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的如此平靜,如此真實,就好像這是真的一樣。她真的是爲了讓膝蓋上躺着的那個男子對他死心塌地才救他的。龍冶夜墨微微閉上眼睛,既然她都這麼說了,縱然她真的可疑又如何,更何況……她還有可能是中朝國的女皇。從她衣服的穿着考究來看,肯定不是普通的人……既然不是普通人,那就更不能輕易探問下去了。懶
正打算轉身離開,只聽得那個躺在她膝蓋上的男子似乎是有一些意識了,輕輕的顫動了一下脣瓣,然後吐出兩個字:“音音……”
音音……
長蘭國曾經的太子妃長蘭音,也是當今中朝國的女皇長蘭音。那個女子,真的是一國之君啊……龍冶夜墨的腳步停了下來。他背對着他們,聽着林曉白接下來的反應。
只有沙沙衣服劃過地面的聲音,然後是周圍倒吸氣的聲音……她做了什麼?
就好像受了蠱惑似的,龍冶夜墨實在是忍不住轉過了身……他看見她,輕輕的俯下身,長袖鋪滿一地。修長的手指拂在男子的胸口,青絲如墨,從她的面頰上滑落下來遮擋了視線……只是那屢屢分明的空隙之間,所有人都可以清晰的看到,她閉着眼晴親吻了膝蓋上的人兒……那麼溫柔,那麼輕盈。
爲她擋劍,爲她護命,爲她流血,爲她祈求……長蘭伽羅,你到底還可以再做什麼……蟲
曾經在長蘭國你已經爲了救她死了一次了,死在自己手裡,死在那張飛揚的休書下。而現在你又要爲了救她再死一次嗎?真是愚人啊,呵呵……真是一個愚人。
你以爲只是如此溫柔的對待她,她就會永遠是以前那個跟在身後笑盈盈的音音嗎?
有多少跟在她的身後,看着她,盯着她,時時刻刻想要將她帶走,時時刻刻想要奪過來鎖在身邊呢。如果只用這樣溫柔的手段,能夠留住她嗎?
站在山洞裡的所有武林人士都被林曉白大膽的動作弄的面紅耳赤,他們堅決的認爲這個女子不懂禮節不知羞恥,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而且還是這麼多人的面前去親吻一個男人。最重要的是那個男人還是昏迷狀態的……這,這簡直就是下賤!但是……只有龍冶夜墨,只有龍冶夜墨一個人不這樣認爲……他看着他們,看着她親吻他,就好像是承載了數十載的憂傷,承載了數十載的痛,她和他經歷了很多,磨礪了很多……如今坐在這個地方,他滿身是傷,而她將他護在身邊,像棵兩個生死相連的小草,依偎在一起,躲在樹下。
明明不知道他們的過去,明明不知道他們爲何變成這般模樣在這裡。可是……卻彷彿是真的可以感受的到,那種驚天動地……生死相許的感情。
“小白,過來給我去拾點柴。”在那邊表演了一場真人接吻秀之後林曉白帥氣的甩了甩秀髮命令躲在角落的異獸小白。
它擡起頭朝着外頭望了望,然後“嗖嗖嗖”的衝出去找柴火。
龍冶夜墨爲她突然從感傷變成正常搞得有點反應不過來了,特別是聽見她說的那句話……小白……曉白?他記得那個曾經在窯子裡遇到的女孩兒,她的名字也是叫曉白。
——在下姓林,左曉右白,全稱林曉白。
——不是青羽人,這個是我一個朋友送給我的。說是有了這個鈴鐺走在荒草地上就不會被一些蟲子襲擊了。我是長蘭國人,從長蘭國來。現在長蘭國不是內亂麼,我就逃出來了,誰知來到這個遇到遇上了一些事情,就被人追着跑。
——龍兄,你可以不可以不要知道的那麼深入,你又不是狗仔隊,也不是什麼史官要記錄各種歷史狀況,何必這麼認真的研究我。我只是一隻螞蟻只是一棵雜草,你呢,最好遺忘我,讓我一個人在風中自生自滅吧。
對了,那個時候她的腳上有一個鈴鐺的。可是現在面前這個女子腳上,卻什麼都沒有,果然不是同一個人了。只不過……長蘭國這個地方真是奇蹟,總是會產生這麼多奇特的女子……她也是長蘭國的吧。呃……此奇特當然非彼奇特,不是說容貌很奇特,而是說那種天不怕地不怕,任何事情都難不倒的性格。沒有其他女子的嬌羞,沒有其他女子的膽怯,她們大方得體而且敢說敢做,敢作敢當!最重要的是,她們身上總有一股可以吸引住別人的力量,讓人移不開視線。
“姑娘,你若有什麼需要可以吩咐在峽谷口處理那些屍體的人,他們會遵照你的吩咐給你帶來一些你需要的東西。”在離開的時候龍冶夜墨還留下了這樣一句話。
林曉白微笑着回答:“謝謝你。”
指不定到時候真的需要什麼也不一定,還是先不要推辭了。不怕一萬隻怕萬一嘛,如果長蘭伽羅醒過來要吃魚乾片啊豆腐乳啊之類的,她只有乾糧,也沒辦法給他弄不是,有那些人在會方便很多呢。而且……如果自己沒有估計錯,長蘭伽羅應該馬上可以醒過來了,他的傷口恢復的很快,果然還是保命丸厲害。
待龍冶夜墨離開之後林曉白繼續呆在山洞裡陪長蘭伽羅,本來以爲可以等到他醒了就離開,可是卻沒有料到在這之前卻遇到了一個人。
說是人……其實也已經不再是人……
擁有過去的那個人的容貌,心智卻早已經沒有了,只剩下一個空蕩蕩的腦袋,無論說什麼都會聽命於控制者的腦袋。
是若辰。
那個曾經站在樹下,唱着優美動聽的歌的若辰哥哥……他被紅衣小鬼控制,後來紅衣小鬼與林曉白打賭輸給了她,答應林曉白會解了他身上的蠱,可是最後到底如何她卻並沒有去深究,以爲紅衣小鬼會遵守諾言的。可是現在看到站在面前這個一身薄衣面無表情的人時,她知道……紅衣小鬼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