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逼供
現在大家沒有就胡雪的安置達成協議，正在僵持中。張超站在牀邊拉開窗簾向外看去，只見在現場勘查的警員都已經撤了不少，還有幾個人正在向他們所在的樓走來。
“我們恐怕沒有太多的時間來討論了，下面的人要上來了。他們一來，我們按照規定是要回避的。”張超看着張志國說道。
“你……”張志國剛要說什麼，就發現胡雪盯着窗戶的位置發呆。Emily也發現了胡雪的狀態不太對。
“胡雪，胡雪？怎麼了？”
“我記得，我們吃飯的時候，從來都沒有靠近過窗口。有一次，明明服務生已經把我們領到了靠近窗口的位置，但是他卻挑了一非常爛的地方。那是店裡的一個角落，而且他還背靠着角落坐着。”胡雪盯着窗戶，像是說給大家聽，又像是在喃喃自語。
聽完胡雪的話，大家都面色一怔，Emily下意識的看向張志國。其他人也都面面相覷，臉色變得很不好。
就在這時，下面負責的警長就帶着幾名警員走進了胡雪的家。張志國神色複雜的看着胡雪，然後走向警長。
“警長，能讓其他人先退出房間麼？”
“我們有個警員遭到槍擊，身受重傷。我有理由相信，這裡也是案發現場的一部分。我們有權利勘察。”警長語氣平穩的說，但是不難聽出他現在心情很糟。
“我知道，只是幾分鐘的時間，相信我，不會太久的。”張志國極力堅持，並做了保證。
“做你們應該做的。”警長看了胡雪一眼，然後退讓了。
“非常感謝。”張志國說着把警長和他帶來的警員都送出的門，並看着他們下樓纔回到房間。
“跟我說一下他的車。”張志國回來之後，就做到了胡雪的對面，表情嚴肅的問。
“爲什麼？”胡雪有些反應不過來。
“沒事，按照他問的說。”Emily在一旁給胡雪打氣。
“一輛黑色的現代車。”胡雪說道。
“還有呢？”張志國接着問。
“沒有了。”胡雪迷茫的看着衆人，不知道大家想要知道什麼。
“沒關係，仔細想想。你所有能想到的細節都是破案的關鍵。”寇磊也在一邊鼓勵胡雪。
“呃……那個車窗是黑色的。”胡雪想了半天，終於得出這樣一個答案。
“還有麼？”張志國忍住要爆發的脾氣，耐心的接着問。
“沒有了，那輛車真的是很普通的。”胡雪很無辜的看着張志國。
“咳，那個，你說一下他開車的時候的習慣吧。有什麼細節是很特別的？”Emily看着張志國額頭上的亂蹦的青筋，很不厚道的暗笑。但是還是給他解了圍，畢竟還是儘快找出案件的關鍵線索是當務之急。至於看張志國吃癟什麼，相信以後還是有機會的。
“習慣？他總會從後視鏡向後看。即使後面沒有什麼。我記得最開始坐他的車，感覺還很害怕的。以爲後面有什麼呢，後來才知道，他只是習慣的向後看。”胡雪想到這裡還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畢竟她最害怕這種事情了。
“恩，還有其它的麼？”
“他的開車是不繫安全帶的。安全帶系在座位的後面。他說，不喜歡那種束縛感。我提醒過他，要注意安全，但是他還是我行我素。我對他這點很不滿。”胡雪突然想到一個很不同的地方，那麼溫柔的人固執起來真是嚇人呢。胡雪心有慼慼的說。
張超猛地擡頭看着張志國，而張志國則是緊鎖眉頭一言不發。氣氛瞬間就凝固了。不明就裡的胡雪則是左看看右看看，希望有人能給她解惑。
“這有什麼問題麼？”最後還是寇磊打破了沉默。
“這不是一般的私家車，而是轉爲監視準備的。警員是不繫安全帶的，他們要應對這種突發事件，隨時準備衝出車外。”張超回答到。
“好了，不要在廢話了。我就直接說吧。看着我。”張志國打斷了張超的話，看着胡雪說道。
胡雪被嚇了一跳，回頭看向Emily求助，只是還沒等Emily說話，張志國就喚回了胡雪的注意力。
