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諾,他怎麼樣?”傾顏緊張的問道。
韓諾診完脈收回細線,纏繞在手掌中,神色凝重的說道:“很不好,上次你們從白帝城回來,我就發現他身體異狀,但是當時我並沒有斷出他所患盒症。”
從白帝城回來就有異常了?可是司皓天卻一個字都沒說過,傾顏只好乾着急,追問道:“那你現在知不知道他得的是什麼病?”
“他不是得病而是中蠱了,但是施蠱的人要麼是個初學者,要麼就是手下留情了。”韓諾緩緩地說道。
傾顏看了看司皓天又轉過頭看着韓諾,問道:“此話怎講?”
“他體內的這隻蠱並沒有一般蠱的特徵,也就是說這隻蠱是沒經過煉化或者是煉化不完全的蠱,這樣的生蠱放入體內是很危險但又無須擔心的一種蠱。”韓諾繼續說,可是他越說傾顏就越是糊塗了,什麼叫做即無需擔心又很危險,這不是自相矛盾麼?
“你騷安勿躁,聽我解釋。”韓諾頓了頓繼續說道,“危險在於它的煉化不完全,有些蠱蟲是天生就帶着劇毒的,這種蠱沒有煉化完全施蠱的人就沒辦法控制蠱什麼時候毒死人什麼時候無害,這種蠱一旦進入人體,人就會死。說它無需擔心也就是因爲老夫猜測司皓天體內這支一定不是毒蠱,所以叫你無需擔心。”
“那要怎麼辦呢?”傾顏問道。
韓諾考慮了一下,說:“找一個武功比他高的人幫他把蠱吸出來。”說完,韓諾就搖了搖頭,補充道:“誰會華妃一輩子辛苦修煉的武功爲了一個人在一招之間盡數化去啊。”
聽他的意思,就是如果要把蠱逼出體外,必須要找個比司皓天武功還要高的人,用畢生修爲來幫他趨蠱。
這可就難了,簡直難於登天。
“若是不去除蠱蟲呢?”傾顏問道。
韓諾當即淺笑着回答道:“若是不去除,也是不行的,他的疼痛會加劇,知道他不能承受爲止。”
傾顏的臉一下子就變得慘白了,這麼說來要是蠱蟲不去除,總有一天司皓天會活活痛死。
難道她天生命硬,和她在一起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否則怎麼會女兒是這樣,丈夫又變這樣了?
韓諾看出了她的心事,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沒事的,有老夫在。”
傾顏皺了皺眉頭,總覺得有哪裡怪怪的,轉過頭看着韓諾,說:“你剛纔說什麼?”
“沒事的,有老夫在。”韓諾若無其事的重複了一遍,傾顏細細咀嚼之後才發現哪裡奇怪了。
原來是稱呼,以前韓諾都是自稱我,可自從他頭髮變灰之後他時常自稱老夫,怪不得感覺怪怪的。
“你以前都是自稱我的,現在怎麼改成老夫了,好不習慣。”她脫口而出,是想故意避開那個話題,但是她自己心裡有事最想了解的,於是立馬把話題拉回來,道:“那司皓天會沒事吧!”
“放心吧,沒事的。”韓諾承諾的說道。“你還是去看着點風雅吧,這裡有我就好了。”
傾顏點了點頭,最後看了司皓天兩眼才走出房間。
韓諾在牀榻
邊坐着,道:“你醒着就別裝了,知道你都聽到了,不過你放心我說到做到。”
司皓天這才睜開眼,看着房樑,神色木然的望着房樑,道:“我不是怕死,而是我還有些心事沒能完成,我想要帶着傾顏去幾個地方,我想驅蠱的事還是先緩緩吧。”
韓諾點了點頭,也沒有追問他到底有什麼事竟然比自己的身家性命重要。
“這段日子就別到處走了,我給你配些藥,好緩解你的痛苦。”韓諾說道。
司皓天笑着點頭,大恩不言謝,這份恩情他會記得的。
這些天司皓天總是帶着傾顏和風雅在街上晃盪,風雅喜歡一手抓着糖葫蘆,一手抓住麪人兒。而這麼些年過去了,傾顏依舊喜歡糖葫蘆,母子兩人一人一根糖葫蘆,從街頭吃到巷尾。
在路過朱雀閣的時候,傾顏和司皓天還有風雅三人走進去看看,其實也只是傾顏想看看吳秋他們還好不。以前說了在一年一度在錢江年終彙報業績的,可是她好像一次都沒出席過。
自己一手建立的商會,怎麼可以就這樣糊里糊塗的就算了,於是她走了進去。
迎接她的並不是吳秋本人,而是一個她不認識的夥計,看見他們三個人走進來,先是熱情的打招呼。但是傾顏卻只顧着看東西,沒有搭理那個熱情的掌櫃。
於是掌櫃的撂下一句:“來錢莊不存不取,東看西看,一定有可疑。”就派人時時刻刻的盯着三個人。
“我不是什麼壞人,就是進來看看,順便來找吳秋。”傾顏和善的說道。
那個欺善怕惡的掌櫃的,聽說她要找吳秋,先是一陣嘲笑:“就憑你要找我們大老闆,做夢吧!我們大老闆每天很多事,豈是你這等人說見就能見的。”
傾顏在心裡冷笑了一下,真是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但是她表面上並沒有發作,想着這個掌櫃的肯定是新來的夥計,之前沒有見過她,今天自己又是女裝,所以怨不得別人。
“那就煩請這位掌櫃轉告吳大老闆一聲,今年的年終彙報改在帝都舉行,地點就是黃鶴樓,至於時間嘛,五月初五好了。”傾顏微笑着說完,那個掌櫃依舊是一臉的不屑。
於是傾顏只好留下了一定銀子,問掌櫃要了筆墨將其寫下來,讓他轉交一下。
走出朱雀閣,傾顏居然壞心眼的笑了起來,轉而看向身邊的司皓天,道:“你說我要不要嚇嚇他們?”
