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意外發現
Emily帶着寇磊驅車來到距離商場4公里遠的於龍的家裡。開門進屋之後，二人就帶好了手套，準備好了證物袋。
二人先從客廳開始檢查，一人負責一部分快速的翻看着。開放式廚房的料理臺上擺着刷過但是還沒有裝好的碗筷杯盤；正對着沙發的牆上是一部平板電視，沙發上擺着三個大抱枕，而另一面的牆上掛着照片顯然是個照片牆，照片上都是一家三口洋溢着幸福的笑臉。
“廚房擺着三副碗筷，說明是早上三人一起吃的早飯。沙發上的三個抱枕應該是一人一個，大家在一起看電視。簡單安逸的生活。”寇磊看完整個客廳總結道。
“是的，估計最出色的畫師也描繪不出這樣溫馨幸福的生活了。但是這也是我最擔心的。”Emily拿着擺在電視旁邊的照片，看着幸福的一家三口說道。
“去於淼的臥室看看吧。”Emily放下照片說道。
於淼的房間是以粉紅色爲主調的，典型的公主房。看的出來是經過用心佈置的。牆角的箱子裡裝滿了於淼的玩具，大多是小女孩喜歡的毛絨布偶。
大牀邊上的書桌上擺着一些文具和圖書，還有一些畫冊，畫筆和七巧板等，都是幼兒園孩子看的玩的東西。這裡並沒有什麼可以的物品。
寇磊揭開於淼的牀單，發現了牀墊上有一些很明顯的痕跡，然後對Emily說道：“於淼尿牀。”
“很多6歲的孩子都尿牀，可能是做噩夢了。”Emily從一堆毛絨玩具中走過來，看着牀上的痕跡說道。
“很多孩子晚上怕黑，不敢起來。”寇磊接着說，然後想起了自己小時候也是這個樣子，晚上上廁所的時候都是拉着別人一起去的。
“我想可能是更復雜的原因。”Emily在箱子的底部找到了被一堆毛絨布偶壓着的一個特殊的洋娃娃。娃娃本身不特殊，特殊的地方在於，娃娃上有很多劃痕，還有用黑色的畫筆塗抹的痕跡，整個娃娃的臉被弄得面目全非。
“很多的女孩子都嫉妒娃娃，彷彿娃娃是她們自我意識的延伸。”寇磊看到娃娃的一瞬間，眼神暗了一下，手也用力握緊，然後有若無其事的說道。
“不，我理解這些痕跡。在娃娃身上發泄，尿牀，顯然她在項鍊一事上有所隱瞞。”Emily否定了寇磊的推測，她想到的是另一種因素，更爲深刻的原因。
寇磊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但是還是沒有說出來。默默的看着這個被弄的慘不忍睹的娃娃。雙手在身後用力的攥緊，極力剋制自己的情緒和想要顫抖的身體。
突然，寇磊腦中靈光一現，想到在進行認知回憶的時候於軒宇的表現。在最後回答問題的是，於軒宇明顯的咬了一下嘴，然後才說話。明顯是經過大腦分析之後才做出的回答。
“於軒宇可能也有所隱瞞。”寇磊說出了自己的猜想。
“於淼很痛苦，但是卻沒有和家人說，我想我知道爲什麼了。”Emily緊盯着娃娃，沉重的說道。
在Emily和寇磊出發去於龍家的同時，張志國和嚴彬也分別對於龍和姬蘭進行了詢問。
“在生活中，你覺得誰可能對你的家庭構成威脅？”嚴彬問的很含蓄，沒有直接說出事情的原因，而是讓姬蘭自己去想。
“爲什麼這麼問我？”姬蘭現在的情緒和浮躁，特別是在於龍被張志國帶出去之後，更是達到了頂點。
“我們要考慮每一種可能性。”嚴彬說的是可能性，而不是對案件的定性。
“我不明白，你們現在認爲，這跟上週的案子沒有關係麼？”姬蘭站起來，煩躁的走着，不停的揉着頭髮，一頭長髮現在都被她揉成了雞窩。
“現在還不能肯定。”
“沒有，我們認識的人爲什麼會這麼做？”姬蘭想了一下，搖搖頭說道，在她的印象中沒有人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她自認爲和每個人的關係都不錯，況且她也不覺得她認識的人中有這樣喪心病狂的人存在。
被張志國帶出辦公室的於龍也面臨這同樣的問題。“你們跟哪個鄰居有矛盾麼？”相比較而言，張志國的問題要更加的具體也更加的尖銳。
“鄰居？”於龍不解的問道。
“或者是工作上的同事。”張志國接着假設。
“沒有。”
“或者是被於淼惹不開心的孩子。”
“等等，你爲什麼會這麼問呢？”於龍打斷了張志國的假設。
“於淼的項鍊不是自己斷掉的，她有可能是認識嫌犯的，而且這是泄憤的表現，應該是有私人恩怨的。”張志國解釋道，顯然他覺得於龍的承受能力會更強，直接把於淼項鍊的事情說了出來。
“不可能，太離譜了。爲什麼有人……”於龍急切的否定道，然後轉着眼睛，顯然是在回憶思考，雖然他不相信自己認識的人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但是還是很配合的想着。
“沒有，我們和鄰里相處的很愉快，喵喵和幼兒園的夥伴也玩的很好，從沒有打過架什麼的。我的意思是我把孩子教育的很好。”於龍想了一會，然後肯定的說道，一邊說還一邊點頭，在用肢體語言來加強自己的說服力，只是不知道他是想說服張志國還是想說服自己。
“爲什麼你說的是‘我把孩子教育的很好’而不是‘我們把孩子教育的很好’？”張志國看着於龍，找到了他語言上的漏洞，也可能是線索。
“我想你知道的。”於龍沒有正面回答，而是把問題又踢回給了張志國。
張志國用懷疑的眼光打量着於龍，從上到下。在這樣的眼光中於龍有些承受不住的，調轉目光不再和張志國對視，但是張志國還是沒有說話一直看着他。
“你爲什麼這麼看着我？”於龍終於承受不住了，鼓足勇氣回望張志國然後問道。
“你們的婚姻有什麼問題麼？”張志國終於不再施加壓力，開口說道。
“你開什麼玩笑！”於龍變了臉色，憤憤的說道。
“你們之中誰有外遇了？”張志國完全沒有在意於龍的氣氛而是更加直接的說出自己的猜想，逼迫於龍面對問題。
“你這個混蛋！我女兒失蹤了，你卻在這裡和我說這個！”於龍終於忍不住大吼到，臉變得通紅，顯然是情緒非常激動，只是不知道是氣的還是被戳到傷口而惱羞成怒。
“我關心的是找到她，所以纔會問你這些。”張志國仍然老神在在的問道，好似於龍的憤怒根本就沒有影響到他，事實上，張志國也根本就沒有受影響。只是加重了語氣，讓於龍知道自己不是在胡亂猜測。
“我的家人就是我的一切。”於龍原地轉了兩圈，然後直直的看着張志國一字一句的說道。
“找到於淼是我要做的一切。”張志國也跟於龍對視，二人視線膠着，誓要分出高低。
“沒有，我們沒有期待任何外遇。”於龍在張志國眼中看出了堅持，半餉之後終於妥協，長出了一口氣慢慢說道。
“好的，我知道了。”張志國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於龍，通過他的語言表情和肢體動作來判斷他說的是不是事實，在確認之後，張志國離開了這裡。只留下於龍站在那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