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是咱們學校青春時報的記者,能否問您一個問題呢?”
“您好,陳默同學,我是校內‘我是新聞發言人’的記者,請問您針對這次打架事件怎麼看?考慮到後果了嗎?”
“您好,我是‘舞動青春’的小編,請問您是否知道劍道社的背景呢?”
……
來的人並不是來找事的,居然是一些聞風過來的校內記者,京都大學平日裡的新聞素材真心不多,今天有這樣一個爆炸性的新聞,這些人如狼似虎的撲涌過來,誰都想獲得第一手的新聞資料,至少要在陳默還‘活着’的時候曝光。
“我只想說一句話,我們雖然出身於小家族,但我們之間有親情的存在,任何想要踐踏我兄弟的人,必須從我的屍體上踩過去,任何人!”陳默心中一樂,他現在就不怕把事情搞大了,就怕事情弄的不溫不火,那樣容易被人左右,一旦搞大了,是人左右不了的,到時形式上對他有很大的幫助,至少不用擔心他以後不在京都的時候,陳空和陳明會繼續遭受到欺辱。
因爲曝光了,他們將會成爲一個焦點,也會變成一個道德制高點,誰欺負他們就等同於在踐踏道德,因爲從一開始他們就是弱勢羣體,劍道社太霸道了,陳默這次將劍道社的人狂揍一頓,不知道贏得了多少小家族子弟的狂熱崇拜和關注,這樣一來。就會讓一些背後耍陰謀詭計的人不敢輕舉妄動,怕沾惹是非。
一個官員與一個小流氓打架,明明是小流氓的錯,但是一旦事情搞大了,那麼性質完全相反了,將會成爲一種官壓小百姓的道德淪喪新聞,最終的結果不是小流氓被抓起來,而是那個官員被辭職,這就是道德制高點的問題,陳空陳明代表着弱勢羣體。無論他們有什麼錯。況且並沒有錯,在京都大學,寒門子弟最多,九大家族子弟畢竟人數稀少。平日裡他們可以作威作福的欺負這些小家族子弟。但不敢明目張膽的欺負。那樣一來勢必得罪所有小家族子弟,到時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
“陳默同學。請問你怕遭受到劍道社的報復嗎?你怕江巒的報復嗎?你怕這背後家族勢力的狂轟亂炸嗎?”一個個犀利的問題從一名校內記者的口中吐出。
陳默望着這一幫滿懷期待的小記者,心中一樂,太會說話了,他頓時面露大義凜然,毫不猶豫的道:“我不怕,我爲什麼要怕?難道劍道社就可以隨便欺負人?難道江巒就可以無法無天?難道這背後的家族勢力就可以隨意欺壓我們這些普通老百姓嗎?那我們是什麼,是牛羊?還是被圈起來的豬狗?我是人,我是一個有血有肉,一個堂堂正正的人,今天我挑戰了他們的權威,但是在我的背後,有千千萬萬個普通學子,我相信,我倒下了,還會有另外一個陳默站起來,在這神聖而又充滿風雨歷史的京都大學,終究會有一片屬於我們自己的豔陽天!”
一番話語,說的慷慨激昂,抑揚頓挫,熱血沸騰,搞的無數人紛紛叫好,對於那些個平日裡作威作福的霸道家族子弟深惡痛絕,一想到自己往日裡也曾被人欺負過,可是終究忍了,不敢反抗,是打不過嗎?不,是因爲對於他們背後家族的畏懼,是因爲對他們猖狂的無力,如果人人都如陳默這般奮起反抗,那麼世家大族子弟還敢欺負我們普通學子嗎?還敢任意凌辱我們小家族子弟嗎?
“陳同學,是怎樣的一種力量支持你敢於挑戰這不公平的處境!”有人激動的大聲問道。
陳默環視衆人,看着他們拿着錄音筆,拿着鋼筆在記錄,突然想起了中午參觀京都大學時,看到一塊巨石上刻着的校訓,不由深吸了一口氣,用力的嘶吼道:“諸位同學,諸位學長,諸位學姐學妹,可還記得京都大學的校訓嗎?”
衆人紛紛一愣,京都大學的校訓並沒有統一,有很多種說法,譬如,‘自強不息,厚德載物!’,‘勤奮,嚴謹,求實,創新’,“愛國,進步,民主,科學”,“博學,審問,慎思,明辨”等等不一說法,誰知道陳默指的是哪個。
此時,陳默低沉壓抑,且又帶着強烈憤慨不甘的聲音響起,“百年前,華夏遭受諸國列強凌辱,先賢不甘被欺,遂立大學以教國人自強,四句名言至理傳與後人,難道,難道你們都忘了嗎?”
