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要離開麼?”站在她身後的白衣女子,看着她問。
“嗯,我們走,這裡已經沒我們的事了!”
“是門主!”站在她身後的女子,道,卻似乎又想起了一些事,“門主,雙兒不見了!”
“她什麼時候不見的?!”月靈轉頭看着身後的白衣女子,目光凌厲。
“不知道,”女子說道,“門主,主上還有很重要的事需要你去做,讓我去找雙兒吧!”
“嗯!”
密林深處,斑斑駁駁的月光透入,照亮了一羣人的背影。
翌日,陽光輕輕灑進來,照在牀榻上,牀榻顯得很整齊,四周都滿是箭什麼的,看起來像個宮殿。牀榻上的安錦瑟緩緩睜開眼,她看着四周的環境,微微蹙了蹙眉。
這時,一個挎着醫藥箱的人進來了,他看着牀榻上的安錦瑟,道,“錦妃娘娘醒了?”
“你是?”安錦瑟迷濛的開口,她不是該跟七郎在一起麼?怎麼會來這裡?
“怎麼才兩日不見,娘娘忘了臣?”
安錦瑟微微發抖,竟然又被抓回來了,那麼長孫墨淵呢?青鸞呢?她冷然地看着眼前的人,“叫長孫墨凌來見我!”
太醫看着眼前的女子眉間的怒氣,便不敢耽擱,立刻去請了長孫墨凌來。
“長孫墨凌,他呢?他在哪裡?”安錦瑟怒視着長孫墨凌,眉間的怒火不言而喻。
“你放心,他已經在邊關了,和長孫墨奕在一起!”長孫墨凌看着她,也明白了她眼中的疑惑,笑了笑,“你想知道,爲什麼我會只帶你回來了?是麼?”
“因爲,只要有你在手,再抓或是再殺長孫墨淵又有何難?桃夭,我給了你機會,可你卻不要,我不會再對你手下留情了,再也不會了!”
“隨你,朱雀,你真悲哀!”
“是麼?也許吧!”
修養了幾日,安錦瑟的身子也好多了,倒是沒有傳來長孫墨淵的任何消息,卻傳來東陵大軍齊集邊城準備發起進攻,而西涼那邊好似也有軍隊前來,交談了之後,長孫墨凌始終都不肯放了安錦瑟。
長孫墨淵一襲白衣,領兵城下,他身後的軍隊都整整齊齊的站在身後,與城中的軍隊對峙。
“叫長孫墨凌出來見朕!”長孫墨淵看着城樓上的人,淡漠的說道。
“昭帝,本將軍不知道你再說什麼,皇上從未抓走什麼安錦瑟,還請昭帝以百姓爲重,莫要讓百姓再受戰亂之苦!”
“戰亂?”長孫墨淵淡漠一笑,“既然長孫墨凌不敢出來見朕,那麼今日便休要怪朕!”
長孫墨淵望着城樓腳下出來的軍隊,漫天的雪花瀰漫了他的眼瞳,眯起美麗的眸子,目光中的純淨剎間消失,迸發出駭人的殺氣,接着,他微微一笑,那笑卻叫人遍體生寒,彷彿瞬間化身爲地獄修羅,散發出令人膽顫的震懾!
“殺!”長孫墨淵薄脣微啓,殺字剛落,整個人已經如同一顆流星般衝了出去!
雙方人馬嘶鳴,在大雪中互相糾纏在了一起,到處都充斥着嘶叫聲,喊殺聲,兵器的相擊聲,鎧甲,布料、皮膚、骨肉撕裂斷開的聲音……滾燙的鮮血如泉水一般飛濺出來,染紅一大片一大片雪地,像極了整整一山坡的紅楓葉,又像是連綿的火焰在燃燒,悽美而慘烈……
長孫墨淵看見敵人驚訝恐懼的眼睛,看見噴涌而出的鮮血,看見自己手中的劍捅進了一個又一個敵人的胸口,在她斬殺的無數涼城將士中,他們臨死的一刻,往往眼中充滿恐懼……
他本就是一個冷血無情的人,殺人對他來說根本就算不得什麼。
錦兒是他唯一重視的人,那麼即便是死,他也會定保她周全。
若是要下地獄,那麼便讓他一個擔着就好。
就在這時,身後忽的又竄出一位士兵,揚刀向她砍來,他反手一擋,彷彿像行雲流水一樣順暢的動作,轉瞬兩把刀就膠着在了一起,幾乎是在一瞬間,劍鋒無比自然穿透了對方的刀身,隨即只見那人頭顱生生的裂開了一條縫隙,而後倒地……
那如雪的白衣已被鮮血染得赤紅,如同綻放的花朵般在他的白袍上綻放,而他所到之處只有由血育成的紅蓮怒放!
安錦瑟被長孫墨凌帶到了城樓,她靜靜站在城牆上,目光只追隨着那個熟悉的身影。這是她第一次看到這樣的七郎,那雙眸已經不是她所熟悉的溫柔,而是一片嗜血,往日的溫柔全都不見,此刻的他是冷血,殘酷,無情的。
只是,即便是這樣,她卻還是她的七郎呵。
那雙墨眸仍舊只需一眼,便能永久的沉陷下去……
只是因爲她,那雙眸卻是再也不能恢復到以前那般墨黑了。
雪下得更大了,一片又一片,而下面的廝殺卻還沒停止,後面似乎又來了一對人馬,安錦瑟遠遠望去,那人身着一襲青色長衫,一襲黑色斗篷。
那是傅雲崢——
她的眸色垂了垂,七郎來是她預料之中的事,而傅雲崢來卻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這一生,她終究是負了三個男子。
一個是長孫墨奕,雖然她從未愛過他,可是他卻深愛自己,幾次差點至於險地。可終究還是負了他。
另一個則是傅雲崢,前世的棠哥哥,只是不管前世,還是今生,她都負了這個拿生命在愛她的男子,棠哥哥,你可知,我心悲,悲的是,你要的我從來都沒有給過你,從來都沒有。
我愛的人,從來都是他,從來都是。
“怎麼,害怕了?”長孫墨凌着安錦瑟,淡淡出聲。
安錦瑟笑了笑,卻搖頭道,“我不怕,因爲我知道,不管他做什麼,他都是爲了保護我。既然是這樣,那麼我有什麼好怕的!他既肯爲我這樣做,那我又爲何不肯爲他負盡天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