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越目光凌冽,語氣低沉:“把我們趕走的,是一種叫鷹獸的生物,此生物以族羣生活,其實它們纔是雷翔宇宙誕生的原住民,我們的來歷與三者宇宙一樣,是被拋棄的誘餌。”
“我們是後來者,所以進入那方宇宙並未對原本生物露出敵意,師父甚至讓鷹獸突破了永恆生命的壁壘,在我們到來之前,雷翔宇宙根本沒有永恆生命。”
“鷹獸突破了壁壘,露出殘忍一面,先是偷襲師父,將師父打傷,隨後發起一次次戰爭,一次次廝殺,可恨那鷹獸速度極快,又擅長雷霆力量,繁衍的還多,我人類漸漸撐不住,從一開始繁衍出很多人直至隨着山劍宗宗門逃離,人口只剩下在雷翔宇宙巔峰時期的百分之一。”
說到這裡,他咬牙切齒:“師父是因爲覺得虧錢雷翔宇宙,畢竟我人類文明繁衍會大量消耗雷翔宇宙資源,所以給那鷹獸指明瞭方向,卻沒想到養虎爲患,讓鷹獸成了氣候。”
“師父也後悔,但後悔已經沒用,只能帶着山劍宗逃離。”
陸隱平靜,山劍宗老祖還是太善良了,說實話,經歷了被壁壘拋棄成爲誘餌,還能這麼善良,只能說這位老前輩不適合方寸之距這種殘酷的生存方式。
他在雷翔宇宙敗給了鷹獸,又一次次被二毛利用,在泥水國度戰爭中一直很被動,唯一的一次主動,是替陸隱擋下死劫。
陸隱尊重他,卻不認可他
的方式。
如果是他,根本不可能幫鷹獸突破永恆生命壁障,想都別想。
至於雷翔宇宙,鷹獸只是順應雷翔宇宙而生,又不是說雷翔宇宙是它們創造的,不存在什麼虧錢。
這纔是方寸之距的生存道理。
現在山劍宗都清楚了,可也晚了,山劍宗老祖已經死亡。
看不到報仇的一天。
或許山劍宗老祖的想法延續的是九壘,第五壁壘也接納過遊吾和遊澈,其它壁壘或許也做過類似的事,人類文明強大到一定程度,是會大意的,也會多出不必要的仁慈。
“那鷹獸有什麼能力?”
山越回憶:“師父與鷹獸的戰場我很難接近,不過聽師父提過,那鷹獸契合宇宙的規律作用到它自身就是快,非常快,快得師父連提劍都做不到,只能一次次任由這鷹獸攻擊,連帶着我人類文明不斷損失,所以最終師父纔不得已退走。”
“鷹獸同樣有因果束縛,可師父不敢保證那鷹獸會不會寧願承受因果束縛也要奪走雷翔宇宙,一旦它發狂,是承受了因果束縛,可我人類文明也完了。”
山越苦澀:“師父一直認爲宇宙只有我們這一方人類文明,他想盡辦法讓我們存活下去,不管如何都要活下去。”
“奈何運氣永遠站在敵人那一邊,擺脫了鷹獸,卻迎來一個不可知。”
“可恨。”
陸隱問:“既然鷹獸速度極快,就沒追你們?”
山越搖頭:“它的目的只是把我們趕
走,好不容易突破壁障達到永恆生命層次,它纔不想揹負因果束縛。”
陸隱明白了,這就是山劍宗老祖說的賭吧,他不敢賭,賭輸了,失去的是他認爲的整個人類文明,同時他也羨慕自己敢賭,用命去賭,賭贏了也不會是那時的下場。
沒有對錯,只是每個人揹負與損失的不同。
快嗎?有意思,倒要看看與瞬間移動比起來能有多塊。
不久後,他們到了。
二毛沒有騙他,前方就是山越熟悉的星空,不是雷翔宇宙,是山劍宗老祖當初自離開雷翔宇宙後找到的可以定居的宇宙,這方宇宙也有文明,卻沒有永生境,甚至連始境強者都沒有。
那次山劍宗老祖汲取教訓,不再教導這方宇宙的生物,可卻被二毛盯上。
望着前方宇宙,山越激動,終於要回來了。
陸隱以鏡光術看向遠方:“你們從哪個方向來的?”
山越看了看四周,指出了一個方向。
陸隱就朝那個方向看,同時不斷瞬移。
一段時間後,他來到了一個宇宙前,身旁,山越激動地表情說明這裡正是-雷翔宇宙。
鏡光術下,陸隱看遍雷翔宇宙。
他看到一隻只鷹獸盤旋翱翔,是這方宇宙的主宰,也看到各種其它生物匍匐於鷹獸腳下,尤其看到了那隻永恆生命層次的鷹獸。
當陸隱看到它的一刻,那隻鷹獸陡然起身,警惕看向宇宙外,它察覺到了。
陸隱並沒有打算隱瞞,取出至尊山,讓
山劍宗所有人都看到,帶着山越瞬移來到那隻永生境鷹獸面前。
一個人,突然出現在星空,是那麼的平靜。
可鷹獸卻極度警惕,雙目宛如釘子一般盯着陸隱:“人類,你們還敢回來?”
