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於錦繡來說,有些恍惚,三年時光轉眼而過,日子過的愜意美滿,身旁有夫君陪伴,上面有父母長輩孝敬,下有弟妹需要照拂,三國安定,朝堂穩固。
一大家子時不時的也會乘船回孃家東領走上一遭,看看自己的弟弟,和他好不容易相看中意的未婚妻。帝都是每次從東領回來必經的地方。
君逸在那裡適應的不錯,臨近二十歲的青年,還是那般翩翩風度,長期的上位者生活也讓他有了一些威儀,儘管脣角帶笑滿身書卷氣,可再也沒人會把他單純的當成讀書人了。
君逸也定了親,成親已經不遠,就在來年的三月,那時梅花開的正豔,迎春花必然早已不甘寂寞,對此,錦繡是由衷的高興,就連無殤面上都多了幾分和緩。
君陽過了這年就十四歲了,正是抽條的年紀,臉頰上那點兒嬰兒肥早就不見了,吃飯的樣兒也嚇人,每頓非得吃上三大碗再添上兩碗湯,菜式還不算。
錦繡和無殤這等食量大的自然不覺如何,可偶爾衆人聚餐的時候,他這副模樣,可是沒少引來別人的目光,尤其是那三個如今長成了小包子的男娃娃們,看着君陽的目光,滿滿的都是敬佩。
駱蕭是閒不住的,四海茶樓如今更多了幾分神秘,儘管劉氏總是跟在身後提醒他到了相看媳婦的年紀了,可他仍舊是不爲所動,就連楚如雲都說,是錦繡那不疾不徐的樣子拖慢了大家的進度,讓錦繡都無法反駁。
比起駱蕭的精明,駱玉更沉迷那些兵法,每日照舊牽着亦心和若寒去學堂,雷打不動,一條軟鞭被她舞的虎虎生風,當真應了學武人那句冬練三九,夏練三伏,他們會時常去帝都轉轉,倒也不曾在百姓閒話中退出,倒也算的上風光。
樊澈如願的通過了科舉,漸漸的,穩紮穩打的優勢就顯露了出來,他一心步入官場,可最後跟無殤和錦繡說心裡話的時候,卻說自己只想做個一方父母官,錦繡沒說話,無殤卻是思索一番,便應下了。
顧以笙如今卻是成了北域最受女子歡迎的良人,這位一直孑然一身,且又極會賺銀子,早有人誇讚,此人胸有溝渠,手腕天成,以至於後來,就連那些官員家的女子都託人打聽過,可弄的錦繡哭笑不得。
不過,據駱蕭說,顧以笙好像是有心上人了,具體的不清楚,只是聽過旁人說過一嘴,只是他總會把那些人的喜事說給錦繡聽,例如花無月和即墨聖如今怎麼跟未婚妻打的火熱。
妹妹這種時候,錦繡都覺得,駱蕭其實更有當媒人的潛質,比起這些男子,錦繡跟爲上心的還是家裡的女娃,若凌和若雪這對姐妹錦繡幫着參謀了幾回,對家裡駱玉這一個女娃便又多了一份上心。
玥桂今年重新當起了掌櫃,不過做的是錦繡說的美容美體類,每天來往,腰板挺的筆直,看的劉玉福眼裡又多了幾分喜愛,有了距離幾個孩子竟是又跟她多了幾分膩歪。
這日正是十一月當頭,天地已經重歸一片蕭索模樣,可是大家卻早就在入了深秋之後就搬到了山上的莊子裡,山上山下,入眼的就是那早就用桐油紙扣起來的大棚,鋪就黑色棉布,伸出來的鐵管子還在呼呼地冒着煙。
這幾年村子裡的生活人人都過得舒適,那些所謂的煤炭也沒人捨不得買了,因爲錦繡說要保護樹林,以防水土流失之後,人們就連上山砍柴都變的極少了,只見處處炊煙,房檐下都掛着肉,已然是一副豐收富庶的模樣。
至於買回來的三家人如今卻是早已習慣了,對於這等好的主家,每個都是賣力的很,只盼着自家小少爺早點出來,然後讓自家兒子繼續侍奉。
這一日錦繡也是習以爲常的聽着自家母親的嘮叨,滿臉的笑容,看的楚如雲越發憋悶,她看着看着,到底還是笑了,可這笑卻是氣笑的
“你啊你,你和無殤這都成親三年了,你怎地還是這麼個倔脾氣,你瞧瞧人家露露,這都又懷上二胎了,再瞧瞧人家蔓枝,娃兒都會跑了....”
說起這個錦繡臉上的表情就有些怪異,北驚鴻和羅蔓枝成親了,是前年成的親,娃兒現在已經七個月了,羅蔓枝不過是個孤女,當初嫁給嫁給北驚鴻的時候,放給外面的消息只說是外婆林氏的遠方侄女。
聽在外人的眼裡卻是好一個親上加親,可是這兩個人如今心卻是大的不像話,頭兩個月北驚鴻就找上無殤,說是交給他一個任務,結果隨後羅蔓枝就跟着把娃兒抱過來了。
這對夫妻看着無殤和錦繡面色如常的樣子,臉上堆滿了笑,只道是看他們兩個無趣,讓他們的小表弟跟着熱鬧熱鬧,他們兩個去外面走走看看,結果,這一走兩個月,除了一封信,便再也沒有消息。
“你這丫頭,心得是多大.....”錦繡被額頭的手指喚回了神,越發出挑成熟的容貌越發有屬於她自己的風韻,可楚如雲對上那雙無辜清冽的眼時,卻是覺得自己要哭了。
“咱們家的小娃娃就沒缺過,可我等着抱你的娃兒啊......”楚如雲一臉的苦口婆心,這話旁人不好說,也只有劉氏跟楚如雲會跟錦繡唸叨,可錦繡只是說爲時過早,一連說了三年,如今,再過了這年,可就十八了啊。
錦繡手裡細細的研磨着奶粉,頗有幾分老僧入定的架勢,等楚如雲唸叨的累了,她才施施然遞上一杯加了胖大海和金銀花的茶水,平靜道“過了十八再要娃兒.......”
楚如雲才喝下茶,聞聽此言卻是徹底的憋在了胸口,可就是這樣,她那一雙眼卻還是直直的盯着錦繡,等錦繡着急的伺候她又是拍背又是遞水的,她緩過來的第一句卻是盯着錦繡道“可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