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爺……”安錦瑟呆滯地望着白色的瓶子,漆黑的眼珠中流動着別樣的情愫,“爲什麼,爲什麼你總是對我這般好?我明明是那樣的厭惡你,你爲何還要對我這般好?”
“錦瑟,你不要這樣,你是我第一眼就中意的女子!”長孫墨奕淡淡的說道,他淡然的語氣中掩藏住了失落,“若當初我能再堅持些,也許你就不會入宮了,這些事也就不用你來承受了,是我對不起你。”
“呵呵……也許吧!”安錦瑟轉身看着長孫墨奕,睫毛微微垂下,“八爺,夜深了,你回去吧!還有就是以後不要再來了!”
“錦瑟,你這話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很明確了,請你以後不要再關心我了,我不是你要關心的那個人,從來都不是!”安錦瑟看着長孫墨奕,眼底一片清澈,“八爺,你也不要說會等我這些話,我不是你要等的那個人,也不該是,也不會是!”
這一刻,長孫墨奕愣住了。一抹苦澀難言的笑靨慢慢在他的脣角綻放開來,那一雙如黑琉璃般澄淨明亮的眼眸,靜靜地凝視着他,那種清澈的光芒彷彿能一直望進他的心底般。
“錦瑟……”
“答應我,以後都不要再來了!”
“……”
悽迷的夕陽清冷得幾乎要將長孫墨奕吞噬,他低着頭,垂下的眼瞼遮住了英挺臉龐,沉澱出悲傷的輪廓,他的周身都流淌着一種自責歉疚,還有一種難以述說的愛戀。
如果他不是生在長孫家,那該有多好,該有多好呢?
“若這是你所願想的,我答應你便是!” шшш●TTKΛN●℃ O
“謝謝!”
“琉璃,若我不是長孫家的人,若你不是帝妃”長孫墨奕望着她,眼睛幽黑深邃,眼底彷彿有潮溼妖嬈的霧氣在瀰漫,“你會愛上我麼?”
“八爺……”
“不會吧!”長孫墨奕烏黑的眼珠黑漆漆的,氤氳而帶着霧氣的笑容變得哀傷而悽豔,“因爲我錯過了你,是麼?!”
“不是!”安錦瑟烏黑的眼珠靜靜的,而後緩慢地動了動,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着,嘴角的笑容漸漸變得僵硬起來,“是我根本就不可能會迴應你的感情!”
“愛情是勉強不來的,我懂!”長孫墨奕低着頭沉默了許久,原本自信,帥氣棱角分明的輪廓變得殘破不堪,深邃的眸中看不到一點光亮,如死般沉寂,“可是錦瑟,你要知道,我會永遠在你身後等你轉身回頭!”
“八爺,何苦呢?!”安錦瑟淡淡地笑着,笑容卻有了淡淡的憂傷。
“我們各人都有各人的執着,不是麼?”長孫墨奕微微一笑,準備轉身離去,“錦瑟,已經晚了,休息吧!”
“嗯!”
夕陽迷亂而清冷,然而安錦瑟的心,卻不似剛纔那般冷了,有了一絲的溫度。只是在長孫墨奕轉身離去的那一瞬,他所有的一切都如同降臨了無盡的黑暗,看不到盡頭。
不知不覺間,時間過得很快,已經到了冊封的前一日,這一日,天氣似乎出奇的好,天邊,是一片金色的陽光,空氣中有着薄薄的涼意。
安錦瑟靜靜地坐在漪瀾殿的石凳上,白皙的面容上帶着寧靜的神氣,烏黑的長髮隨着微風輕輕地舞動,被陽光照亮的地面上,有着她孤單的影子。
在她的頭頂是一大片的桃花樹,而青鸞則是安靜的站在她身旁,靜靜地看着她,看着她用自己的右手跟自己的左手下棋,一片桃花落蕊從空中緩緩地落下,在她們的眼前飄過,安錦瑟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接住了那片桃花瓣。
潔白的花瓣躺在安錦瑟的手心裡。
安錦瑟看着那花瓣,長長的睫毛輕輕地眨了眨,大大的眼眸平靜無波,她靜靜地凝視着手中的葉片,良久,原本晶瑩的目光一點點地黯淡下去。
“青鸞,所有的一切都準備好了麼?”
“主子,已經準備好了!”青鸞看着安錦瑟淡淡的說道,“今晚蘇嬤嬤會帶我們出宮,驚鴻也在外面接應我們了!”
“嗯!”安錦瑟淡淡出聲,而後將黑子放在棋盤上,“青鸞,你下去吧!”
“是!”
偌大的院落中,只剩下安錦瑟一個人,她看着滿眼的桃花樹,微微笑了起來。
“黑子將白子全都吃掉!”
“可似乎還有一條路可走呢!”
……
就這樣,她用自己的左右手下棋,自娛自樂,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不知何時,夕陽已經西下了,雲朵被染紅了,又褪去了原本染紅的色彩,月光漸漸爬樹梢。
“哎,怎麼又是白子輸了呢?”安錦瑟看着棋盤,微微嘆息道。
就在此時,一羣人浩浩蕩蕩的向這邊走來。
“錦妃娘娘接旨吧!”爲首的公公看着安錦瑟說道。
而安錦瑟卻沒有理會他,只是看着自己的棋盤,“怎麼會輸呢?明明還有一條出路的!”
“錦妃娘娘,接旨吧!”那太監再度提高了嗓音。
“念便念,不念便給本宮滾出德慶宮,省得礙了本宮的眼!”
那太監冷哼一聲,似乎帶着不屑,“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明日冊立皇后,舉國同慶,皇后喜漪瀾殿,責令錦妃立即搬出漪瀾殿,遷居至新修的桃夭殿!”
安錦瑟一聽那聖旨,覺得很可笑,她淡漠一笑,“把聖旨拿來本宮瞧瞧!”
金黃色的聖旨上,那字字句句,還有玉璽的印記是騙不了人的,此時的安錦瑟恨意四起,她起身,向內走去,“不過是搬離漪瀾殿,又有何難?你回去告訴長孫墨淵,他這皇宮,住不下我安錦瑟!”
“主子……”青鸞看着眼前的一幕輕聲道。
“青鸞,咱們進屋收拾東西吧!”安錦瑟冷漠的說道,回頭看着站在院落中的太監,“還不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