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娑門一禁地密室內,儀態萬千的歐若蓮、傾慕葉茵茵很久的童曉鷗,正與一個穿一身金色錦袍的英俊男子交談着。
這人看年紀彷佛只有三十上下,樣貌俊朗不凡,與童曉鷗眉目依稀有幾分相似,蓄一頭飄逸金髮,雙眸開闔間精光四溢,不怒自威。
站在他的面前,歐若蓮和童曉鷗似乎都非常畏懼,大氣也不敢出,一副戰戰兢兢的模樣。
歐若蓮顫聲道:“不樂,依你之見,那姓葉的丫頭該如何處置?”
原來,這個男子,就是執掌着玄星界唯一的一件法寶,據說修爲早已臻至築基巔峰多年的婆娑門門主童不樂,也就是歐若蓮的丈夫,童曉鷗的父親。
童不樂悶哼一聲,似乎對歐若蓮的行事頗爲不滿:“若蓮,你當真覺得,那姓葉的小丫頭,十有八九覺醒了仙靈根?這可開不得玩笑。”
歐若蓮篤定地道:“妾身絕不會看錯。那姓黎的自詡秘術神奇,殊不知我所習破妄之術正好勘破了其加諸葉家小丫頭玄根之上的僞裝,確實是罕見的火屬仙靈根無疑,品級大約在四品和五品之間。具體其仙靈根當歸屬何類,眼下咱們可不具備測試手段。”
童不樂目中精光一閃即逝,沉聲道:“如此說來,那黎嘯天定然是想牢牢將此女控制在手上,翌日帶回蠻荒天,作爲他爭奪黎家繼位資格,以及幫着黎家獲得仙宗庇佑的籌碼咯?”
歐若蓮不無憂慮地道:“應該是這樣了。這黎嘯天蟄伏星辰門多年,不顯山不露水。想來,他在黎家並不受待見,纔會跑到玄星界來搏一搏。他倒是運氣好得很。試想,上宗大能們何曾漏放過任何一個時光囚籠中出現的悟道者亦或是仙靈根者?偏偏,這姓葉的小丫頭居然是玄星本土人氏,這可是萬中無一之選啊。可惜,我觀此女已經與黎嘯天締結了心魔毒誓了,咱們想從他手上硬搶硬奪,怕是很難。此人心胸狹隘,骨子裡全是黎家那種睚眥必報的血性,肯定不會讓咱們得手的。”
童不樂再次悶哼一聲:“心魔誓已成,此女再無可能爲我們所用。那就只能出手毀去了。黎嘯天以爲,他身上帶着七星令,就沒人動得了他了?真是一個狂妄自大的蠢貨,死到臨頭,還想着依靠黎家的旗幟,整合玄星界資源。若蓮,你看咱們何時動手最爲合適?”
歐若蓮目光閃現一抹殘忍之色,陰冷地道:“姓葉的丫頭,到底以什麼手段發現了噬靈蟲的存在,妾身一直心存疑慮。夫君,這件事大有蹊蹺啊。不將這個問題弄清楚,咱們最好暫時按兵不動爲佳。”
童不樂輕嘶了一聲,若有所思地問道:“你是擔心,此女背後隱藏着某個大能?何方大能會潛伏在玄星界?”
歐若蓮美眸異彩連連,沉吟着道:“咱們不可不防啊夫君。你想,當初前來玄星界爭奪時光囚籠神性業力和悟道者、仙靈根者的,可不止蠻荒天上宗大能。據說,連仙宗也有仙人蒞臨,正因爲如此,創立時光囚籠的大能們才一時氣急,毅然將其毀滅。妾身在想,會不會是仙人一時動怒,施展了仙家的神通手段,才令得沌圩封絕,甚至,甚至很可能當初前來玄星界的某個上宗大能,因此被仙人所制,不得不逗留下來,只待咱們建起位面傳送法陣?”
“嘶!當真
?”童不樂訝然不已,“如此說來,倒也不是全無可能。真要是某位元嬰大能受仙家所制,不得不停留在玄星界,他一定修爲銳減,不敢輕易露頭,也不敢輕易曝露身份,以他之能,辨識出噬靈蟲倒也不難,是吧?你的意思是,那人正因爲姓葉的小丫頭乃罕見的仙靈根之資,是以那位大能纔對她另眼相看,暗中授以他滅殺噬靈蟲之法,無意間卻壞了咱們苦心營造多年的大計?”
歐若蓮正色道:“只有這個解釋了。”
正在此時,一直呆立一旁不敢插話的童曉鷗輕聲道:“父親。聽聞仙靈根者不凝金丹前不得**。如果,咱們破了那葉茵茵的元陰之身,那她的仙靈根就等於廢掉了,咱們既可以剪除了這個後患,也能順藤摸瓜,找到那個蟄伏玄星界的被仙人制住的大能,一舉將其格殺,永絕後患。那時,整個玄星界將盡在咱們的掌握!”
童不樂狠狠瞪了自己這個寶貝兒子一眼,心道:“你小子倒是會選擇時機,明明是你垂涎那丫頭多時,不過,這個計劃倒是值得考慮......”
歐若蓮道:“曉鷗說得不無道理。咱們當年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幹掉黎樹寰,不如依樣畫葫蘆,送他去見他父親。妾身敢斷定,那個暗中點撥葉茵茵的大能,絕沒有和黎嘯天照面過。”
童不樂點頭道:“不錯。如果咱們分析得沒錯,那位受仙家所制的大能,此時的實力絕對僅限於築基期,甚至更差。要是能奪得其元嬰,一舉煉化,翌日,我凝結的金丹,絕對非比尋常!此人絕不能落入其他宗門之手。線索,就在那姓葉的小丫頭身上。咱們不如這樣......”
