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秦伊雲的無視,裴軒翼不由有些無奈的收回視線,幽幽的嘆了一口氣。
想來小東西是真的生氣了,這種時刻竟是無動於衷,別說關心他了,甚至連看都不看他一眼了!
這所有一切不正是自己想要的嗎?
心間苦笑一聲,裴軒翼不由瀟灑的從座椅上立起身來,朗聲道:“想打,就現在吧!”
“裴大哥,你……”
猛然轉身,白玉清一臉錯愕的盯着裴軒翼,紅潤小嘴抿了抿,試圖勸說裴軒翼打消了這種想法。
白玉清的話語還未出口,裴軒翼卻已然大手一揮,打斷了白玉清的言辭,繼續淡笑着對圖拔說道:“場地你來選吧,我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要快,既然今天提到了這件事,那麼,咱們最好今天就將此時解決了。”
圖拔也未料想到原本一聲不吭的裴軒翼會突然間來了這麼一個大回轉,竟是如此急切的要求切磋了。
一張大臉呆滯了幾秒鐘,圖拔言語間帶有幾分讚賞的迴應裴軒翼道:“好,算個男子漢,就按照你說的來辦。”
語落,圖拔已然率先對着廳外不遠處的比武場地走了過去,其後,衆人一臉看好戲的緊隨其上,只有秦伊雲一雙水眸中滿是憂慮。
飛身上了高臺,圖拔自居一角,俯視着臺下的裴軒翼道:“咱們也沒必要浪費時間,就如剛纔你所言,要快,那咱就一局定輸贏!”
“呵呵,好。”
對於圖拔的提議,裴軒翼沒有表示絲毫異議。
黑色殘影消散,下一秒鐘,裴軒翼已然傲然立在了圖拔的對面,清風拂過,黑色鑲金邊錦衣獵獵作響!
眨眼間,二人已然打鬥在了一起。
圖拔雖是難纏,可渾身不過是蠻力大而已,肌肉發達塊頭大了,他的速度就會相應降低很多,面對身輕如燕鬼魅穿梭的裴軒翼,圖拔可謂是忙的暈頭轉向,瞬間已是亂不清東西南北了……
黑色身影駐足,眼見圖拔一掌襲來,裴軒翼卻是不躲不閃,漆黑眼眸凝望着不遠處的秦伊雲,他在等,在等秦伊雲的反應!
直圖拔這一掌重重打在裴軒翼的胸口,那一抹紫色身影仍是淡然而立,不經不慌,絲毫沒有出手援助之意。
是啊,他與人比武論高下,是爲了白玉清出頭,他又怎麼傻傻的希望她會關心自己的安危呢,
思慮至此,絲絲苦澀在心底蔓延開來……
胸口受了圖拔這一掌,裴軒翼卻也換來了正面一擊的時機,一腳重重襲出,修長手臂緊接着鎖住了圖拔的咽喉,控制了他的命脈。
他與圖拔本爲路人,並無什麼深仇大恨,他自然也不會對其下重手,在分出勝負後,裴軒翼便淡然住了手。
“呵呵,清兒果然是眼力過人啊,老夫這乘龍快婿竟是把圖拔這常勝將軍都給打敗了。”
比武分出勝負,大將軍不由一陣大笑,開心的稱讚裴軒翼道。
一場比武同樣改變了白氏家族先前對裴軒翼的看法,視線再次看來,滿滿當當的皆是讚賞。
“小心!”
清脆的喊聲在裴軒翼耳邊炸響開來,不等裴軒翼有所反應,淡紫色殘影閃現,下一秒鐘,秦伊雲已然冷着一張俏臉立在了裴軒翼身後。
鮮紅溫熱的血液滴落地面碎裂開來,秦伊雲原本白皙的玉手已然變
成了血手一般,在其手中,一把短刀在陽光下閃動着明晃晃的冷光。
被裴軒翼戲耍一番,末了又僅一招被其制服,惱羞成怒的圖拔動了歪心,竟背後使陰招,對裴軒翼刺了一刀,幸好秦伊雲眼疾手快,如若不然,此時的裴軒翼就不僅僅是受些皮外傷了。
“圖拔,你真是齷蹉至極,武技不如人竟使出這般陰招。”
“來人,將這侮我白氏家族的東西拉下去。”
圖拔使損招已讓大將軍氣憤不已,而這暗劍竟還用到了他未來女婿的身上,這更讓大將軍氣炸了肺。
面對衆人指責之聲,圖拔亦知理虧,腦袋耷拉着,一言不發,待侍衛來到,便被押解出了比武場地。
“裴大哥,你沒事吧?”
“剛纔那莽夫有沒有傷到你?”
嬌小的身子暗暗將秦伊雲從裴軒翼身後擠開來,妝容精緻的小臉佈滿擔憂的望着裴軒翼道:“快來人,把姑爺扶屋裡去。”
不等裴軒翼迴轉身來查看秦伊雲手上的傷,一羣小丫鬟已然涌上來,推搡着裴軒翼朝着院後廂房中走了過去。
“剛纔真是嚇死我了,圖拔真是太過分了,竟然背後偷襲裴大哥,真是辱沒了勇士的稱呼。”
“還好裴大哥你沒出事,如若不然,我定讓那圖拔吃不了兜着走。”
“去將聖城最好的太醫請過來,好好爲裴大哥診治下。”
…………
杏黃色身影緊貼着裴軒翼,白玉清紅潤的小嘴間絮絮叨叨不停地說道,完全沒有留意到,裴軒翼的心思根本就不在這裡。
他的小東西幫他擋下了那一劍,裴軒翼有心查看她是否受傷,周側喧嚷的人羣卻並沒有給他這個機會,而且,裴軒翼的心底隱隱約約間竟也抗拒這種查視。
做了這麼多,演了這麼久,不就是爲了讓她死心離去,此生不負相見嗎?
