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小孩一蹦一跳的離開了,王小窮才鬆了一口氣。兩個人進屋之後,都有些顯得無話。
易靈揉了蹂太陽穴,嘆了一口氣。
王小窮道:“你是不是太敏感了一點?原本就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被你搞的都感覺如此複雜。我剛纔都有些懷疑你只找理由來壞掉我了……”
“或許是我太敏感了。”易靈道:“我不會自己找理由壞掉你的。我倒是真心的希望你不是來幫我哥的。”
“你爲什麼要這麼想。”王小窮道:“難道我不是幫你哥哥的,是來壞你哥哥事兒的,那你就開心了?你是不是希望我是警察最好?”
易靈很堅定道:“對,我還真的希望你就是警察!你知道嗎,如果你是警察的話,那麼現在就把我哥抓了!現在抓了他還罪不至死呢!如果他在這麼執迷不悟下去,怕是誰也救不了他了!可惜你不是!你是警察嗎?哼,東門慶,西金少,南恆建,北小窮!王小窮,你以爲我不知道你是什麼人嗎?你也一樣,這麼下去,你們都不會有好結果的。”
被易靈說了一頓,王小窮真的是傻眼了,這真的是易恆建的妹妹?易恆建的妹妹能說出這樣的話來?王小窮有些不敢相信的搖搖頭。
“你有沒有想過將來?”易靈突然看了看窗外的夜空。
王小窮搖搖頭:“沒有。我們這種人,沒有什麼未來吧。”
易靈沉默了一會兒:“我想過。曾經,我有夢想。我考取了華影大學,我喜歡當演員。但是當我真的想要去當演員的時候,我才發現,如果我是一個沒有錢沒有勢力的女學生,僅僅有實力是當不成演員的。”
“潛規則無處不在。娛樂圈特別多。”王小窮看了看易靈,怪不得她下午裝的那麼好,原來是學表演的高材生。
“你知道我哥哥是怎麼墮落的嗎。”易靈道:“哥哥是爲了我,一直以來,哥哥都是一個好人。他學習優異。他是華經大保送的研究生,畢業之後他到了部隊,想要爲了祖國的建設出一份力。哥哥曾經也有夢想的。”
說着,易靈沉默了下來。
停了好一陣子,易靈才繼續道:“當年我被一個電視劇選中了,可是導演跟我說,不跟他睡,根本不可能當女一號。我拒絕了……所以我失去了拍戲的機會。可是我沒有想到,那個導演居然還不停的騷擾我。最後我害怕了,我只能告訴了哥哥。哥哥連部隊的紀律都不顧忌了,帶着小天哥出來就把那個導演給打了。打的很嚴重。這件事情之後,哥哥和小天哥就被部隊開除了出來……”
王小窮只是靜靜的傾聽,他知道,每個人都是有自己那一段不爲人知的過去,有些時候深埋在心裡的事情沒有人會說。總是會在某個特定的氣氛下才能說的出來。
顯然,易靈現在已經陷入了這種回憶的氣氛之中。
王小窮摸出了一支菸點燃,繼續靜靜的等待易靈說下去。
易靈果然繼續說道:“後來,我就開始搞那個導演對我的騷擾,但是每次都是以失敗告終。就因爲社會的種種不公平,哥哥他們開始厭惡這個社會了。他們突然覺得,這個世界上根本不存在什麼正義不正義。只要有錢,什麼都是正義的。沒有錢,什麼都不是正義。所以他們才變了……他們拋棄了自己的夢想,那時候,我也拋棄了我的夢想……”
易靈終於說完了心裡的一件心事,再次的沉默了下來,過了許久,她纔看了看王小窮:“你的夢想是什麼?”
“娶個城裡的媳婦兒。在城裡買個房子。有錢了之後再買一個小汽車。生兩個孩子,好好的過日子。”王小窮笑了笑:“我的夢想就是在城裡開一個海產店,賺了錢之後,以上所有就都可以實現了。”
聽了王小窮的夢想,易靈沒有笑,她知道,每個人的想法都是不一樣的。環境鑄造了人的思想。王小窮作爲一個小漁民,當時能有這種夢想,已經是村子裡面思想很新潮很先進的人了。
“那你爲什麼會走到現在這條路上?”易靈不明白了。
王小窮笑了笑,狠狠的抽了兩口煙,抽的菸頭都有些燙手了,才丟掉了煙,緩緩道:“我……現在?呵呵,爲了給我娘報仇……爲了讓我哥出來!”王小窮說這話的時候,他都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說實話!
人說實話和說謊流露出來的那種神情是不一樣的,所以易靈可以肯定他說的是真話。但是易靈聽不太明白,因爲王小窮不會說自己出了什麼事情的。所以她也不沒有再問。
“算了。不說這個話題了。”王小窮道,他伸手指了指衛生間:“你可以在這裡面洗澡的。你睡牀。我睡沙發。如果沒有什麼其他的事情,我就先睡了,我有些困了。”其實不是困了,而是心裡又煩躁了。每當煩躁的時候,王小窮都要用睡覺去遮掩那種感覺。那種感覺讓他有種殺人的衝動。
王小窮不能向起娘,不能響起二哥,更不能想起那個逼得他走到如今這一步的樊天。早晚有一天,我王小窮一定會讓你後悔的……王小窮現在就希望告訴樊天,做人不能太過。
易靈沒有說什麼,走進了衛生間去洗漱。王小窮則是真的躺在沙發上就閉上了眼睛。雖然睡不着,但是他一動也不動,他相信下一秒總會睡着的。人活着,下一秒就總會有奇蹟。
……
剛纔那個拿着紙飛機的小孩一路小跑的跑到樓下,對這一個躲在角落裡抽菸的男人道:“記得,以後別人的東西別亂動!好了,我該做的都做了,拿錢來吧。”
黑暗裡的那個男人把菸頭丟在地上踩滅了:“小帥哥!乾的漂亮!你簡直就是奧斯卡影帝啊!來來來,你數一下,這是兩百!看到沒有,一百,兩百。”
男人把兩個一百的錢遞給小男孩。
小男孩接過錢,還有模有樣的看了看,摸了摸說:“好的,夠將信用。以後有什麼事兒還找我就可以了。沒事兒的話,那我就先走了。”
“嗯,您慢走。”這個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孔嘲,孔嘲跑下來之後纔想到了那門上廣告傳單的事情。他擔心剛纔上來的女生會注意到關於傳單消失的事情,爲了保證安全期間,所以孔嘲就找了一個玩耍的小孩去幫他做了這麼一件事兒。
只是這件事兒的代價有點高了,沒想到十幾歲的小毛孩開價就是兩百,錢這東西真的是越來越不值錢了。不過孔嘲的作爲也驗證了一句話,小心駛得萬年船。現在的每一步都是謹慎謹慎再謹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