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在家過了幾天, 沈木棉老老實實的學習,偶爾和哥哥和媽媽出去走走,散散心。
那天之後的事情後, 陸籬回了她短信, 說約個時間見面, 把書包還給她。後來沈木棉見了一次陸籬, 兩個人話不多, 沈木棉拿完書包就回家了,也沒給陸籬機會說什麼。
其實不是他的錯,只是她們不應該走這麼近。
如果換作是在沈木棉家, 也會發生同樣的事情。因爲在高考前面,一切都是渺小的。
只有高考二字, 纔是全部。
後來的日子沈木棉認認真真學習寫作業。轉眼間, 就到了開學的時期。還有半年就高考了, 一班的同學都知道高考的重要性。
寒假過後來到班上,大家都在試探, 試探寒假到底學了沒學了多少。
沈木棉一向是不屑於撒這樣的慌。於是許喻問道的時候,沈木棉老老實實回答:“我每天都在學習。”
許喻嘟囔:“我就知道。”
兩人正說着,沈木棉表情突然僵了僵。因爲她看見陸籬正和一些男生說說笑笑的。
看到沈木棉僵硬了,許喻也忍不住看過去,陸籬也停下。兩人都僵着臉, 寒假的事情歷歷在目。
沈木棉心裡很複雜, 其實通過寒假的相處, 她覺得陸籬沒有想象的那麼壞。
男生們敏感的發現陸籬的表情不對勁。
“怎麼了, 籬哥?”
陸籬冷漠的看了看沈木棉, 眼眸閃爍,良久, 說道:“沒事,走吧。”
沈木棉眼睜睜的看着陸籬跟她擦肩而過。其實沈木棉想問問他,那之後發生了什麼事情,她沒有怪罪他的意思。
回到座位上,沈木棉發現陸籬不如以往的鬧騰和嘲諷她,只是一再的沉默。
沈木棉嘗試跟陸籬說話,但是無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能也沉默。
算了,隨緣吧。也快高考了,少一事也好。沈木棉無奈的想到。
陸籬轉筆,偶爾看了看沈木棉,眼神有些飄忽。
沈木棉被看的有些發毛,於是低聲說道:“你又在看什麼?我有那麼好看嗎?”
這話一說兩人都有些發怔。
沈木棉想到寒假的時候發生的事情,微微有些不自在,於是咳了咳,坐直身體,沒說話了。
陸籬也不再看沈木棉,只是漫不經心的看向遠方。
感覺自從那件事過後,她和陸籬就有些尷尬怪怪的。不管了,沈木棉沒仔細想,只是靜靜的坐在位子上。
等到人到齊了,班主任滿意的看着整裝待發的同學們,嚴肅的說道:“寒假過去了,還有半年就高考了。希望同學們能足夠認識到高考的重要性。”
班主任又說道:“大家再拼一拼,拼到高考結束之後就能解放了。”
“好了,準備晚自習吧。”
沈木棉安靜的寫作業,倒是什麼都沒想。晚上下課的時候,沈木棉差不多複習完所有的功課。
許喻在一邊問到:“木棉,要不要回宿舍?”
沈木棉應了一聲:“馬上,等等。”
等到班上的人差不多都走光了,沈木棉已經把功課全部複習完了。於是沈木棉滿意的點頭,剛想收拾東西回去,突然外面一聲驚叫。
沈木棉嚇一跳,擡眸看過去,但是班上剩餘的人都很淡定,似乎什麼都沒發生,或者說已經習慣了。沈木棉有種不詳的預感,往身邊一看,陸籬早就不在了。
不會是陸籬又發生了什麼事情吧?沈木棉有些忐忑。
於是沈木棉匆忙的走出教室。看見陸籬正低頭追問一個男生,眼看就要動手打男生了,男生絲毫不反抗,只是嘴巴里還在嘟囔什麼。
沈木棉嚇一跳,連忙上前去制止。
“陸籬!別動手!”沈木棉大聲的說道。
陸籬好不容易停下來,看向沈木棉,眼眸露出一絲嘲諷:“管你什麼事?”