山越望着眼前巨大的鷹獸,周邊,一隻只鷹獸出現,發出警告的嘶鳴。
一顆顆星辰都有生物氣息傳來,最差都是祖境,大部分爲序列規則層次,其中還有不少始境與渡苦厄層次,它們也在配合鷹獸發出威脅。
不過這些生物的氣息在陸隱眼中與螻蟻無異。
至尊山內,山劍宗的人激動望着外界,很多人夢迴故鄉,期盼這一日太久太久,大多數人第一次看到,尤其那些鷹獸,看起來還頗爲強悍。
至尊山內除了山劍宗的人,還有不少曾經被陸隱抓起來的敵人,此刻也都望着外界,比如謙書,比如夢桑天。
當然,大部分人早就被陸隱放了。
他們看到了外界盤旋的鷹獸,感受到了一陣陣強悍氣息,有些心驚。
但總感覺外面這些生物比不上偶爾被扔進至尊山的一些受了重傷的生物。
他們根本不知道這些年被陸隱扔進至尊山的受了重傷的生物究竟是什麼,那可都是一個個永恆生命。
山越看向陸隱。
陸隱淡淡道:“想說什麼就跟它說,在我這裡,你想吃了它都行。”
山越驚呆,這語氣,太不把鷹獸放眼裡了,但,這種痛快感是怎麼回事?前所未有,暢快,暢
快。
鷹獸聽到了,盯着陸隱,不安感異常強烈,來自野獸的直覺。
“人類,你們本就不屬於這方宇宙,你們走,我沒攔着,我們沒有不死不休的血仇。”
山越大喝:“孽畜,你還記得我嗎?”
鷹獸炸毛,孽畜?這兩個字觸碰到它逆鱗了,這是它與那個人類老傢伙翻臉後,那老傢伙就這麼喊它,它相當厭惡這兩個字。
“你是山越。”
山越冷笑:“你還記得我,太好了,沒想過我們有一天會回來吧。”
鷹獸盯着山越:“老傢伙呢?他自己不敢出面,讓你們來?”
山越握拳:“我人類文明來到這方宇宙因爲覺得對你們有虧欠,便教導你們,師父更是幫你打破了永恆生命的壁障,你竟然翻臉無情,偷襲師父,殺戮我人類文明,你當真孽畜。”
鷹獸怒吼:“是你們佔據了雷翔宇宙資源,人類越來越多,擠壓我們的生存空間。”
“這話你突破永恆生命之前爲什麼不說?永恆生命與這些資源比,孰輕孰重?孽畜,你還敢顛倒是非。”山越怒斥。
鷹獸利爪閃爍寒芒:“讓那老傢伙出來。”
山越悲痛,師父,已經不在了。
陸隱瞥了眼山越,太客氣了,讓他出口氣,又沒讓他講道理。
“孽畜,不用前輩出面,我在這,你想說什麼跟我說。”
鷹獸盯着陸隱:“你是誰?”
陸隱嘴角彎起:“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類。”
“你絕對不是山劍宗的人。”
鷹獸警惕,陸隱讓它不安,這種不安即便山劍宗老祖都給不了。
“那你覺得我是哪兒的?”
“不管你來自哪裡,這是我們與山劍宗的恩怨,山劍宗霸佔我雷翔宇宙資源,擠壓我們的生存空間,我不過是趕走了他們,又沒有趕盡殺絕,此事你們佔不到理。”
山越剛要說話,被陸隱擡手阻止,他好笑打量着鷹獸:“那又怎麼樣?”
鷹獸目光冰寒。
山越愕然望向陸隱。
陸隱揹着雙手:“這方宇宙,是我們的了,這話,我說了,你就得聽着,跟你一隻孽畜講什麼道理?你也配?”
山越看着陸隱平靜說出這些話,不習慣,太不習慣了,山劍宗向來是講道理的,師父更是謙虛的,這個人怎麼,怎麼,怎麼這麼讓他仰望?
對,就是這樣,就該這樣。
鷹獸怒極,雙翅展開:“人類,你們想搶奪雷翔宇宙?”
陸隱搖頭:“不,我們沒打算搶奪雷翔宇宙。”
鷹獸氣息稍微緩和了一下。
陸隱慢悠悠道:“我只是單純的想,宰了你。”
鷹獸嘶鳴,陡然消失,原地,一縷雷霆閃爍。
山越大驚:“小心。”
陸隱擡眼,右手臂擡起,五指張開。
砰
一聲巨響,山越緩緩轉頭,愕然望着近在咫尺的鷹獸,距離他只有不足一米遠,好快。
此刻,鷹獸同樣愕然,望着自己的利爪被陸隱一手抓住,怎麼可能?
這個人類居然撐住了自己一擊?而且是以極快速度,想
要偷襲的一擊,這是自己能做到的最快速度了,山劍宗那老傢伙根本連看都看不到,只能任憑宰割,這個人類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