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杯輕晃,杯中酒液跌宕,看着錢澤瑞那脣畔的苦笑,錦繡不由抿脣輕笑,錢叔也會偷酒喝了,該說葡萄酒的魅力大嗎....
“那某便不客氣了....”一個面容有些嚴肅的中年男子也不管錢澤瑞與鐵叔那捻酸的模樣,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看的錢澤瑞與鐵叔不由得抽了抽嘴角,對視一眼後,默默坐回了位子。
“鐵某從未見過如此奇特的酒...”那人放下酒杯,眉宇間不由得泛出一絲恍然“有些澀,有些甜,有些酸、卻還有一絲酒香,敢問東家,此酒是用什麼釀製而成?”
那人放下手中酒杯,對着錦繡微微拱手,言語間倒是恭敬的很。
錦繡放下手中的酒杯,對着此人溫和的笑了笑“鐵大叔,此酒名叫葡萄酒,主料自然是葡萄了,是錦在山中閒逛偶然發現的一種可食用的水果。”
“葡萄?未曾聽說過,東家之能果真非常人所比,真是年少有爲啊....”那人拱了拱手,看着錦繡波瀾不驚的面容由衷讚歎道。
“鐵大叔過獎了,您與鐵叔兄弟二人的手藝也讓錦十分佩服,不然,也沒有今日所見了!
這是錦整理出來的計劃,若是幾位都不反對的話,錦便儘快安排人手去重新侍弄店鋪。”錦繡嘴角噙着一抹溫和的笑,從袖中抽出她之前寫好的計劃。
鐵叔也顧不上與錢澤瑞拼酒了,聞聽錦繡所言,便湊到了自家大哥的另一邊與他一起細細參謀,看着那一張張圖紙上所畫的鐵匠鋪的雛形,鐵叔一雙眼瞪得彷如銅陵一般“東家,我們的店以後也用玻璃做牆壁嗎?”
錦繡看他這模樣,有些好笑,迎着鐵匠鋪衆人的灼熱目光,錦繡淡定的頜了頜首“自然,這是錦的標誌!”
看見衆人明顯閃亮許多的目光,錦繡惡劣勾脣一笑“這樣就滿足了嗎?”
鐵叔顧不得自家東家那明顯大有深意的眼神,追問道“東家,你知道俺老鐵是個粗人,莫要逗弄我們了,快說說,可是有什麼稀奇物什交給我們打?
說實話,打從我最初接到您交代的那些活計的時候,我就忍不住了,要不是答應東家你了,沒準我真的會忍不住手癢,錘上幾錘,如今好了,想打什麼就打什麼。”
鐵叔那張常年在高溫底下做活而泛紅的皮膚,此時更是漲得通紅,說着自己的小九九更是沒有一絲不好意思,看的鐵家衆人不由的有些不忍直視。
錦繡微微挑眉,勾脣一笑,一雙鳳眸裡波光瀲灩,捻起手旁的玻璃杯輕輕搖晃“那鐵叔以爲這玻璃是怎麼來的?”
鐵叔與鐵大叔的眼睛咻的一亮,聽着錦繡這飽含深意的話語,心底不由琢磨開了,面面相視用眼神交流了一番,最終還是鐵叔開口了.
他先是拱了拱手,又小心翼翼的朝着錦繡探了探身子,這才問道“這玻璃也是匠人鍛造出來的?”
錦繡立時將手中的玻璃杯放到了桌子上,由於室內寂靜,頓時發出“噹啷”一聲,聽的衆人不禁抖了抖身子。
錢澤瑞坐在一旁更是頗爲沉醉的眯起了眼睛,他已經想象到跟隨這個女子他們家能走到什麼地步了,重振門庭好似已經不是自己的目標了呢。
每每聽見她那鏗鏘有力的話,錢澤瑞都覺得自己的血液都活泛了。
“沒錯!”這兩個字莫不過是錦繡認同了鐵叔的猜測,明明鐵家衆人的眸子都要閃出光了,他們也沒有擅自開口,就那樣互相用眼神詢問着!