既是爲了她好,決定做了,他就已然沒有了回頭路。
現下對她的漠不關心不正可推動此事的進行嗎?
心間思慮至此,裴軒翼不由將身子靠向了白玉清的方向,一副虛弱的樣子緊貼着白玉清,不知情之人皆會認爲他們二人乃是親密無間的戀人,而非幾日之識的故人。
淡紫色長袖輕甩,將血淋淋的玉手收攏衣袖間,凝望着那被花紅柳綠簇擁離去的黑色頎長身影,一抹不易察覺的蒼涼在秦伊雲淡漠水眸間一閃而過,風兒撩起秦伊雲青絲,盪漾飄動的烏髮更顯她內心的孤寂和傷感……
“秦姑娘,主人他……他或許真如您當初所言,心底藏有難吐的秘密。”
不知何時,一襲黑色長衫的遷塵來到了秦伊雲身後,言語間有些遲疑的勸說秦伊雲道。
他本就不善言辭,在勸說人方面更是技低一籌,躊躇半晌後,遷塵也只能想出這麼一個不算理由的理由來勸慰秦伊雲了。
秦伊雲仿若根本沒有聽到遷塵話語一般,一雙水眸仍虛眯望向裴軒翼身影遠去的地方,淡紫色紗裙在風中柔柔飛舞着!
“我看你適才也受傷了,我先送你回房包紮傷口吧?”
短暫停頓,遷塵試探性的詢問秦伊雲道。
雖不知愛情是何滋味,但是,遷塵也知,此時秦伊雲的心中定是難受異常的。
不等秦伊雲移動身姿,大將軍有些肥胖的身體已然
擠了過來,將秦伊雲和遷塵二人隔斷開來,寬大的胖臉笑嘻嘻的面對秦伊雲道:“適才秦姑娘英勇救人,我白某人實在是敬佩,今日正好無事,秦姑娘不妨到白某房內,咱們二人小酌兩杯,如何?”
水眸從那一抹黑色鑲金邊錦袍上回轉開來,秦伊雲看也沒有看大將軍一眼,轉身對着西廂房中走了過去,遷塵緊隨其後,空留一臉醬紫色的大將軍站立當場。
“老爺,您這次實在是糊塗啊!”
“人家秦姑娘手都受傷了,您言語上沒有絲毫關心,怎還想到要先請秦姑娘前去喝酒呢?”
葉子行至大將軍身側,稍稍駐足,眼神示意大將軍看地面上那絲絲縷縷的血跡,言語間有些埋怨的對大將軍說道。
言語至此,作爲秦伊雲現下的貼身丫鬟,葉子也不敢過多停留,擡步朝着秦伊雲遠去的方向追了過去。
適才那一剎那,大將軍幾乎將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裴軒翼和圖拔的身上,加之秦伊雲的身法快若閃電,大將軍只知秦伊雲徒手擊退了圖拔,卻並未看到秦伊雲受傷的一幕。
大將軍貪戀秦伊雲美色,有心親近佳人,卻苦無門路。
試問,這癩蛤蟆又怎能追上天鵝的步伐呢?
西廂房內。
未尋太醫,回到房內,秦伊雲自己簡單處理了傷口,用白紗布纏繞包紮了下,隨後便一直靜坐於紅木圓桌邊,一言不發,千刀之刑也難抵心頭這般心痛。
“秦大小姐,遷塵知道,你這心中定是苦澀難擋。思來想去,都怪當時我太過魯莽,在未弄清緣由時就將您請到了主人身側。”
“遷塵也萬萬沒有想到,短短時日,主人他怎會變成了現下這種樣子,他竟然,竟然……”
言語至此,遷塵未曾再說下去,末了只是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他知他家主人裴軒翼此舉已傷害了秦伊雲,如若他再重複一遍,百害而無一利。
可他實在是有些看不下去了,如若不是敬重裴軒翼爲他的主人,遷塵早就將其抓來爆揍一頓了,像秦大小姐這般良人那裡去尋?他竟還不知珍惜!
長久的沉默後,秦伊雲紅脣輕啓,淡聲道:“一切都順他的意吧,我現在只希望能早些解了他身體內的毒,這樣,我也可以了無牽掛的離開了。”
遷塵憤憤然一掌擊打在身側的紅木圓桌上,頎長身軀猛然間從座椅上站起身來,薄脣間微帶怒火道:“秦小姐放心,遷塵定會讓主人給你一個交代的。”
餘音還未消散,下一秒鐘遷塵身影已然消失在房內,紅木圓桌應聲隨之碎裂開來。
望着散了一地的木屑,秦伊雲紅潤小嘴間不由幽幽的嘆了一口氣。
別人都在爲她抱不平了,她卻頂住不公仍呆在這裡,她是不是太傻了?
原來愛情中的女人真的這般癡傻,一切只有親身體會了才知其中滋味。
心丟在了這裡,就算她流浪去了天涯海角,也不過是大海中的一葉浮萍,只有隨風飄揚,再無靈魂主觀了!
起身,秦伊雲拖着有些疲憊的身子緩步來到牀榻邊,頭沾枕邊不長時間便沉沉睡了過去。
她實在太累了,無論從身體還是到心,她都每天幾乎都在無限透支着。
倉促間,秦伊雲甚至都沒有發現,她身側的花靈那周側的淡紫色又加深了許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