“看着我，不要看別人，看着我的眼睛。”張志國語氣惡劣的說道。
“你被襲擊了，所有被襲擊的人都是有原因的。”
“我什麼都沒做。”胡雪嚇壞了，她從沒見過這樣的張志國，這麼的煞氣外露。平時張志國只是不喜歡說話，不笑而已。但是也不至於難以接觸的，今天的張志國則是完全改變了之前大家對他的印象。
那種屬於特種兵的強硬作風表露無遺，在戰場上廝殺所遺留的兇悍氣息鋪天蓋地的向胡雪襲去。胡雪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了，應對無能時就下意識的尋找可靠的人。
“集中注意力，看着我。”張志國再次開口。
胡雪完全沒有了反抗的餘力，只能看着張志國。
“現在有一屋子的人都相信，有一個警員要置你於死地。我們要知道你的一切你所隱瞞的事情。你要後毫無保留的說出來。”
張志國緊盯着胡雪看，胡雪感覺被壓的幾乎喘不過氣來。
“別這樣……”張超知道張志國的威壓有多重，就勸解到。
“是什麼？”張志國完全沒有聽進去，還好逼問胡雪。
“我……”
“說啊。”張志國提高了音量，震得胡雪不自覺的向後倒去。
“沒有，我沒有做什麼壞事，只是……”胡雪說到一半的時候停了下來。
“只是什麼？”張志國收斂了渾身的氣息，平靜的問，好似剛纔發飆的人不是他一樣。在座的人都很佩服張志國的演技和那收放自如的壓力。這要是在演藝界，完全是影帝一般的存在。
Emily和大家的想法倒是不同，她的出來，張志國剛纔完全是本色流露，不是裝的。也就是說，這就是特種兵的縮影。雖然其他人也許會和張志國有些差別，但是這也能看出整體的素質。
“我早在青協做志願者，前段時間遇到了一位受害者的家屬。她知道我在特別行動組工作，就拜託我幫忙看看案件的進度。”
“這是什麼意思？”張志國不覺得只是看案件的進度這麼簡單。
“我把那些懸而未決的案件都做了標記。那麼，那些查案的人，就會知道我們在關注這些案件。”胡雪越說聲音越小。
“你沒有權限這麼做。”張志國冷靜的說道。
“之前沒有，但是之前嚴彬給我申請過一個權限，這正好是在權限之內的。”胡雪偷偷瞟了眼嚴彬，感覺很對不住他，就這麼就把隊友出賣了。嚴彬也感覺到了胡雪的視線和眼神中包含的愧疚。嚴彬對胡雪笑笑，搖搖頭，表示這沒什麼的。
“我知道你是想幫他們，但是那些警員會以爲你在監視他們。”Emily客觀的說道。
“我沒有，我只是想給他們一點壓力，讓他們盡力查案，不會懈怠而已。”胡雪都快哭出來了。
“你標記了多少個案件？”凱瑞問道。
“我不記得了。我需要進入系統，才知道，我標記了多少個。”胡雪不確定的說。
“不行，你被停職了，權限被取消了。”張志國馬上拒絕。
“等等，我記得，你說過，每次你們出去他都會向你詢問，你調查的案件？”Emily說道。
“是的，他對破案很感興趣，我也就說了一些。有的是破過的，也有沒有破獲的。”胡雪肯定了Emily的說法。
“我們需要看看那些案件的資料。我們不能再被兇手牽着鼻子走了，我們這次要主動出擊。”Emily看着張志國說。
“好吧，你說的對。張超、寇磊、凱瑞留下陪着胡雪，其他人和我會辦公室。”張志國安排好人就走出了胡雪的家。Emily和嚴彬緊隨其後，臨走的時候，Emily給了胡雪一個安心的眼神。
樓下的警員都撤走，只剩下幾輛警車在這裡執勤，張志國開車帶着大家回辦公室。沒有人注意到，街角正對着小區大門的地方停着一輛黑色的現代。司機從後視鏡看着張志國的車開走了，然後露出一個嘲諷的笑，慢慢的啓動了車，開出了衆人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