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傾華淡淡地瞄了他一眼,繼續說道:“看陸辛與太子的關係,想必陸辛的父親,也就是當朝宰相肯定是太子勢力的人。而你身爲陸辛的夫君,卻不肯表明立場,那陸辛自然就成了你與太子斡旋的棋子。”
聽到這番話,歐陽璟不禁對面前的女人刮目相看,驚歎於她敏銳的洞察力。
只是柳傾華接來下的一句話,卻很快讓他心中的驚歎變成了驚詫。
“那我問你一個問題,就當今形勢而言,你可會造反?”
“怎麼可能?!”歐陽璟聞言又驚又怒,拍案而起,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柳傾華,道:“這番大逆不道之言,切莫再說!否則你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柳傾華鎮靜自若,倚在桌旁懶懶地笑:“當今皇上雖然還算聖明,但已到遲暮之年。他將皇后的侄女、宰相的掌上明珠嫁給你做側室,而我這個將軍之女卻成爲了你的正妃,你不覺得蹊蹺?”
“當年迎娶陸辛,我萬般推託才引得皇上同意令她作爲側妃,你不過……”
“我不過是撿漏得了便宜?”
柳傾華接過他的話,眉梢上挑,笑語中充滿諷刺。
“原來我們的璟王爺竟如此天真啊?!就連我這個對朝政不甚熟悉的女人都知道此事絕不簡單,你竟然絲毫不知自己已走進別人設計的圈套之中了!”
歐陽璟凝眉思量,烏金面具遮住了他的神情,令柳傾華看不真切此刻他的想法。
只見他頹然坐下,扶額嘆道:“本王不想捲入任何權力鬥爭中,我只想帶好軍隊,將來能有機會保家衛國。我對謀權之事毫無興致,亂臣賊子的行爲,我不願去做,亦不屑去做。”
“皇家最忌諱將士功高震主,你難道沒聽說過‘兔死狗烹、鳥盡弓藏’?你與你父親都是朝廷棟樑,多受軍中將士愛戴,但有時這種愛戴反而會成爲害死自己的匕首。”
“這點我知道,所以我坦然將陸辛迎娶入府,對她愛護有加,不讓皇上、皇后與宰相勞心費神。”
歐陽璟眉宇間透出淡淡的一抹疲倦與哀愁:“只是我不爭,卻總有人覺得我不過是在韜光養晦,這也是你入府的原因。”
“原來我也在你的身不由己裡面。”
柳傾華輕嘆一聲,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憂傷,原來自己同陸辛一樣,只是一條爲政治犧牲的可憐蟲。
她垂下眉頭,罕有地露出憂傷的神情。但她骨子裡是紅月,不會自怨自艾、任人宰割的紅月!
重新振作精神,柳傾華開口道:“我雖不清楚柳家的立場,但我不會像陸辛那樣成爲你們男人鬥爭的棋子。不過,我好心提醒你一句,若你任由陸辛繼續胡作非爲,早晚有一天,她會害死你的!”
她說的不無道理,歐陽璟承認她在大事上十分懂得分寸。若不是因爲她的父親柳佑宰是太子一派,他倒很想將心事說與她聽。
陸辛背後是支持太子的宰相與皇后一派,而柳傾華的父親也有心攀附太子,她們在自己身邊無非是皇室爲了牽制他的兵權所做的一手安排。
但陸辛佔有慾強,柳傾華報復心重,這兩個女人反目的結果無論誰勝誰負,都會把他歐陽璟推到風口浪尖,成爲揹負罪名的炮灰,而這是太子最想看到的結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