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在醫院禮堂開完會,程悠南從醫院出來去往13路公交車站。
路邊一輛白色越野車四平八穩地停在臨時停車位上,車裡的男人剛上車,身着黑色西服,坐在位置上喘着氣,眼眸深邃,緊緊盯着她纖細背影,一步一晃從他車前走過。
男人鬆了勁,把自己甩在椅背上,拿過置物筐裡的打火機和煙,不知想到什麼停頓了一會,又煩悶的把煙和打火機甩回筐裡。
他又不耐煩地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喂,李叔……”
對那邊的人說了什麼,聽不真切,一會兒功夫,那邊的人恭敬地回道:“好的,少爺。”
男人把手機隨手丟到副駕位,腦袋歪了歪,順手扯鬆領帶,解開襯衫上面兩顆釦子,拿過置物框裡的純淨水,仰頭不停歇地猛灌幾口,性感的喉結在他仰頭時露了出來,還隨他吞嚥的動作上下滑動,稍往下是他麥麩色肌膚和精緻的蝴蝶谷,別說這男人的蝴蝶谷竟然這麼耐看。
男人一口氣喝了還剩一小半瓶,用蓋子擰緊,又扔回置物筐。嘴角溢出一兩滴,他用手隨意一擦,乾淨了。
想起剛在禮堂看見有人慫恿沈欽和程悠南結婚,他氣不打一處來。
男人偏頭,嘴角一彎,表情一臉不屑,“結婚?扯淡。”
點火鬆手剎起步搬動方向盤轟油門,動作行雲流水,性能良好的越野車如發狂的野獸般衝了出去。
程悠南被公交車搖得昏昏欲睡,昨天夜班,今早開會,她確實缺覺。
“醫院家屬樓站,到了,請做好下車準備!”車裡廣播兢兢業業播報着。
程悠南起身,拉住扶手,跟着人羣緩慢移動到門口,車停穩,下車。
已經四月,晚春時節,今兒個天好,陽光明媚,小區外花壇裡杜鵑開得鮮豔,有粉紅的、白的、深紅的,爭先恐後怒放等着路人欣賞。
她雖疲憊,一想到可以好好陪陪女兒,所有的累都不是事兒,心情大好,不由得加快腳步,突然覺得這平常走慣了的路,居然也這麼美。
如果不是……
“少奶奶!”突兀的聲音響起,程悠南頓足。
“李叔…?”側身看見一中年男人在她旁邊堵住她的路,有些眼熟,她不確定。
下一瞬,她瞭然。
李叔在這裡,那麼他也在?
她疲憊的眼底閃過一絲慌亂。
這年頭,“少奶奶”這稱呼太扎眼,程悠南領着中年男人往旁邊人少的小路走去。
她蹙眉,凝神聽他說,她是一刻也不願與他身邊的人打交道。
李叔伸手從衣服外口袋裡,掏出一張瑞德酒店VIP房卡,遞到她跟前。
“少爺在這個房間等你。”李叔惜字如金,神情更是平淡如水,就這幾個字,惹得程悠南心底泛起一股火。
深吸口氣,看了一會兒那紅得發燙的卡片,悶聲道:“我不去。”
側過臉不再看,打算往小區走。
李叔輕輕嘆口氣,將房卡塞進她手裡。
搖着頭對她說:“小小姐現在已經在回A城的路上,你最好去見見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