說話間,童不樂已經壓低了語音,卻見童曉鷗一臉掩飾不住的喜色。
三人商議妥當,童不樂交給歐若蓮一塊金令,叮囑道:“此事關係重大,吩咐他們,一定要謹慎行事,務必要封緊口舌,嚴防走漏消息。另外,蟲房那邊,你安排四個金剛過去輪流值守,絕不能出半點差池!對外,依然宣佈我正在閉死關即可。”
歐若蓮面色凝重地點點頭。
童不樂臨了又叮囑了一句:“對了,如果查明,所謂的大能並不存在,立即按原計劃行動,先滅封天、斜劍、白沙、黃龍和星辰五門。那血斧門,底蘊非凡,不傾盡全力,不易得手,吩咐大家,行動時切勿驚動了血斧門。”
童曉鷗不以爲意地道:“父親,孩兒這趟前去血斧門,已將其虛實探察得一清二楚,滿打滿算,血斧門築基期強者,能御使五級玄獸不超過五十頭,不足畏懼也!”
童不樂冷哼一聲,不置可否,拂袖而去。
見父親離開,童曉鷗急不可耐地搓着手,腆着臉對歐若蓮道:“母親,那姓葉的丫頭,就交給孩兒了......”
歐若蓮擡手賞了他一個爆慄,嗔道:“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你雖然未能覺醒仙靈根,但天資也算不錯,來日也有望晉升化神甚至凡仙之境,你現在沉湎與美色,白白耗損了元陽,是不是不想走那條長生大道了?”
童曉鷗捂着腦門不滿地道:“母親,陰陽相濟,孩兒豈會不明白這個道理?”
“你懂什麼?行了,記住,在返回蠻荒天之前,這個姓葉的丫頭,就是你碰的最後一個
女人。別逼爲娘給你下禁制。你別心急,等我給你行動的號令,不可誤了大事!”歐若蓮寵溺地道。
母子倆相攜而去,誰也沒發現,密室的牆角,有一隻色澤幾乎跟牆磚一模一樣的異蟲悄然潛入地底不見了。
另一邊,黎嘯天幾乎是暴跳如雷。
因爲,他質問了蕭怒半天,卻見這個剛解除了奴籍不久的低級弟子,就像一個泥塑一般,呆站在那裡,一言不發,一副神遊天外的模樣。
要不是葉茵茵一再阻攔,他早將蕭怒一身骨頭拆散了。
葉茵茵也感到十分詫異。
她這才知道,黎長老派去尋找蕭怒的李小三,居然被蕭怒打成了重傷。
她十分清楚,李小三的修爲可不弱,八重境,眼見即將邁入九重境,是除她之外,黎長老最爲信賴的星辰門弟子了。
誰能想到,只有四重境的蕭怒居然將李小三打成了重傷,她不禁想到一個可怕的事情:那就是,蕭怒的修爲躥升得太快了。
她初見蕭怒時,正是因爲聽得其兄介紹,仙奴區有異常,去了之後,就見到血月和蕭怒。
及至後來,這兩個仙奴鬼使神差地,居然化解了藥園之災,而她也懵懵懂懂地就晉升到煉丹大師之列,順利地爲黎長老煉製出了風靈丹。
然後她就成爲萬衆矚目的香饃饃,得到了黎長老的推心置腹的承諾,開始走出星辰門,輾轉七大宗門之間。
期間,也曾經歷過盜匪的襲擊,她以爲自己必死無疑,沒想到卻僥倖活了下來,而窮兇極惡的盜匪們卻全軍覆沒。那個時候,她一直以爲是血斧門暗中在保護自己,不然伍德也不會一路隨行了。她這才發現,自己一直忽略身邊的蕭怒,以他微末的修爲,如何能在那場盜匪襲殺中活了過來,又是什麼時候,修爲一下子突飛猛進到四重境的?
她聽得黎長老適才的質問,得知蕭怒全憑一些二級、三級的玄符,就將持有一件立即法器的李小三打得滿地找牙。
她更加覺得不可思議。
蕭怒的玄符,從何而來?
難道,當初他們從自己手上訛去的貢獻,臨離開星辰門時,被他們全部兌換成了玄符?可即便是二級玄符,那點貢獻也換不來多少張啊?
葉茵茵覺得,自己忽然間完全看不透眼前這個一臉淡然的少年了。
她已經好幾次在蕭怒這裡碰壁,吃癟,自然知道蕭怒的性情。她生怕黎長老一時氣惱,一掌將蕭怒拍死,那她勢必會直面所有宗門的滔天怒火。
想到這裡,她就不寒而慄,因爲,一旦發現她不能化解藥園之災甚或是仙米之災,她必將死無全屍,哪怕是黎長老也絕對保不住她!
蕭怒,絕不能動。
她忽然意識到,自己沒法子再隱瞞下去了,必需立即向黎長老攤牌,說出真相。
雖然,如此一來,自己會被黎長老扣除一大部分印象分,但總比完全失去黎長老的信任要好很多倍了。
就在葉茵茵打定主意,準備坦露實情的時候,蕭怒終於醒過神來一般開口了。
他開口的一句話,就讓葉茵茵驚出了一身冷汗。
“哎,大難臨頭,可笑你們還一點也不知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