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小福看着林明軒微怒的樣子,暗道果然如此,都說他們兩人一定有奸-情,**那小子還不信,等會得宰他一頓,不然那錢都給女人了。
此時他琢磨着言詞,要是因爲自己的一句話而讓這兩口子有了誤會,那罪過就大了,忙道:“噢,林少,是這樣的。記得一個小時前,柳所長臨時接到市局的電話,說叫柳所長馬上去市局一趟,接着柳所長就匆忙的去市裡了。我想柳所長沒跟您說,是時間太匆忙了。”
林明軒點了點頭,要是這樣還情有可原,畢竟時間急,通知不了自己也不奇怪,便問:“知不知道她去市局幹什麼?”
“這個,我倒是不知道。”戴小福尷尬一笑,說,“像我們這樣的小角色,怎麼會知道那麼高的機密呢。”
“得了,別妄自菲薄。小角色也有小角色的用處,再說了,再大的事不也是由小角色來完成,別貶低自己在任何崗位。”林明軒笑罵一聲,拍了拍戴小福的肩膀,隨後想起什麼事似的,問,“小福,昨晚抓回來的人,有沒有進行審問?”
“有啊,這事由柳所長親自審問,勇哥陪同,我跟**把關,都審了一個晚上了呢。”戴小福應道。
“那昨晚到現在,有沒有人來求過情或者給壓力你們?”林明軒繼續問。
戴小福沉思一下,皺了皺眉,最後搖了搖頭:“沒有!昨晚到現在所裡的電話都沒有響過,就連所裡的人也十分聽話,該做什麼就做什麼,不多說也不多問。”
林明軒眉宇間閃過一絲疑惑,不是說抓了那些人觸動很多人的利益嗎,怎麼一點動靜也沒有?想不明白的他暫時將這事放在一邊,揮了揮手,道:“行了小福,你去忙吧,我自己進去就可以了。嗯……對了,只要你們專心爲我辦事,好處是少不了你們的。有什麼事給電話我。”說完,已經進了派出所大樓。
戴小福看着林明軒的背影不禁手握拳頭,放在胸前位置做了個‘鼓舞’手勢,還小聲的叫了一遍‘加油’。能得到林少的承諾,他內心處充滿了對這份工作的激-情,想起剛纔兩人的談話,他急忙跑去找**商量事情了。
“我說楊勇你也太沒有紀律了,昨晚發生那麼大件事……”忽然,鍾楚橋的聲音戛然而止,雙眼一眨不眨的盯着門口處,那僵硬的動作維持了五分秒。
“鍾所長,不打擾你吧?”林明軒連門也不敲就直接開門而入,說了句話後也不管鍾楚橋什麼反應,直徑坐到離辦公桌有點距離的沙發上,翹着二郎腿,順手拿起一份廣增日報,一邊看一邊說,“鍾所長,你不用理我的,繼續吧。”
“還繼續個屁!”鍾楚橋心裡嘀咕一聲,隨後對着一進門就被自己訓的楊勇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走吧。出去好好幹事!”
“是的所長。”站着如電線杆筆直的楊勇大聲應了一下,隨後敬了個軍禮,接着對林明軒敬了個禮不止還鞠了個躬。這看得鍾楚橋心裡倍加難受,好歹我也是你領導,就算你傍上了厲害的靠山,能不能別在我面前這般,想笑我能力不及、無法駕馭手下嗎?
“林老弟,怎麼有空來坐啊。”等楊勇出去後鍾楚橋起身爲林明軒倒了杯水,坐在林明軒對面,笑道:“林老弟,咱們哥倆好像沒在一起吃過飯,不如今中午一起?”
“好說好說。”林明軒放下手中的報紙,不答應也沒答應,平靜道,“鍾所長,我這次來是替鎮長問問,關於‘勝利養豬場’一事,調查成怎樣了?”
這話讓鍾楚橋尷尬一下,林明軒有此一問估計已經知道自己向鎮長稟報過這事,乾咳兩聲,應道:“林秘書,就‘勝利養豬場’一案已經調查的七七八八,只是涉案人員有些多,部分情況還未掌握清楚,就這情節我還打算找鎮長問問意見。”
“把你調查到的資料交給我,剩下的事我會處理。”林明軒淡淡地說,不想鍾楚橋聽了因此臉色大變,他愣了一下便想到問題的關鍵,解釋一下,“鍾所長,您放心,我沒有過河拆橋的意思,只是你目前的地位比較‘特殊’,這案子由你來辦,你確定能承受得住各方面的壓力?”
