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傾城一直臉上掛着淡笑,她不明白左雅晴對她的敵意從何而來,若是左雅梅恨她還情有可原,畢竟當初她破壞了她的婚事,可是眼前這個左雅晴真讓她糊塗了,她記得那次在宮宴之上也是她執意挑釁,如今又是這樣,她和左家看來真是上輩子都結了仇了吧。
一曲終了,左雅晴立在首位,擡起頭看着鳳傾城,微微挑眉,清脆的聲音響起,“不知娘娘對我等的表演有何指教之處?”
聞言,那一旁站立着的教習嬤嬤不由得微微皺了眉,缺什麼都沒說。這話若是非要追究可以說是越了界了,左相在朝上不管如何權勢滔天,這左雅晴說到底不過是一介秀女而且還是沒有位分的秀女,在這後宮之中竟敢如此肆無忌憚的和貴妃說話,這要是治罪也不是不可以的。
鳳傾城淡笑着,並未看向左雅晴,而是轉頭看着教習嬤嬤說道,“這選秀本是爲皇上充實後宮,只要進了這宮門,不管之前身份如何,在位分未定之時,則是一律平等。今日這舞明明是七個人共同起舞,卻看起來像是在烘托一個人,實在是不妥,嬤嬤是宮裡老人了,做事怎麼會如此不妥,此次就算了,三日後的舞蹈希望不要這樣了。皇上最看不慣的就是那些仗着家裡作威作福的性子了,要是惹得聖上龍顏不悅,我等可都擔待不起的。”
“奴婢遵命。”那老嬤嬤微微低下了頭,忙恭敬地開口。心道,這如貴妃可真是厲害,這明裡暗裡不就是說左雅晴仗着左相的身份作威作福麼,最後還將皇上搬了出來,真是不簡單的女人。看來這左雅晴以後在這宮裡的日子不好過了。
左雅晴一臉恨恨的看着鳳傾城,鳳傾城則是根本沒有將她放在眼裡,話說完了,直接揮了揮手,讓她們退了出去。從頭到尾不僅沒有跟左雅晴說一句話,更是一眼都沒有看她。
這世上對敵人最大的傷害就是無視了。這左雅晴估計會去的突出二斤血來了吧。
“娘娘真是厲害,這左雅晴被氣得臉都青了,看着就解氣。”銀鈴在一旁殷勤的遞着葡萄給她,一邊笑着說道。
“那還用說,也不看看咱們娘娘是誰。連皇上都是寵着,她一個小小的左相千金竟然這樣大言不慚,真是自取其辱。”秋歌也是笑着說道。
鳳傾城回過頭看着笑得一臉燦爛的兩人,不由得搖了搖頭,“你們兩個說這話也不怕被人聽去了,娘娘我不過是就事論事,何時刻意針對左相家小姐了。”
“是是是,是奴婢最笨,說錯了話,還請娘娘恕罪。”銀鈴笑嘻嘻求饒道。
鳳傾城無奈的搖着頭,轉而失笑,而這時外面想起了一聲皇上駕到,雲翊宸來了。
“什麼事笑的這樣開心,朕在門外都聽到了。”雲翊宸一身玄色的常服,頭髮高束,邁着步子
走了進來。
“奴婢參見皇上。”銀鈴,秋歌忙起身行了禮。
“免了吧。”雲翊宸揮了揮手,大步朝着鳳傾城躺着的軟榻走了過去,將她抱在了懷裡,笑道,“還沒跟朕說呢,笑什麼這麼開心。”
鳳傾城靠在他懷裡嗅着他身上的味道,開口道,“沒什麼,不過是這兩個丫頭在那說今日秀女的事情。”
“朕可以聽說了,今日你可是給左相家的千金說的滿臉通紅呢。”雲翊宸笑着說道。
“誰說的,臣妾只不過就事論事,臣妾可沒刻意針對誰,不過皇上說的左相千金是哪個,臣妾怎麼沒記得見過。”鳳傾城一臉不知所以得模樣,轉頭看向銀鈴,秋歌問道,“你們兩個可記得那個是左相千金麼,娘娘我今個爲難她了?”
銀鈴,秋歌兩個憋笑憋得難受偏偏還的裝作一副一本正經的模樣,連忙搖頭道,“奴婢們也不記得了,這左相小姐是哪個。”
鳳傾城聞言轉過頭看着雲翊宸攤了攤手,一副無奈的樣子,道,“皇上瞧吧,不是臣妾撒謊,真是是不記得了。”
她眼中一副無辜的樣子,眼神澄澈的像是秋水一般,就那麼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雲翊宸怔了怔。
“你啊。”雲翊宸忍不住突然抱着她大笑了起來,“朕的愛妃如此可愛,可讓朕如何是好呢!”
這邊鳳傾城彎了眉角,在他懷裡咯咯直笑,那邊銀鈴秋歌對視一眼,忙悄悄退了出去。
寂靜的夜晚,下了一場好大的雪,一夜之間外面的梅花似乎都開了。
鳳凰殿內,燈火依舊。
一夜香汗!
