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了,再看也不見得他今晚會有空過來。”
吉利酒樓的某個房間裡,雪蓮收回落在大街上那兩道身影的目光,對着身邊的鄺小麗平靜道。
“雪蓮姐,你覺得明軒哥是個怎樣的人?我感覺他好神秘,身上有很多秘密。”鄺小麗低聲道,目光依舊盯着那兩道身影。
“怎樣的人?”
雪蓮有些錯愕地看了眼鄺小麗,沉默片刻才搖頭說道:“我說不準他是個怎樣的人,但無法否認,他就象一個謎,無論你掀開多少層謎底,他始終還是個謎。”
鄺小麗若有所思的點頭,話鋒一轉,小聲道:“雪蓮姐,你喜歡明軒哥嗎?怎麼我覺得你對男人一夫多妻並不怎麼反感,甚至還挺贊成的,難道雪蓮姐能容忍自己喜歡人跟女人一起?”
“喜歡?”
雪蓮嘴裡嘀咕一聲,隨後嘴角露出一絲苦澀的笑,搖頭說道:“小麗,這世上有很多事需要站在不同的層次才能接觸得到,不同層次的人心態不同,比如說你,在你的思想裡也許覺得愛情是一對一、一心一意的,但我倒不覺得,只要那個男人對我好、能給予我想要的,那麼我是不會介意他有多少女人。”
“層次不同決定心態不同?”鄺小麗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問道:“雪蓮姐,那你跟明軒哥算是脫離最底層的範疇了嗎?”
“嗯…算是吧。”雪蓮沉默片刻後應道。
“哦。”鄺小麗聞言便陷入沉默。
看着傻乎乎的鄺小麗,雪蓮心裡輕嘆一口氣,她也不知道剛纔自己說了什麼,不過看鄺小麗的樣子似乎自己剛纔說的過於沉重了。
“小麗,我剛纔只是隨口說說。其實,人並沒有等級、層次之分,所謂衆生平等並非一句虛話,因爲每個人就有一次生命,有錢沒錢也不會比你多一條命,所以你有一對一的愛情情懷並非幼稚,因爲誰都想自己的男人只愛自己一人。”
“不過我國國人家庭的貧富太過懸殊,想要一對一的愛情真的很難。我聽過一句話——愛情與麪包,在這兩者面前你會選擇什麼來度過你的一生?選擇愛情,可能你會三餐不繼,甚至會爲了柴油米飯而整天吵架;選擇麪包,你日後的生活可以衣食無憂,但面對自家男人時會有一股自卑感纏着你,最後在你離不開這美好生活時,只能默默忍受自家男人出去找女人。”
“真愛是存在的,但有多少人把握到了?我國一直都有竹門對竹門、木門對木門之說,這除了有些思想封建之外,還有些原因。譬如有兩個人真心相愛,他們代表了竹門對木門,兩人經過重重困難而在一起,但誰能保證他們不會因爲對某事的看法及觀點而吵架?”
“不同層次的人,所看到、所經歷的東西都不同,那見聞見解自然不同,如果在一起後整天吵啊鬧的,這樣的‘愛’未免愛的太辛苦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屬於什麼層次,也許因爲小時接受的教育不同,所以很多想法跟你有出入,但人的一生圖什麼?尤其身爲女人的你最希望自己的一生怎樣?”
“我的理想不高,我只想自己的身手能超過我師父。我覺得林明軒可以幫我,所以我對他有多少個女人並不在意。嗯…也許,你可以認爲我不喜歡他。”
雪蓮語無倫次的說了一大堆,最後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便丟下趴在窗邊發傻的鄺小麗,自己撲身到牀上睡大覺,然而腦海裡卻不斷重複着一個問題:“我喜不喜歡他?愛不愛他?喜歡……不喜歡……愛……不愛……”
鄺小麗擡頭望着滿天星星的夜空,人生觀、價值觀與雪蓮的話發生劇烈的碰撞,最後心裡頭五味交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腦袋一片空白……
然而,無需否認的是,自今夜過後,一個全新的鄺小麗會因此而誕生。
在鄺小麗所對下的一層的房間裡,同樣也有一雙眼睛盯着街上的兩道人影,直到那兩道人影消失在視線裡才收回目光,嘴裡張了張卻沒有發出一絲聲音,但她雙眼偶爾會發光。
同一時間,在隔壁房裡亦有幾道目光盯着街上的兩道身影,葉世澤問道:“郭少,爲什麼今晚不去參加宴會?聽說野豬、百果酒、烤乳鴿都很誘人呢。”
“對啊郭少,憑我們跟林秘書的關係,想進去還不是易如反掌嗎?”魏金文亦不解道。
郭子鋒收回目光,看了看兩人,笑道:“我不喜歡湊那個熱鬧,要是你喜歡吃,改日叫林少單獨弄給我們吃不就可以了,何必跟那麼多人分享呢?”
葉世澤、魏金文聽了愣了一愣,隨後豎着大拇指說:“高!真他媽的高!郭少,跟着你混還真有混頭!”
對此,郭子鋒笑而不語。
走在大街上的林明軒完全沒注意到自己這麼受歡迎,讓幾個女人默默注視也罷,恐怖的是裡面居然有男人,這要是讓他知道,也不知道會不會毛骨悚然。
看着身邊一言不發的柳顏顏,林明軒是一臉委屈地說:“姐,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纔會讓你這麼生氣?”