沈木棉支支吾吾說不出個理所當然,於是用最老套的話來說:“打人……打人是不對的。”
圍觀的男生都低低的笑了,似乎都在嘲笑沈木棉。
沈木棉盯着陸籬,似乎在賭他不會動手打人。
陸籬盯着沈木棉,然後不準備動手打人了,而是深深的看了沈木棉一眼,沒說話,走了。
男生們本在起鬨,聞言都用古怪的眼神看着沈木棉。
沈木棉站在原地,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自己做錯事情了,但是又說不出來做錯什麼。那個男生倒是啥也沒說,就匆忙倉促的離開了。
他的背影,很狼狽,像一個逃兵。
許喻走過來,走到沈木棉身邊,憤憤不平的說道:“想打人?我看也夠了。木棉,別理他,我們走了。”
不是這樣的。沈木棉慘白着臉在心裡爲陸籬辯解。
明明一個喜歡看書的簡單男生。沈木棉怔怔地看着陸籬遠去的背影,說不出話。
她的嗓子似乎被堵住了一樣,什麼都說不出。只要一旦說話,就似乎要嗚咽。
許喻有些莫名其妙:“怎麼了,木棉。”
沈木棉搖搖頭,和許喻離開了教學樓。
沈木棉晚上了一個夢,夢到陸籬沉默的坐在一邊,她怎麼說話,他都聽不到。
醒來的時候,沈木棉直喘氣,才發覺只是一場夢。
心裡還是彆扭,沈木棉想跟陸籬問清楚。
走到學校之後,沈木棉發現班上議論紛紛的,不知道在說什麼,看到她又都停下了。沈木棉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走了進去。
“木棉,老師叫你。”一個男生對沈木棉說道。
沈木棉點頭,忐忑的走向辦公室。
辦公室陸籬正站在班主任旁邊,一臉沉靜。看到她,陸籬的眼眸暗了暗。
沈木棉心一跳,有種不詳的預感。
“木棉啊,昨天的事情你也知道了。”班主任沉吟道,“你看怎麼辦纔好?”
沈木棉有些莫名其妙:“昨天什麼事情?”
班主任說道:“雖然我不清楚這是不是第一次,但是昨天陸籬打了我們班的一個男生,你知道吧?”
沈木棉看着看向一邊的陸籬,良久,才輕輕點頭。
“老師,我覺得是不是應該問問那個男生髮生了什麼事情。我不相信陸籬會隨便打人。”沈木棉鼓氣勇氣說道。
陸籬微微有些詫異的看着沈木棉,倒是抿着嘴巴沒說話。
班主任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思考,良久,說道:“陸籬,你覺得呢?”
“沒必要。”陸籬淡淡的說道,“我打人,就是我不對。”
沈木棉突然一個激靈說道:“陸籬,你昨天明明沒有打到那個男生,不是嗎?”
班主任詫異的擡眸,看向陸籬。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陸籬剛要打那個男生的時候,就被沈木棉叫停了。
雖然不清楚爲什麼要打這個男生,但是沈木棉相信陸籬不會隨便打人。
陸籬說道:“我罵人,也是不對的。”
聽說陸籬沒有打到那個男生,班主任鐵青的臉緩和了許多。然後嘆了一口氣說道:“陸籬,都快高考了,你爲什麼要做出這樣錯誤的行動呢。”
陸籬沒說話。
“木棉,到高考之前就靠你監督陸籬了。”班主任突然認真的看着沈木棉。
沈木棉嚇一跳,指着自己:“我?”
班主任點頭,笑道:“你是最佳人選。”
沈木棉沒敢問爲什麼自己是最佳人選,但是還是點頭,表示同意。
沈木棉和陸籬兩人走出辦公室,陸籬閉着嘴巴,冷漠的沒說話。
沈木棉突然輕輕的說道:“對不起。”
陸籬詫異的看着沈木棉,聲音微微有點啞;“爲什麼說對不起?”
“那天,留你一個人在那裡,我……我應該好好解釋下的。”沈木棉說道。
“沒事。”陸籬的眼眸微微有了一絲笑意。
沈木棉鬆了一口氣,看來陸籬沒生她的氣。
兩人走進教室裡,教室裡的人看向他們眼神十分的奇怪。沈木棉有些莫名其妙,於是問了問陸籬:“我總覺得班裡的人都怪怪的。”
陸籬扯了扯嘴角,眼神有些古怪,但還是沒說話。
上課的時候,大概是因爲昨天沒睡好的關係,有點困,於是在課堂上睡着了。
醒來的時候,沈木棉發現桌子上有一張紙條。
沈木棉有些莫名其妙,於是打開了,是許喻的字:你知道班裡的人都在說什麼嗎?
沈木棉更加莫名其妙了,於是回道:在說什麼?
很快紙條回來了:他們在說你和陸籬有一腿。你知道那天陸籬爲什麼要打那個男生嗎,因爲那個男生說你的壞話,被陸籬聽到了。
沈木棉拿到紙條,突然不知道該有什麼反應,半天才緩和過來,回了句:不會吧,可能……可能他把我當成了朋友吧。
沈木棉倒是沒解釋爲什麼陸籬把她當成了朋友。
沒回信了,沈木棉到現在都沒反應過來。
所以,昨天,陸籬是因爲那個男生說自己壞話纔打那個男生的?
沈木棉心裡有些複雜。
聽不下去課了,沈木棉想到,既然如此,爲什麼不問問清楚?
沈木棉寫了紙條給陸籬。
:陸籬,昨天是我誤會你了。謝謝你。
簡單的幾句話,把這幾天的事情都概括了。
陸籬眼眸有一絲波動,回道:誤會?
沈木棉想了想寫到:沒事。我們還是朋友吧?是吧?
沈木棉微微有點緊張。
很快,陸籬回了一句:嗯。
沈木棉不知道爲什麼心裡突然很難受,但也不知道爲什麼。他們是朋友啊,是朋友啊。
但,也只能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