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清晨,廣場都回蕩着轟隆隆的聲音。
一臺臺直升飛機從這裡起飛,如同一隻只大號蒼蠅一樣,投向無邊天空,也投向未知的叢林。
今天是新特工野外求生的日子——每個成員只發給必要裝備,發給很少的食物和飲水,以及一張不太準確的地圖。在這一點上他們實在是摳門極了,能省的東西基本都省了。
他們會被送往不同的地方單獨行動,當然如果運氣好的話也是有機會和他人同行的。
這次野外求生沒有時間限制,能夠活着回來的都算成功,當然不能回來的基本上都死在了叢林裡。
蔡飛和墨小溪蒙上了眼罩後,就被人帶上了直升機,他們已經是最後一批乘客了。
駕駛員是上官雪,陪同的是林欣和小糖豆,飛機上有降落傘,以及一些食物和裝備。
起飛後,飛機開始漫無目的的在天上打着轉,在確定蔡飛他們已經一腦袋漿糊,分不清方向後纔開始飛向遠方。
蔡飛心裡很緊張,經過幾周的強化訓練,他已經比以前強壯了很多,但是這遠遠不夠。出發前他也在網上查了一些資料,只是這網上的東西雖然多卻良莠不齊,你實在是不太分得清誰說的是對誰說的是錯。
“小溪,你的目的地到了,跳下去吧。”唐豆突然說道。
他們現在正在茫茫大山的某處,早上的叢林看起來霧濛濛的,恍如仙境。
“你確定你不要其他的武器,叢林可是很危險的。”唐豆又接着說。
“我用我自己的武器就可以了。”墨小溪淡淡的說道,她所說的她自己的武器,其實就是她背上的那把苗刀,以及腿上綁着的一副小飛刀。
每個人都有權利自己選擇武器,不過卻得徵得負責人的同意,這主要是防止一些人選擇一些比較特殊的武器,——比方說gps定位什麼的,——當然也會對武器的數量以及質量進行評估。
距離墨小溪跳機後,又過去了很久,蔡飛的目的地似乎比想象中要遠得多。
這羣瘋子女人一定是想玩死自己!他用小人之心度着女人之腹。
“我還有多久到啊?”蔡飛忍不住問道。
“急什麼,你可以跳下去了。”林欣回答道。
“你說什麼?我沒有聽清。”
飛機的轟鳴聲很大,蔡飛又沒指望着能有人回答自己,所以壓根就沒仔細聽。
“我說你可以去死了!”林欣罵了一句,他這幾周對蔡飛都像這樣,沒個好態度,臉上一直都是陰,從來沒有陰轉多雲過。
這句話蔡飛倒是聽得真真的,正想回罵一句“老子不會死”,可惜林欣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在她說那句話的同時手就抓住了蔡飛的衣領,話一說完把他扔下了飛機。
很快山谷中迴盪起男人的慘叫聲。
“你怎麼突然把他扔下去了,這不合規矩。”唐豆質問着林欣,整個人看起來就像一隻發怒的小野貓。
這幾周的時間她和蔡飛十分要好,可以說蔡飛已經徹底的征服了她的胃。一個女人如果胃被一個男人征服了的話,那麼她的心也會開始逐漸的向着這個男人。
“有什麼不合規矩,我有教過他怎麼用降落傘,摔死了也只能怪他自己不好好學習。”
“這……能比嗎?”
這確實還真不能比,理論上來講大多數事情都是十分簡單,但是實際操作的時候卻並不像想象中那麼簡單,更何況蔡飛是被人給突然扔下去的,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打個比方來說,一隻貓從一樓跳下去是一點事情都沒有,但是如果它是被人給突然扔下去的話,那麼結局多半是被摔死。
蔡飛現在就像一隻突然被人扔下樓的貓一樣。
“好了,不要吵了,蔡飛已經打開了降落傘,我相信我看中的人。”上官雪阻止了爭吵的二人。
“呦,想不到這小子心理素質還不錯,”林欣說道這裡突然面色一冷,“不過他也僅僅這樣了,下面有我專門爲他準備的小禮物,昨天我還專門去查看過,它們的胃口似乎還是那麼好。”
“什麼小禮物。”上官雪奇怪的問道,她的心裡也有了一些好奇。
“你不是同意我爲蔡飛設置一些障礙嗎!於是我就去弄了幾隻灣鱷放在那裡。”
“你瘋了!你想害死他嗎!”說話的是唐豆。
沒人會認爲幾隻灣鱷是小禮物,如果說這種世界上最爲龐大的爬行動物也能稱作小禮物的話,那麼估計世上也再難找到大禮物了。
“好了,相信蔡飛吧,他一定會活着回來的,他選擇的武器裡面有自動步槍,有烈性炸彈,幾隻鱷魚應該能夠對付。”
上官雪最後總結了一句,駕着飛機就回去了。
“或許我沒有給他這些武器呢?畢竟上飛機的時候他的武器交到了我手裡。”
林欣最近好像特別喜歡和上官雪擡槓一樣,他們本來是最爲要好的姐妹,估計誰也沒有想到有一天二人的關係也會緊張如斯。
“隨你吧,不管什麼武器,我都相信他能活着回來,同樣我也相信小刀能夠活着回來。”上官雪無奈搖搖頭,嘆氣道,“如果你認爲小刀真的死定了,以後就接着跟我擡槓吧。”
林欣沉默了!上官雪的話說道了她的心裡,因爲太思念愛人,所以她失去了對愛人的信任。
作爲小刀未婚妻,難道自己不應該相信他有足夠的能力去應對一切困難嗎?
她的心漸漸茫然了。
蔡飛苦笑的看着自己現在的慘狀——降落傘正掛在一顆大樹的枝椏上,他不能往上爬,這樣枝椏一定會承受不住壓力斷掉。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解開釦子,讓自己掉下去,他的腳尖離地面大概有六七米高,勉強算是他此刻能接受的安全距離。
但是很快他就發現自己想錯了,這樣跳下去一點也不安全。
因爲不知道什麼時候下面出現了幾隻龐大的鱷魚,此刻它們正張開着血盆大口,等待着蔡飛往下掉。
他相信自己要是真的跳下去的話,這幾張血盆大口會瞬間奪去自己的生命。
蔡飛嘗試着左右搖晃,期望自己可以跳到旁邊的樹上。
可惜隨着他的動作,枝椏漸漸承受不住壓力,開始咕嘎作響。
“我命絕今日,魂去屍長留啊!”蔡飛嘴裡不由得唸叨了這句詩詞。
這句話出自漢樂府《孔雀東南飛》,高中課文裡面有學過,這也是他爲數不多還記着的詩詞。
他已經放棄了掙扎,他已經絕望。
等等,他突然想到自己不是還有武器嗎?自動步槍因爲拆開了或許無法直接使用,不過他記得自己還有幾個烈性炸彈,這不是正好可以用上嗎?
馬上就可以fire|in|the|hole,想想他的心裡還有點小激動。
“cnm,林欣。”
蔡飛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手裡的武器,別說還真夠豐富的,只不過全是一些廚房用品罷了,威力最大的估計也就那把菜刀。
用這樣可笑的武器去和灣鱷戰鬥,除非那人傻了。
蔡飛不是傻子,他現在是真的絕望了,比剛纔還要絕望十倍百倍,沒有什麼比一個人找到希望後再度失望更加讓人絕望的了。
他記得自己是親自把武器放到了包裡的,步槍也是他親自拆卸的,中途這個包只在上飛機的時候交到過林欣的手裡。
想不到這女人竟等不及要弄死自己,蔡飛忍不住心裡千萬頭草泥馬奔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