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正梵眼中浮現一絲不放心,看了一眼莫長安。
莫長安也有點心有餘悸,她本來想要出門給薄靳熙打電話,這個時間段本來就很危險,她又敏 感怕有意外。
外加回來的時候,還要去拿一趟快遞,不想薄靳熙誤會什麼。
莫長安靈機一動,看向孟正梵,熱情邀約。
“你有空陪我過去一趟嗎?正好路上我們說說比賽的事情!”
孟正梵毫無意義:“可以!”
莫長安聽着他答應的十分爽快,心裡的擔憂隱約少了一些。
兩個人一齊出門,孟正梵親自開車,看着導航朝着城南監獄醫院出發。
路上,銀色賓利轎車勻速前進,車內十分安靜。
從M國回來,這還是莫長安第一次和孟正梵近距離的單獨相處。
她腦子裡潛意識的就認爲孟正梵是個罪犯,壞人,所以莫長安有些緊張忌憚。
車子漸漸上了環城高速,四周的風景都變得開闊起來,孟正梵神色淡然的目視前方,似乎沒有打算開口說話。
莫長安漸漸坐不住,覺得這沉默的十分壓抑,開口問:“Aaron,你不是說要說賽程的事麼?難道是有調整?”
孟正梵側目睨了一眼莫長安,道:“嗯,明天晚上你需要提前一些來找我,我們一起出席開幕!”
“開幕?正式比賽第一場不是沒有開幕式?”
莫長安有些疑惑,那意味着,孟正梵會出現在公衆面前?
他想幹什麼?
孟正梵不緊不慢的開口解釋:“DR飛車項目在國外比較受追捧,在Z國還比較沒有徹底打開,所以會做一個正式的介紹!”
“哦!那你若是出現在公衆面前,豈不是會曝光身份?”
孟正梵看着莫長安那天真的樣子,嘴角揚起,難得浮現一抹笑容。
“當然是戴面具嘍!”
莫長安看着孟正梵臉上出現的輕佻神情和笑容,尷尬跟着笑了起來。
“是啊,我怎麼把這個忘記了!”
兩人有一搭沒一撘的聊着,很快便到了城南監獄裡的醫院。
莫長安走向前臺,看着神情森嚴的軍護,出示了一下她的身份證。
“您好,我是莫長安,先前這邊給我打過電話!”
軍護看了一眼莫長安,接過身份證比對了一下,莫長安立即將帽子也摘下來,表示對人的最起碼的尊重。
“你們跟我來吧!犯人剛剛脫離生命危險,只不過喉嚨傷勢比較嚴重,還不能說話!”
那人一邊說,一邊帶着莫長安和孟正梵朝着樓上走去。
監獄醫院和別的醫院不一樣,每個病房的門都是鐵門,沒有特殊的命令根本不允許開門,等於犯人生病或者自殘之後,換了一個地方坐牢。
莫長安走到了許晴兒住的病房,一股消毒水和發黴的味道傳來,十分難聞,身側的孟正梵也忍不住的遮住了鼻子,掏出一塊手帕遞給了莫長安。
“謝謝!”
“快捂上,以免傳染!”
軍護回頭看了一眼莫長安他們,見怪不怪,打開鐵門,道:“就在你們,你們只有半個小時的探視時間!”
“好,謝謝!”
莫長安和孟正梵剛走進病房,那個軍人護士直接鎖上了房門。
鐵門“啪嗒”一聲撞擊,敲得十分響。
牀上的許晴兒似乎也感覺到房間裡的動靜,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莫長安安靜的凝視着病牀上的許晴兒,她瘦得和紙片人一樣,面色淡漠,眼神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
對她來說,這不過是許晴兒自作自受,爲她自己的所作所爲負責而已。
許晴兒十分艱難的開口,沙啞的聲音在安靜的病房中響起。
“表……姐……”
莫長安微微擰了擰眉心,走到牀頭,冷淡的看着許晴兒。
“聽說你要死了,獄警叫我來收屍,但看這個樣子,你命還挺大!”
莫長安不緊不慢的開口,語氣平緩,聽不出一絲的情緒。
若是換做一年前的她,或許或少她看着這麼一幕都會於心不忍。
可現在,莫長安根本不會有這樣的想法。
她看着許晴兒的眼神,比看陌生人還要陌生。
許晴兒眨巴着一雙黯淡無光的眼睛,淚珠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滑落,沙啞着嗓子想要說話。
莫長安想起先前那個軍護說的話,拿出手機,遞給了許晴兒。
“能打字的話,就打字,省得嗓子壞了,以後賴在我頭上!”
