。本來很青春很清純的女孩臉上卻突然閃過一抹濃郁的憂鬱。
濃濃的,濃濃的都化不開。
她短短的嘆了口氣,“唉,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你說的世界跟我的好像不在一個星球上,你的女人要死了,你卻最多分她三分之一塊餅乾,你這樣的人真可怕……”
“不過越可怕我越好奇,因爲你的世界跟我完全不同,所以我更要知道你的故事,更要走進你的心門!”
“來吧,姐開始給你講鬼故事,坐穩了,聽好了,別嚇的尿遁!”
“對了,你沒法尿遁,你現在去趟廁所是不是生不如死啊?那是一種特別的疼,一個地方開始疼,然後瞬間連帶着所有的神經和肌肉都疼,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