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又都有什麼關係嗎,反正王小窮不覺得有什麼關係。人家說的是不是真話,是不是假話都無所謂,反正自己和她也不認識,就是一個照面而已。看了看還沒見到張大柱,王小窮有些納悶。
“既然我們都是等人,那,去那邊坐一坐吧。我請你喝東西。”王小窮不是小氣的人兒,而且這苗族姑娘也挺漂亮,挺討人喜歡,張大柱沒來之前,還能陪着自己聊聊天,挺不錯的。
淳桑榆想了一下,沒有拒絕,點點頭,大發大方時間也不錯,何況自己要等的人還沒有來到呢。
點了一壺白茶,王小窮便和這個叫淳桑榆的苗族女孩聊了起來:“我一直都覺得苗族挺神秘的,你們是不是一個巨大家族?是不是,有很多神秘的東西,尤其是什麼下蠱啊之類的。”
“是啊,人們提起苗寨都會覺得神秘。連我自己都覺得,不僅僅是神秘,我還有點害怕呢。因爲我是土生土長的苗族人。”淳桑榆微微一笑:“其實苗族是一個統稱,裡面的分支分多很多,有生苗,熟苗之分。生苗是說的未被漢化的,一直生長在苗寨裡,幾乎與世隔絕的苗人,他們有自己的語言,他們彪悍,血性,義氣,能用生命捍衛自己的家園,至今不與外族通婚。但有極少數的入贅郎。而熟苗就是指被漢化了的苗人,除了還保留着自己的服裝,自己的飾物,其它的幾乎與漢人相同了,苗語,也只有奶奶輩的會說了。比如我就是熟苗。不過,苗語我還是會一些的。”
王小窮真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有些東西可能是書本上都沒有的。比如說淳桑榆接下來說的一些東西。
“苗人分族也分的很細,分成峒,有族長,峒長之分。還有你看上去有些感興趣的蠱苗,就是現在人一直傳說的下蠱。”淳桑榆微微一笑,繼續道:“不過傳說有誤,並非所有苗人都會下蠱,只有蠱苗一族,才精通蠱的運用。蠱族的族長,是沒有誰敢得罪的,而蠱族的苗女最好也不要亂惹。她們熱情似火,如果你不想玩真的,就不要動情。她們可沒有申江的女孩子那麼奔放,她們可接受不了什麼一夜……的那種。”
王小窮笑了笑:“那你的意思是,下蠱是真實存在的,而不是……呵呵,你也知道的,很多人都不相信,都覺得這是無稽之談,說真的,雖然我很感興趣,但是我也不相信。因爲我覺得,那種東西,無法解釋。”
“是呀。”淳桑榆笑了笑:“確實,很多人都認爲是無稽之談,我自己作爲一個苗人,我開始也不相信。不過,當你親身經歷過了之後,你就會發現……呵呵,這東西確實存在,而且,真的無法解釋,甚至是很多醫學界的教授級別的人,都沒有辦法解釋。”
對於這種故事,王小窮是很有興趣的,他整個人都被調動起來了積極性:“願聞其詳。”
淳桑榆一怔:“那你保證你聽了之後不會害怕,呵呵……”
“那當然。”王小窮一邊說,一邊給淳桑榆道上茶水,看了一下依然沒有見到張大柱的身影,那就繼續聽一個故事吧。
而淳桑榆似乎也沒發現自己要等的人,所以也有時間繼續跟王小窮聊天:“那好吧,那是我小時候的事情了。”
“嗯。”王小窮作爲一個很認真的聽客,自然也是擺正了自己的坐姿,很認真的聽起來。
淳桑榆喝了一口茶,開始回憶:“我小時候,住在一個小巷子裡,巷子門口,有個賣瓜子的老太太,因爲我小時候很調皮,老是去偷她的瓜子,或者買一毛錢的,要多抓一點點。有一天我又抓了人家的瓜子,回家就肚子痛,去醫院,醫生檢查不出任何問題,然後外婆說我這是被人下了蠱。”
王小窮瞪大了眼睛,這不是再講傳說故事吧?因爲淳桑榆說的是她自己的事,是她自己身上發生的事情。王小窮自然就更好奇了,中蠱了?那怎麼還能長這麼大,不是傳說,中了誰的蠱就每年都要吃誰給的藥控制嗎?不然就會……
淳桑榆看到王小窮一臉錯愕,微微一笑,繼續道:“我們回到家後,外婆就揭開我衣服,摸我的肚子,跟媽媽說,這是蟲蠱,問媽媽和我得罪誰了,居然下那麼重的手?雖然外婆也會一些小小的蠱,但是下蠱的人,未必能解別人的蠱。而且很多蠱,只能下的人自己解,外人解,一個不小心,反噬了,別說解蠱了,連自己都搭進去了。外婆說她也沒辦法,只有請下蠱的人了。”
“那麼嚴重?”王小窮確實是很驚訝很驚訝的,難道這聽起來不是驚心動魄的嗎?
“嗯啊。於是外婆開始問我,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有什麼老頭老太太之類的對着我嘴巴亂動。又問我是不是在人家家裡亂吃了什麼東西沒有。”淳桑榆繼續道:“蠱不是空氣傳播的,它必須有個介質,要麼就是觸碰你的身體,要麼就是放蠱人接觸你吃的東西,暫且當蠱類似於細菌吧。但它絕不是細菌。”
“難道不能防止嗎?”王小窮聽的都有些覺得這東西確實無敵,比如說,別人對着你動動嘴吧你就被下蠱了,這實在是太誇張了一點吧?
淳桑榆想了一下:“防禦的辦法也不是沒有,如果去苗人聚集的地方,看到莫名其妙的人對着你動嘴巴,那麼不管他是不是在下蠱,你都可以用你的拇指掐住你自己的中指,那樣的話,很小的蠱毒,是可以防的。不過,如果碰到更厲害的,這都是沒什麼意義的抵抗。”
“呼,那你最後是怎麼解決的?”王小窮的好奇心依然還沒有被解開。
淳桑榆繼續道:“然後外婆馬上就出門了,過了一會,外婆和那個老太太進來了,外婆不停的和她交流,是求那個老太太高擡貴手之類的。然後外婆又走到牀邊,作勢打了我幾下,媽媽後來說,我還挺會做戲,哇哇的哭的那叫一個慘。但我現在回想起來,我覺得當時我絕不是做戲,我是真的害怕。肚子又痛。”
我靠,這太邪門了,一個買瓜子的居然是隱藏的BOOS?!這太戲劇化了吧。
“那老太太也不是什麼壞人,覺得給我的教訓也夠了,就坐到牀邊,吩咐我外婆去煮三隻雞蛋,準備三根沒用過的紅線。又叫我媽媽,給她倒杯酒。她拿了酒,一邊喝,一邊數落我媽媽,我媽媽只管一個勁的給她道歉。”淳桑榆似乎想到了當時的形式,自己也不由的輕微的打了一個冷顫。
看上去那確實不是什麼讓人舒服的回憶,所以淳桑榆真的有些後仰着似的害怕呢還。王小窮不由的也對苗族的蠱術暗自佩服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