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玲瓏
案件結束的第二天，特別行動組就撤離了H市，走的時候謝忠還盛情邀請大家再住幾天，好好領略一下海岸風情，讓他好盡一盡地主之誼。但是張志國婉言謝絕了，理由是大家都很想回去好好休息。重點是大家都對這裡沒什麼興趣了，發生過兇案的地方怎麼都不會太惹人愛的。
寇磊如願的留下來進行他的挽救計劃，而黎小田因爲情況太特殊，經過協商他並沒有被關押在一般的看守所，而是被安排在了H市的一家療養院裡，這就給寇磊的計劃帶來了很多的便利，最起碼探視是可以隨時進行，並且沒有時間的限制。
寇磊對這一狀況很滿意，一來是可以每天都去探望黎小田，再有就是黎小田的待遇要比在看守所要好很多，還有專門的醫生看護。
和寇磊一起留下來的還有張超，他也是主動留下的，他的理由是骨折還沒好，需要靜養一段時間，不適合旅途奔波。真是不知道只有幾個小時的旅途哪裡算是奔波了，只是他這麼要求了，張志國也就同意。反正案件已經結束了，組員也應該好好的休息了，在哪裡休息都是一樣的。至於張超是真的想在這裡休息，還是想要陪寇磊就是張超自己的事情了。
二人就住在了比翼酒店，萬曉輝因爲張超的救命之恩對二人免單。案件結束了，就不是出差了，所有的費用都要自己花，既然有人主動提供幫助那就在好不過了，二人也沒有推辭直接搬了行李住進了比翼酒店。
自此，寇磊就開始了每天療養院和酒店兩點一線的生活。張超有時候則是和寇磊一起去探視黎小田，有時候則是自己一個人出去閒逛。二人的生活倒是過的很悠閒，只是寇磊的計劃一直沒有什麼進展。
寇磊一早來到療養院的時候先見了負責黎小田的醫師，這是專爲黎小田配置的，是一位出色的精神病學專家。雖然多重人格障礙仍然屬於心理學方面的範疇，只是現在黎小田的情況只是單純的進行心理干預已經沒有什麼效果了。
“戴老師，黎小田今天的情況怎麼樣？”寇磊更喜歡稱他爲老師而不是醫生，畢竟戴天只是精神病學專家而不是醫生，況且他也願意被稱作老師而不是醫生。這幾天的相處戴天對寇磊的印象極好。
“我早上的時候看了他，飲食和作息都很正常，沒有什麼問題，他適應的很好。只是……”戴天看着寇磊爲難的說，他知道寇磊的執着，也想幫他，只是太困難了。
“啊，我知道了。今天的談話什麼時候開始？”寇磊略有失望的說，這麼多天了還是一點進展都沒有。雖然知道這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但是寇磊還是有些被打擊到了。
“現在就可以了，你要一起麼？”戴天問道。
“不了，我在一邊看着就好了。畢竟老師您是專業的。”寇磊想了一下拒絕了戴天的提議。
“好的，那就走吧。”戴天帶着攝像機走在前面，寇磊跟着後面，一起向黎小田的房間走去。
此時黎小田已經吃完了早點，正在房間裡休息。戴天走進來的時候黎小田只是擡頭看了一眼，並沒有什麼表示，他仍然坐在沙發上摸着自己的長髮。
是的，此時的黎小田並不是真正的黎小田，而是玲瓏。他穿着療養院統一的服裝，是一件粉色的睡袍，帶着金色的假髮，畫着淡妝。雖然看着很冷，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她還是一位美女，如果不知道他是男人的話，雖然他一直認爲自己是女人。
戴天架好攝像機，就坐在了玲瓏的對面。玲瓏拿出一根菸衝着戴天晃了晃。戴天楞了一下，然後拿出打火機給玲瓏點着了煙。玲瓏表情愜意的吸着煙，看着戴天。
“今天感覺怎麼樣？”戴天閒話家常。
“你都讓我抽菸，我還有什麼好奢求的呢？”玲瓏輕笑道。
“很多病人都很難適應新的環境。”戴天很隨意的說道。
“那是因爲很多人都認爲他們總有一天會出去的，別人會放了他們。我沒有那麼幼稚。”玲瓏嘲諷的一笑，繼續吞雲吐霧。
“你認爲自己出不去了麼？”
“你會放我出去麼？”玲瓏放下煙反問道。
“我今天想和你談談黎小田的事情。他還是沒有出現。”戴天一笑帶過了話題。
“我知道。”玲瓏不在意的說道，接着抽菸。
“你會幫我們找到他麼？”
“不會。”
“爲什麼，你有什麼好隱瞞的呢？事情都已經很明瞭了。”戴天追問道。
“我沒什麼好隱瞞的，倒是我想問問你，你要找什麼呢，寇磊警官。”玲瓏突然語氣變得很冷。
“我想你知道，我在找什麼。”寇磊無奈只能從外面進來，沒想到玲瓏竟然猜到寇磊在附近。
“我想聽你親口說出來。”玲瓏異常執着。
“我要找黎小田。”寇磊一字一句的說道，尤其是說道黎小田的時候更是加重了語氣。
“不要以爲你抓到了我，你就能找到他。你們還沒有那麼聰明。”玲瓏深深看了寇磊一眼，然後說道。
“這不是聰明不聰明的事情，而是對不對的事情。”
“我做的都是對的。”玲瓏吐出一口煙，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
“你對你做的一切有過後悔麼？”戴天問道。
“他們都是罪有應該。”
“那黎小田呢，他也是罪有應得的麼？”寇磊問道。
“不，他不一樣，他是特別的。”玲瓏搖搖頭說道。
“他那麼特別，你爲何不告訴我，如何才能找到他呢，他就這麼消失實在是太可惜了。”
“因爲，他現在在一個更好的地方，安全，安靜，舒適，沒有打擾。”玲瓏笑着說。
“這不是由你說了算的。”
“如果你見到了黎小田，告訴他我在家裡等她。”玲瓏說完，掐滅了煙，閉上眼睛，拒絕在和寇磊和戴天溝通。
二人無技可施只得收拾好東西出來。回到戴天的辦公室，寇磊很歉疚的看着戴天：“對不起，我把事情搞砸了。”
“這不是你的錯，是他不想。誰都沒有辦法的。我知道你在意什麼，我只是想和你說，我們不是神，不能拯救所有的人。”戴天語重心長的說道，他不忍看着寇磊就這麼陷入其中無法自拔。
“寇磊警官，你打算探望我多久呢？”在一次會談結束之後，玲瓏忍不住問道。
“知道我找到黎小田爲止。”寇磊微笑的看着玲瓏。
“你爲什麼如此的執着呢？”
“那是黎小田的生活，沒有人能剝奪。”寇磊堅定的說。
“那你是打算磨滅我，讓他出來麼？”玲瓏向前走了一步，逼近寇磊。
“不，我在等你做出正確的選擇。”寇磊並沒後退，仍然定定的看着玲瓏，沒有絲毫妥協。
“呵呵，那你有的等了。”玲瓏冷笑一聲，轉過身坐回沙發，不再看寇磊。
寇磊走出房間前，又回頭看了一眼女裝的黎小田，然後靜靜的關上了門，門裡門外兩個世界。
怪物和鬼都是真實存在的，它們存在於人們的體內，有些時候勝利屬於他們。----------史蒂芬·金
本案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