誰都明白,自古只有匠人才能鍛造,雖說士農工商,可是他們這些匠人在這世道混口飯吃卻是不難的,如今聽到她說這晶瑩剔透又脆弱無比的東西是由匠人鍛造出來的,鐵家衆人在驚喜之餘不由有些質疑,可是玻璃就在眼前,衆人唯有靜默。
“玻璃是由各種礦石加以鍛造纔得到的成品,其中繁雜錦就不多說了,如今成品擺在這裡,只看你們如何想了!”頓了頓,錦繡又綻開一抹溫和的笑容,一字一句的說道
“配方的價值你們可以想象得到,如今我把這個機會擺在你們面前不知你們願不願意要?”
錢叔與錢大叔對視一眼,錢大叔嗓音有些艱澀的開口道“東家不妨直言!”
“爲我效力,你們鐵家的世世代代都要爲我效力,光憑這玻璃我就能讓你們享受到無上的尊貴,可是伴隨着的也是無盡的追殺與窺伺!”
錦繡頓了頓,走到牆邊,擺弄了一下窗戶,便讓屋內衆人清楚的看見了大廳內的景象“看見了麼?那些人眼裡的貪婪還有陰毒,如今消息還沒有被大肆宣揚出去便已經有這麼多人覬覦了,若是你們真的掌握了這門技術,也揹負了極大的風險,不知你們的回答是怎樣?”
錦繡的聲音不大,卻讓屋內的衆人都清晰,少年欣長的身影就這般靜靜的坐在那裡,明明如玉的面龐上透着笑意,可是衆人卻無端端的感受到了壓力。
鐵家衆人面面相視,最終還是鐵叔說道“東家,可否讓我們回家商量一下....”鐵叔站起身,面對着錦繡,雙手微屈,抱手,躬身,動作極盡尊敬。
錦繡勾脣一笑,眸色深沉的卻叫別人看不清心思“自然,就算做不成一家人,我們也是合作人,祝我們往後生意興隆,日進斗金了....”
錦繡右手微擡,虛虛的將鐵叔扶了起來,端起桌上的酒杯,對着衆人開口道,聲音慵懶,透着笑意,可是衆人卻再也不像剛來那時隨意,紛紛端端正正的端着酒杯與錦繡遙遙相碰。
錦繡勾了勾脣,將他們的心思看在眼底,卻一甩廣袖擋在杯前,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
“不知這重新翻弄店鋪之事,您是否有別的看法?”將杯子放下,錦繡擡手點了點那寫滿計劃的紙張,語氣多了幾分隨和。
“沒有,雖然我們兄弟幾個都是粗人,可是這見識卻是不少,能經營這樣的店鋪,是我們的榮幸,我們都聽您的吩咐。”
鐵大叔沒有急着回答,而是細細翻看一遍計劃表之後纔給出如此回答,錦繡見狀不由愈加滿意了幾分。
“行,那就說定了,錢叔對這檔事熟悉的很,就麻煩錢叔多費費心了!”錦繡站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褶皺,對着錢澤瑞拱手笑道。
“這是澤瑞應該的!”錢澤瑞笑眯眯的回了一揖,一派儒雅模樣,那雙狐狸眼更是有着掩飾不住的興奮。
“這是錦特意交代他們做的一些菜品酒水,諸位不妨嚐嚐,錦還有事,就不奉陪了....”錦繡親自掀開一個餐盤蓋,任由那食物的香氣將衆人注意力轉移,這纔不緊不慢的告辭。
“有勞東家!”衆人紛紛起身抱拳相送,待錦繡出了房門,鐵家衆人不由的深深呼出了一口氣,錢澤瑞見狀不由狡黠一笑
“我們東家長得可是翩翩公子如玉,怎麼你們像是見了猛獸一樣....”這明顯的戲虐言語,逗的衆人噗嗤一笑。
看見錢澤瑞已經起了筷兒,衆人紛紛不甘落後。
鐵大叔聲音低沉悶悶道“東家雖然年幼,可這心智卻是勝了我們太多,真是年少有爲啊!”眸光掃過一樓那些錦繡特指的人羣,不由若有所思。
錢澤瑞見狀嘿嘿一笑,提起酒壺,挨個兒的續了一遍酒,這才安安靜靜的坐了下來,與他們同進餐食....
東家何止年齡小,她更是一個女娃娃呢,憶起錦繡眸光掃過樓下那羣不懷好意的人們,那滿是冰冷與殺氣的眸子,錢澤瑞笑意更深了。
東家,真想知道在澤瑞有生之年,你會帶我看到怎樣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