許晴兒眨了眨眼睛,表示認同,接過莫長安的手機,打開了短信界面,開始打字,過了很久,才遞給莫長安。
莫長安低頭看着短信的內容,皺了皺眉。
“表姐,對不起,我真的知道錯了,求求您看在我媽媽是您血親的姑姑份上,救救我吧?只要您肯救我出去,我保證再也不幹壞事,我會離開這個城市,回鄉下踏踏實實的生活的!”
“這裡的人太可怕了,這個地方就像是魔鬼的洞穴一樣,我每天都活的好痛苦,生不如死。”
“回想以前,舅舅剛接我到莫家過得生活,把我當做千金小姐培養,我簡直太幸福了,偏偏身在福中不知福,還做出了傷害你和舅舅的事情,我真的太后悔了。”
“若是你們願意給我一個機會,我願意回鄉下天天給你和舅舅祈福燒香。”
“總之是我對不起你和舅舅,我這輩子都會在懺悔中度過,表姐,求求你,救我這最後一次吧!我保證再也不會做傷天害理的事情了!”
一番話,言辭懇切,看着倒是真像那麼回事。
莫長安安靜的凝視着許晴兒,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
“你以爲,這樣就能救你出去?許晴兒,你當我開慈善店的?”
許晴兒閉上了眼睛,又是幾滴晶瑩的淚珠滑下,直接沒入髮絲中。
她伸出手,莫長安遞過去手機,她打了幾行字後,又遞給莫長安。
“我知道,我太傷你和舅舅的心,你們不原諒我我也無怨言,我可以給你一份宋澤星謀害舅舅的錄音文件,證明當時他是如何強取豪奪了莫家的一切,但條件是你必須救我出去,我一刻也不想在這裡待了!”
莫長安看着許晴兒,這麼一份強有力的證據在她手上,也能被宋澤星害的這麼慘?
剎那間,莫長安對許晴兒的話很懷疑。
“你有這麼重要的文件,宋澤星難道不會着急?”
許晴兒重重點頭,神色十分嚴肅。
莫長安思慮了幾秒,心想這個時候潤澤集團正是關鍵的時刻,若是擁有這麼一份具有殺傷力的文件,是不是就可以起訴宋澤星霸佔莫家家產,意圖謀害父親?
可……莫長安就怕這文件的不真實性。
許晴兒着急的拿過手機,打了幾個字遞給了莫長安。
“如果我說的話有一分半點是假的,就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莫長安眯了眯眼睛,看着許晴兒,道:“好,我可以先保釋你出去,若是你敢騙我一個字,後果你自行腦補!”
許晴兒看着莫長安那眼神,身影忍不住打顫一下,然後乖順的點頭。
莫長安孟正梵走出了病房後,孟正梵凝視了莫長安幾眼。
“你真的打算救她?”
莫長安知道孟正梵什麼意思,無非就是以前許晴兒做出了那麼多傷害她的事情,那個人就有點不可信。
可不知道爲何,許是因爲那文件爲藉口,莫長安願意給許晴兒一次機會。
如果這次救她出去,她還死性不改,她照樣有別的法子讓許晴兒自食其果,受到應有的懲罰。
畢竟如今的她,可不是昔日的她。
“她手上有一份很重要的資料,我很需要!”
孟正梵表示理解:“你多注意,若換做是我,我是絕對不會對敵人仁慈,因爲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我贊同你這個觀點,不過許晴兒現在就是一條鹹魚,掀不起來風浪,構成不了威脅了!”
兩個人去辦理了保外就醫的手續後,一直到下午三點半,才帶着許晴兒離開了監獄醫院,直接轉院去了市中心醫院。
莫長安忍不住勾脣,這下倒好,全都是在醫院了。
安頓好許晴兒的病房後,莫長安看着一直忙裡忙外的孟正梵,拿着一瓶水遞上前去。
“Aaron,今天謝謝你,全靠我一個人,我可能還沒這麼快能夠辦好這手續呢!”
孟正梵搖了搖頭:“沒關係,反正我下午沒事!”
莫長安想既然事情都麻煩了一半,索性麻煩到底好了。
她看向孟正梵,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Aaron,最近我事情多,可能有點分 身乏術,對於許晴兒我還有點不放心,你可以不可以幫我找幾個專業的人二十四小時看着她?所有費用我來出,因爲我現在的身份,出面辦這些事情不太好……”
孟正梵輕挑眉梢,回答的十分爽快:“沒問題,許晴兒的事情就交給我,你要是有什麼困難,可以隨時告訴我!”
在孟正梵看來,莫長安的開口請求,無疑就是倚靠他,不把他當外人了。
這也就意味着,他和莫長安的關係又親近了一步。
孟正梵心中有些高興,一件小事無意間就拉近了兩人的距離,看來日後他要多抽空來找長安。
莫長安看着孟正梵答應的那麼爽快,心裡有點虛虛的,不真實。
她連忙追加了一句,“基本沒別的問題,就是最近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