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黑衣人離去之後,蘇若惜這才扯下臉上的面紗,走到怪老頭的面前。
“剛纔那個人是誰?”
蘇若惜眼神變得凌冽了幾分,語氣中也帶着對怪老頭的一絲懷疑。
怪老頭咧嘴衝蘇若惜嘿嘿一笑,說道:“丫頭,有什麼話,我們進屋去說。”
說着,怪老頭便朝屋內走去。
蘇若惜猶豫了片刻,滿心疑惑,難道她看錯人了麼?
她原本以爲,怪老頭是個可信的人。可是現在,她得重新認識他了。
蘇若惜跟着怪老頭一起進了屋,怪老頭將房門關上,讓蘇若惜坐下來說話。
“丫頭,坐吧,你想知道什麼?我們慢慢談。”
見怪老頭一副很淡定的樣子,絲毫沒有做虧心事顯露出來的心虛。
蘇若惜站在屋裡,再次開口詢問道:“我想知道,剛纔那個黑衣人是誰?你們是什麼關係?”
怪老頭笑了笑,語氣平靜的回答,“他是老頭我的一個朋友,你不是急着要保命丹麼?他是來給我送藥的。”
說着,怪老頭便從袖中拿出一個木盒,遞給蘇若惜看。
蘇若惜接過來,將木盒打開一看,裡面果然放在一支外形類似人蔘的草藥。
不過,她可不會輕易的相信怪老頭的話。
“哦?那他爲何要這麼晚纔來?”
被蘇若惜質問,怪老頭攤了攤手,露出一副很無辜的表情說道:“人家不遠千里的趕來送藥,到了宮外已經是這個時辰了,所以便只能這個時候進來了。”
雖然怪老頭說的話看似有理有據,但卻漏洞百出。
他越是想要隱瞞,蘇若惜便越是懷疑。
“老頭,你當我傻嗎?現在你說實話,我可以酌情考慮處理這件事情,若是你再繼續說謊,就不要怪我不給你留情面了。”
蘇若惜冷下臉來,語氣很是嚴肅的說着。
怪老頭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你想要知道,我已經告訴你了,相不相信,那就看你咯。”
聽着怪老頭那無所謂的口氣,蘇若惜頓時心裡來氣。
“哼!你以爲我真的會相信你說的話?”
“你說那人不遠千里的趕來給你送藥,煉藥的事情,是我白天才告訴你,你又是如何通知給他,讓他趕來給你送藥的?”
“即使你真的有手段能做到這一點,但爲何那人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明知是自己人,卻還要躲開?”
蘇若惜將問題分析給怪老頭,讓怪老頭無法再辯解。
怪老頭突然目光深邃的看着蘇若惜,讓蘇若惜頓時覺得渾身都不自在。
慕子寒還有三天便要出征,他也只有三天自由的時間。
怪老頭心裡很清楚,慕子寒臨走之前,一定會再將他關入到地牢中。
他已經被困在地牢裡十幾年,他已經受夠了那種折磨人發瘋的生活,所以他想要逃,逃出慕子寒的掌心。
在慕子寒派人接他來京城的時候,他便找準了時機,而剛纔那黑衣人,便是前來與他商議計劃的。
可是,這些話,他都不能告訴任何人,甚至蘇若惜。
“丫頭,看在我們認識一場的份上,你還需要我幫你做什麼的,你儘管開口。哪怕是老頭我豁出這條命,也會幫你完成心願。”
突然,怪老頭轉移了話題。
蘇若惜聽得愣了一下,皺眉道:“你以爲你說着這些,我便不會再繼續追究下去了麼?”
奪宮的風波剛過去不足一月,現在宮中的戒備還十分的森嚴,而她也不得不多加的小心謹慎。
而今晚的那個黑衣人,竟然能躲過層層的把守,潛入到這裡來。
可想而知,那人的本事有多大。
怪老頭聽着蘇若惜的話,無奈的笑着。
只有他自己知道,如果他這次逃不走的話,恐怕這輩子都無法再與他的外孫女相見。
所以,他只是想借這兩天的時間,多爲蘇若惜做一些事,彌補一下他這個當外祖父的責任。
那種親人相見不能相認的無奈,只有他自己能體會。
“丫頭,霜血骨的解藥應該在你身上吧?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千萬不要拿出來,那或許是你的最後一道保命符。”
沉默了許久,怪老頭才吐出這麼一句話。
蘇若惜驚訝的瞪大眼睛,滿是懷疑的看着怪老頭,疑惑的問道:“你……你是誰?你到底是誰?”
此刻,她的心有些慌亂。
知道霜血骨的人,這世上已經沒有幾人。而知道解藥在她這裡的人,便只有她自己。
慕子寒是否知道此事,她都不敢肯定,而眼前的這個怪老頭,竟然如此淡然的說出霜血骨的事情。
她心裡突然有了一種猜忌,只是她覺得不太可能。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丫頭,你不要忘了你的真實身份。”
怪老頭刻意提醒着蘇若惜,他知道蘇若惜心中肯定有很多猜忌,但他能說的,便只有這麼多了。
蘇若惜退後一步,秀眉緊湊,表情十分的難看。
“快回去吧,你再不回去,恐怕又有麻煩了。”
怪老頭輕嘆了一口氣,揮了揮手,讓蘇若惜離開。
只是,話都已經點到了這裡,事情不弄清楚,她心裡怎會安心。
“你不把話說清楚,我是不會離開的。”
蘇若惜陰沉着臉,她剛纔有過一瞬間的想法,想到去詢問慕子寒真相。
可是轉念一想,她覺得怪老頭好似有很多的顧忌。
而那些顧忌,應該與慕子寒有關,所以不到緊要關頭,她不能去問慕子寒。
見蘇若惜跟她娘一樣固執,怪老頭除了無奈,只有無奈。
“丫頭,你這麼聰明,難道就真的想不明白麼?”
一句暗示的話,讓蘇若惜頓覺驚雷震耳,渾身變得僵硬起來。
“你……”
神醫……藥方……陰陽圖案……霜血骨……身份……
難道……難道他是……
之前她便猜想到了這個可能,只是她覺得太荒唐,太不可思議了。
所以她不敢繼續去想象,但現在已經這麼明顯,如果她再不去想,便是自欺欺人了。
“你……你是陰陽丹青,你是我的外公?”
蘇若惜的聲音有些顫抖,她的心也突然變得緊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