轉眼間便到了正式表演的日子,因着雲翊宸的後宮並無太后,因此這選妃便是有位份最高的如貴妃選好人選,最後由雲翊宸給各人定下位分。
北欽一向民風開放,這選妃盛典恰逢趕上了一年一度的臘八節,因着這是年前的最後一個大型的節日,所以鳳傾城便和雲翊宸商量了,將這選妃盛典和臘八節同一天舉行,也順便給各個秀女定下位分。
臘月初八。
“娘娘,您怎麼還在睡呢,這眼看着宴會時間就要到了。”銀鈴已經進來催了三遍了,鳳傾城每次都是嘴上答應着,翻個身又睡了過去。
“知道了,知道了。”鳳傾城咕噥着,卻仍是沒有要起來的打算。
“娘娘,這可不行,您在不起來一會可就要遲到了呢。”秋歌也是走了進來,在鳳傾城牀邊說道。
“知道了知道了。起來就是了。”鳳傾城揉了揉額頭,這真是睡覺都睡不安生,這兩個人連珠炮似的,每隔一會就進來搗鼓一邊,她好好地一覺硬生生的被拆了個七零八落。
“娘娘,奴婢服侍您梳洗。”銀鈴忙笑着服了她起來,秋歌則是去將洗好的毛巾遞了過來。
鳳傾城接過她遞來的毛巾擦了擦臉這才覺得清醒了不少,任由着兩人服侍着,鳳傾城半睜着眼睛,還是覺得有些睏倦。
“娘娘,今個帶這隻金步搖怎麼樣?”銀鈴提議道。
“太沉,不要。”鳳傾城睜開眼睛瞥了一眼
,扔下一句話,又重新閉上了眼睛。
“那這隻紅寶石的髮簪呢?”銀鈴又從匣子裡挑了一隻鑲嵌着名貴紅寶石的簪子,問道。
“太刺眼了,不戴。”鳳傾城又拒絕了。
一連挑了十幾只,傾城不是嫌太沉,就是嫌太老,要不就是太亮,要不就是太大。總之每一個都有拒絕的理由。銀鈴無奈了,這可怎麼辦。
“娘娘,要不您給奴婢示意下吧,奴婢實在不知道選哪個好了。”銀鈴苦着臉說道。
鳳傾城這才睜開了眼睛,隨意的看了眼桌上的首飾盒,道,“不用簪子,你家娘娘今個不戴那些,用根紅絲帶把頭髮束起來就行了。”
“娘娘,這也太素淨了吧。”銀鈴說道,她知道娘娘一向不喜歡那些繁雜的首飾,可是今日盛典,除了皇上和滿朝文武,還有就是今日勢必會封不少妃子的,連一根簪子都不帶這不是會被人比下去了。
她能想到的鳳傾城自然也知道,看着鏡子中的自己笑道,“你家娘娘天生麗質,就是素顏前去一樣把她們比了下去。”
銀鈴半晌沒回過神來,她還是第一次聽自己這麼誇自己的,剛想說話,後邊的秋歌插了句話,“就聽娘娘的吧,娘娘定是自有主張的。”
銀鈴聞言點了點頭,找個跟紅色的絲帶,將她一頭長髮隨意的束在了腦後。這個時候秋歌也將衣服找了出來,是一身大紅色的織錦做成的衣服。鳳傾城讚賞的看了她一眼。
換上了衣服,看了看時候也差不多了,披上了厚厚的白貂製成的斗篷,算算那邊的宴會應該也差不多開始了,這纔出了門,做了轎攆,一路搖搖晃晃的去了昭陽殿。
昭陽殿內,雲翊宸坐於首位,看着下首的大臣,回過頭叫了萬福近前問道,“如貴妃還沒到麼?”
“回皇上,鳳凰殿來人說,娘娘已經在路上了,一會就到。“萬福忙開口說道。
雲翊宸點了點頭,擺了擺手示意他退下,而這個時候殿中絲竹聲已然響起,緊接着便有七個身穿綵衣的女子翩然起舞起來。
雲翊宸坐在首座,安靜地看着下面的表演,一舞結束。衆大臣一邊觀測着雲翊宸的表情一邊拍手喝彩。
待到第三段表演,那七人一出場便有人倒吸了一口氣,雖是七個人,可是衆人的暮光卻都聚集在了一個人的身上,那人身穿一襲白衣,眉目淡淡一點愁,彷彿是夏日河畔的荷花一般,出淤泥而不染,高潔美麗,彷彿這世間一切的修飾都成了褻瀆。雲翊宸看着那安靜站立的女子,眼中神色未明。
轉眼間已經到了最後一支舞了,只見殿中女子最後一個旋轉翻飛之後安靜地落於殿中,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看着首座上的男子,殿中一時間安靜了下來,俱都是看着那女子,雲翊宸只是含笑看着,卻並不說話。正在這時,一聲響亮的如貴妃駕到,打破了這室內的寂靜。
隨着這一聲如貴妃駕到,緊接着衆人便看到殿門被打開了,冷風隨着殿門的開啓帶了絲絲寒意進來,殿中人不由得據是一哆嗦。緊接着便看到夜色中一道極豔麗的身影從殿外緩緩走了進來。
(本章完)