“隨你好了,反正商會是你的,你想要怎麼處理都行。”司皓天淺笑着回答道。
倒是小東西走得累了,習慣性的要孃親抱,但是司皓天卻立刻把她接過來,抱在懷裡。
“你娘手臂上有舊傷,所以爹爹抱好不好啊!丫頭!”司皓天依然笑着。
逛街逛累了的風雅哪裡管是抱她,只要不用在走路就好,趴在司皓天的肩頭就睡着了。
傾顏讓人把話傳下去,說是五月初五要在帝都舉行一次商會四大閣主的大聚會。是閣主也是大掌櫃,消息傳得很快也傳得沸沸揚揚。
街上行人,茶樓酒肆,無人不在談論四大掌櫃要聚首的消息。
而更多的人猜測言老闆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物,一直神神秘秘神龍見首不見尾的。
曾有人云,想要見皇上,雖不易見到,但一年總有那麼幾天祈福的時候能見到;要想見四大掌櫃雖不易,但有人脈的話勉強還能見到;但是若要見言老闆那是需要多少因緣際會才能見上一面啊!
其實也不是像詩人誇耀的那般,傾顏只是一時興起想要看看自己當初一手創立的產業現在到底發展成什麼樣了。
在茶樓喝茶,就聽見隔壁桌子在談論四大掌櫃的事。
“嘿,你聽說了嗎?”那人一臉憧憬的說道:“四大掌櫃要齊聚帝都,五月初五在黃鶴樓啊!”
“聽說了,聽說了!”另外一個人隨聲附和道:“其實我最想見的還是白虎閣的掌櫃,翠兒。聽說是一位美麗絕倫的女子啊。”
“你就別癡心妄想了。”那人一盆冷水潑下來,“人家吳掌櫃都追了白虎閣的掌櫃好幾個年頭了,都沒搞定,你還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啊你。”
“嘿嘿……我就是想一想,也沒有真的敢怎麼樣啊!”
“嗯,當必當日一定會很熱鬧纔對。”
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就聽到這麼多的傾顏已經是樂得直不起腰了。
回到幻月王府,她還在爲這個決定興奮不已。不過回到王府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韓諾。
通常韓諾沒在房間裡就是在藥方磨藥看書什麼的,現在爲止風雅的病情還算是穩定,配合着他親手研製的藥,目前是沒什麼大問題了。
司皓天那邊是吃藥和鍼灸雙管齊下,不過司皓天卻沒有和傾顏說,只是告訴她他體內的蠱已經沒事了,還聯合韓諾一起騙她。
明明蠱就霸道的很,加上遲遲沒有將蠱引出體外,所以司皓天是最難受的一個。王府裡,最忙的非韓諾莫屬了,他一個人照顧兩個病人,而王府裡有人有個頭疼腦熱的也都來找他。
給司皓天扎完針,擦了擦手說道:“你要儘快,不可拖得太久,還有風雅的病情暫時沒有惡化。”
“嗯,知道了。傾顏這幾天都忙着在準備五月初五的四大掌櫃齊聚首的事,等過上一陣子再說。”司皓天淡淡的說道。
“雪妃死了,難道你們就真的不着急,聽天由命了?”韓諾問道,其實韓諾挺着急的,畢竟他是本着救人救到底送佛送上西的原則在幫傾顏的。
可是這家人居然自己都不着急,他一個外人倒是瞎着急。
還沒等司皓天回答,韓諾便開口說道:“也罷,那就先緩緩吧!不過我倒是有辦法幫你們倆把雙眼復原。”
一說到這個,司皓天立馬來了勁兒,他看着韓諾有些激動,說道:“真的嗎?那真是太好了。”
接着變得寸進尺的問道:“那傾顏的右臂能不能痊癒?”
韓諾皺着眉頭想了一下,過了很久才緩緩地打開眉宇,說道:“可以,雖然不能復原成原來的樣子,但是也能讓她到下雨下雪時節不再疼痛,恢復到以前的八成狀態。”
雖然不能完全復原,但是司皓天已經非常滿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