“爲天地立心!”
“爲生民立命!”
“爲往聖繼絕學!”
“爲…萬世開太平!”
激揚,憤慨,熱血,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是年輕人,每一個人的心中都有一種不屈的意志,當陳默低沉的將這四句千古名言吼出來的時候,衆人只覺全身都充血了。
“啪啪啪!”沉默了半響,一陣激烈的掌聲響了起來,所有人的臉上帶着一抹潮紅,他們由衷的感覺今天真的是一點都沒有白來。
……
京都大學各大社團的通訊代表人離開了,但接下來不到一個小時內,他們已經懷揣着激動寫下了今天的稿件:《通訊:我的偶像陳默》《曾記否——爲萬世開太平》《專題:激情燃燒的歲月——他在做靈魂的吶喊》《不屈——身爲普通學子的傲骨》《果敢——雖千萬人吾往矣!》《我與陳默不得不說的故事——他曾經是我隔壁家的大男孩!》《矛盾——終將是世家大族的鎮壓還是妥協?》
……
幾十份不同名稱的稿件,幾乎在寫出來的時候,就拿去刊印了,標題不同,但內容無非就是表達了一個出身貧寒的莘莘學子因不滿出身豪強子弟欺壓憤而反抗的故事內容。
於是,陳默與江巒之間還沒有見過面,但在稿件中,已經成了從小到大的敵人了。
陳空,陳明,也萬萬沒想到,陳默不過來京都大學參觀一下,結果不到一個下午的功夫,陳默這個名字已經鬧的京都大學的學生們,包括一些老師,都深深的記住了,這是他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可陳默卻在幾個小時內做到了。
“胡鬧!”當牛主任拿到這樣一份報紙後,怒氣衝衝的往桌子上一扣,“這個陳默是在挑撥學生之間的矛盾,明明是他和秦火火一行人的矛盾,現在卻已經被他搞成了貧寒子弟與富家子弟的階級矛盾,這不是唯恐天下不亂嗎?”
“老師!”一個身形高大俊挺的青年,站在牛主任身邊,低聲道:“學生經過調查,此人並非京都大學的學生,而是來自嶺南陳家!”
“可惡!”牛主任覺得自己被人給耍了,之前陳空和陳明兩人一臉悔恨,痛哭流涕的找他來懺悔今天中午打架的事情,當時他雖然看出了這兩個小子是在拿他當槍使,但是一想到他們與自身都是出身於中小家族,便睜隻眼閉隻眼,打算出面將這件事壓下去,好叫秦火火那一幫人日後不敢再欺負這兩個小子,可是從頭到尾,這兩人連陳默的名字一個字都沒提,現在又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來,不是把他當猴子耍嗎?
“溫強,學校保衛科的人都是幹什麼吃的?”今天是週日,雙休日,學校執勤的老師和保安並不多,而且陳默打架的事情發展太快了,根本沒被保安和執勤老師發現,等後來在寢室鬧大了之後,保安和執勤老師們還沒反應過來,校內各社團的小編們衝上去採訪,又給耽擱了。
“老師,現在不能讓保衛科的人去抓他們!”一般學生打架,保衛科的人都會將學生帶到年級教務處,交給系主任處理,處理不了的,則有教導主任,也就是牛立羣出面,但此時,溫強卻阻止牛立羣去抓人,並沒有說原因。
牛主任冷靜下來,這事學校現在真是不好出面處理,因爲階級矛盾已經形成,學校要是出面將陳默和陳空陳明等人抓了,哪怕是連秦火火等人一起抓了,一旦處置不公平,將會有損京都大學的顏面,只怕到時候學生們又開始鬧起來,那後果就更大了,上面追究責任,還不都得落到在他一個人身上。
就算各打五十大板,只怕也會引起學子們的不滿,畢竟陳默這個人已經喊出了京都大學的校訓,這一刻,他已經披上了正義的光環,懲罰他,那無疑會得罪出身不好的學生們,鬧起事來,一樣麻煩。
但要是不處罰陳默,光是處罰秦火火等人,可又會因此得罪他們背後的家族,一樣麻煩。
“溫強!”牛主任斜眸了一眼溫強,今天他在家休息,按理說完全可以裝作不知道這件事,一切等明天上班再說,可是自己這個很看重的學生卻屁顛屁顛的跑來,還拿了校內報給他看,這小子可是九大家族溫家嫡系少爺之一,他也是拿老子當槍使嗎?可他剛纔爲什麼又出言提醒自己不要衝動。
“在!”溫強在牛主任面前顯得很謙恭。
“說吧,你到底什麼目的!”牛主任緩緩的吐口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