不知是心裡有鬼還是什麼,鍾楚橋感覺‘特殊’二字特別刺耳、語氣特別重,臉上不禁泛起苦笑,有頭髮誰想做癩痢?自己區區一個所長,又沒兼任副鎮長,地位不上不下,不左右逢源又能怎樣?無奈地點了點頭:“好的,我明白。等會我將資料交給你就是。”
忽然間,林明軒感覺鍾楚橋似乎蒼老了不少,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心裡升起了一絲不忍,自己這麼直接的說話是不是傷到了他的自尊?想想他這麼大歲數了,自己卻一點禮貌也沒有,不敲門就進來不說,進來還端起架子,似乎有點過了。
想到往日間鍾楚橋待自己不薄,依稀記得鍾楚橋還有一身正氣,林明軒不由坐直身子,輕聲道:“老哥,剛纔我的行爲是有些不禮貌,但說的話沒有別的意思,畢竟老哥您年紀不小了,很有可能在一年內進一級,最不濟也能兼任個副鎮長,所以這渾水你還是不要趟了。對了,這話雖然是我說,但是鎮長交代我說的。”
不管林明軒說的是真是假,鍾楚橋聽了很感動,想了想,平靜道:“明軒,既然你能跟我說這番話,我也跟你說說掏心窩的話。昨晚的事,怎麼說呢,有些過了。”
“哦?”林明軒聞言坐地更直,一臉疑惑地看着鍾楚橋,怎麼都說自己‘過了’呢?
“昨晚拿下謝超仁,聽說還拿到了證據,這事做的不錯。不過後來你做的事,我不太認同,畢竟三大幫派跟三大姓氏、甚至更多姓氏,能扯上關係。”鍾楚橋說着嘆了口氣,“我知道柳鎮長很有魄力也很有能耐,但她只是一個人,沒有三頭六臂,你覺得她能應付多少人?”
見林明軒默不出聲,鍾楚橋繼續道:“在你看來,也許三大姓氏並沒有多大能耐,但你知道福緣鎮人口中三大姓氏佔了多少人嗎?就鎮**而言,很多人跟三大姓氏都有着或深或淺的關係,要是他們真的擰成一條繩,你覺得柳鎮長能鬥得過他們嗎?要是柳鎮長鬥不過,那麼會犧牲誰來中止這場無煙的戰爭?”
聽到這裡,林明軒凝重的臉終於露出一抹笑容,原來鍾楚橋是擔心這個,要是他們敢對鎮長姐姐陽奉陰違,看自己把不把他們弄殘!鬆了口氣的他笑道:“老哥,你說的話鎮長跟我說過,我會記住的,很感激老哥你對我掏心窩。”
對鍾楚橋會跟自己說這番話,說擔心自己成爲政治的犧牲品,這個林明軒還真沒有想到,想到前一分鐘自己還那樣對人,頓時覺得無地自容,忙道:“老哥,要是今中午沒事的話,就一起吃個飯吧。”此刻他已經不再生鍾楚橋的氣了。
聽到林明軒同意跟自己吃午飯,鍾楚橋心裡高興,但臉上卻沒有一絲高興的表情,反而苦笑一下,對林明軒的反應感到無語加無奈,難道自己說的都是廢話,聽了還笑得出來?
不管林明軒能不能把自己的話聽進去,鍾楚橋猶豫再三還是開口道:“明軒,老哥不知道你心裡怎麼想,但憑柳鎮長一人怕真的應付不了全部牛鬼蛇神,你有沒有想過找楊書記談談?”
林明軒眨了眨眼,盯着鍾楚橋好一會兒,看炙熱的目光看得鍾楚橋有點受不了,這才說道:“你是來給楊書記當說客?不知道要我怎麼做。”
鍾楚橋倒也不否認,直言道:“昨晚不是捉了一個叫楊正成的人麼,反正沒什麼事,放了他,估計這個情楊書記會記住。”
“楊正成?”林明軒聽到這名字嘴角露出一絲冷笑,“楊書記他也好意思開這個口?鍾所長,你不會不知道楊正成是什麼罪名吧?”
見鍾楚橋面露尷尬之色,林明軒想起剛纔的話,語氣緩了緩,平靜道:“老哥,這事你就不要管了,這人犯法了就得受到應有的懲罰,如今楊正成已交代全部犯罪過程,可謂證據確鑿。你要是怕有人以權壓人,可以向我向鎮長反映問題,我就不信朗朗乾坤下還有人能隻手遮天。”
聞言,鍾楚橋能說什麼?什麼也不能說,只能乾笑幾聲。如果事情能夠輕易解決,他壓根不需要跟林明軒說這事,就因爲事情太過複雜太過嚴重,所以他想做個和事佬,希望林明軒跟楊正陽藉此讓兩人的關係和緩,不想被林明軒一口拒絕。
其實說這事之前鍾楚橋已經料到這結果,從發生鬥毆後的短短几個小時裡就剷平了鎮裡的三大幫派,還抓了謝超仁跟楊正成,當中附帶他們兩人犯罪的鐵證,讓人無法替他們翻盤,這雷厲風行及狠辣的手段說明了什麼?說明了林明軒斷然不會就這樣了事。
“出賣我的愛逼着我離開,最後知道真相的我眼淚掉下來……”
一陣手機鈴聲打破了僵局,林明軒對鍾楚橋投以一個抱歉的眼神,拿出手機一看,竟是鄺小麗的電話,不知爲何,看到這電話他就想起那天碰到那柔軟的地方,真的好想好想再感受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