柳顏顏轉身一看,頓時被林明軒這委屈的表情給氣笑,哼道:“林明軒,你這人挺好笑的,難道你做了什麼自己不知道?”
“不知道。”林明軒果斷的搖了搖頭。
聞言,柳顏顏又是嘆了口氣,有些苦口婆心的說:“明軒,我知道你有本事,但你本事再大能大得過黨?你今晚如此對廖文徵、楊正陽、慕容修等人,就不怕他們秋後算賬?要知道現在的你就如一株幼苗,他們任何一個人分分鐘都能掐死你。”
“是嗎?那就讓他們放馬過來,看看最後誰笑到最後。”林明軒聽了冷笑一聲,身上隨之散發一股氣勢,強悍的氣勢把柳顏顏嚇了一跳。
“明軒,你還是不懂。這世上聰明人不少,但爲什麼活着且出名的人那麼少?聰明人往往心高氣傲、不屑與人爲伍,從而導致做什麼事都是獨斷獨行,你覺得這樣的人能活多久?我承認你是有點能耐,至少目前來講我看不清你,可你繼續這樣囂張且目中無人下去,總會引起很多人的反攻,到時你的敵人也許拿你沒辦法,但你確定他們不會找你家人及朋友的麻煩?”
“明軒,做人,不能只顧着自己開心與不開心,很多時候你需要學會包容,並非每件事都要出盡風頭,正所謂退一步海闊天空,也許你退下來會發現更多讓你值得留戀的東西……”
聽着柳顏顏孜孜不倦的教導,林明軒並沒有露出不耐煩之色也沒有反駁,只是靜靜的聆聽着,還時不時點下頭表示知道。
也許是說累了,也許是林明軒表現得太過反常,柳顏顏不得不停下來看了林明軒幾眼,這弄得林明軒超級不自在,用手摸着臉蛋,一臉害羞的說:“姐,你怎麼眼睜睜的看着我,是弟弟我太帥了嗎?”
柳顏顏皺着眉頭,一臉不解的伸出手摸了摸林明軒的額頭,嘴裡喃喃道:“奇怪了,沒發燒啊,但怎麼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林明軒一聽頓時翻了個白眼,做人真是難,貌似怎麼做都錯,於是他也懶得裝乖孩子了,順手抓住柳顏顏的玉手,入手一片柔荑,於是捏了捏、搓了搓,頓時讓柳顏顏臉蛋一紅,有些微怒地說:“明軒,你這是幹什麼?快點放開我。”說話時目光掃了掃大街。
“嘿嘿。姐,你不覺得這話問的有些白癡嗎?”
林明軒一臉淫笑,當看到柳顏顏略帶慌張的樣子時,他感覺到心底處傳來陣陣興奮,笑道:“姐,你沒聽過‘新婚燕爾’嗎?你說這良辰美景,我們不繼續造人計劃還能幹什麼?”
聽到這麼露骨的話,柳顏顏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臉蛋的溫度在迅速升溫,同一時間,腦袋不受控制地出現石洞中的一幕——兩人的身體由始至終都融合在一塊,哪怕是不停的變換姿勢,下面也沒有分開過。
感受到柳顏顏的異樣,尤其是握着的那隻玉手,溫度竟然在迅速升溫,林明軒有些詫異,心裡驚歎:“我的天啊,哥這是要逆天了嗎?隨便說兩句話就有如此效果,那以後哥還要跟別的女人聊天嗎?”
心中無比感慨的他,旁若無人的,一手攬住柳顏顏的細腰,兩人的身子瞬間靠在一塊,鬆開握着柳顏顏玉手的手,很是自然的攀上那兩座山峰。
“林少。”
可就在林明軒那狼爪要落在山峰之上時,一聲音突兀響起,頓時讓柳顏顏魂魄歸位,瞬間離開林明軒的懷抱,頭也不回的往鎮**走去。
看着那婀娜多姿的倩影,林明軒是一臉陰沉地轉過頭,一言不發地盯着何大勇,雙眼毫不掩飾心中的憤怒,似乎隨時隨地都會發生火山爆發。
見此,站在三米外的何大勇瞬間滿頭大汗,站着不敢動一分,心裡一陣苦澀。剛剛他明明看到林明軒與柳顏顏兩人處於‘相敬如賓’的情形,可誰能想到眨眼間就摟抱在一塊?對此,他除了倒黴還是倒黴。
“說吧。看看是什麼事這麼重要,竟然要你大晚上的跑出來。”林明軒沉着臉說,心裡恨得何大勇半死,有事你不會打電話啊,跑來打擾本少爺的好事算個球。
“林少,陸少成答應了,不過他有一個條件。”何大勇不經意地抹了一把汗,小聲說道。
“哦?”林明軒有些吃驚,沒想到說服陸少成竟然這麼容易,便道:“通知色狼、老鼠及兄弟幫一些骨幹人員,等會開一次會議。”
說完,心裡想着:“姐,我也知道如今年代單槍匹馬的做事,是很傻很魯莽的行爲,所以我從未想過要逞個人主義之勇。也許在不久後,如今晚般對我嘀咕的情形就成了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